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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冷清的森林裡,高大的樹木影影綽綽,都像是喜歡看熱鬧的旁觀者一般盯着一個正在拚命狂奔的男人。

男人顯然是被嚇壞了,完全就是已經慌不擇路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不敢有絲毫地停頓,生怕停下來一秒,就會被抓走。即使是不時地被荊棘給絆倒,即使被樹枝劃傷了腿,他也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依舊拚命地往前跑着。

雖然他的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聲與喘氣聲,已經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可是他還是不敢停下來。

他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眼裡充滿了不甘與恐懼,以前的事情又開始浮現在眼前。

他生下來就是一隻流浪狗,小的時候因為太弱,總是被別的流浪狗欺負和毆打,慢慢地它也變成了它們中的一員,甚至比它們更惡更狠。幾年下來,它已經過慣了強取豪奪、爭強鬥狠的日子,因為它如果不和別的狗爭,就會被餓死。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同類愛過它,它也不曾愛過任何人任何同類。

小的時候它也單純過,以為對別的狗真心,別的狗就會對真心對它好,可是慢慢的它發現,在動物的世界裡,一直都是弱肉強食的,如果自己不夠強,只會成為別人的食物或者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所以它只能使自己變強。

它受夠了人類的驅逐與追趕,也受夠了同類的欺負,通過變強,它也有了一些追隨它的同類。它以為它自己已經是一方之王了,可是它卻遇到了無憂。

想起那隻不可一世的狗,他的心裡的怨氣就更加重了,他明明可以好好的稱霸一方,可是那隻狗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當它還是狗的時候,它以為它把它打敗就可以改變一切,卻沒想到在它手裡輸得一敗塗地。

甚至好幾次差點死在它手上,等着他終於變成了人,以為從此以後可以什麼都不用怕了,可以輕易地把它還有那些可惡的人類都踩在腳下了,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敗在他的手裡。

一個小時前,他還在山莊里盛氣凌人地看着樂陽和那個男人驗着他帶去的古董,說實話,那些東西到底是古董還是文物,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那些東西都是他變成人之後就在他身邊的,都是滄岳給他的,他只知道很值錢,別的他從來沒有關注過,可是沒想到到了那些人嘴裡卻變成了文物,而他們是倒賣文物的人,抓到是要判刑的。

他最怕的就是惹麻煩,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才會這麼低調的做事情,也不愛在外面出風頭,可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事。

當時他和王一發被幾個人圍住了,他們要抓他,要不是他機靈,這段時間每次出門都帶了一把瑞士軍刀在身上,就在他們要抓捕他們的時候,他劫持了王一發,刀架在王一發脖子上的時候,那傢伙嚇壞了。

明明他脖子上掛着一條粗粗的金項鏈,他的刀也只是接觸到項鏈而已,可是那傢伙卻嚇得尿了褲子。

他拖着他和對方僵持好久,最後才從側門溜走了,在逃跑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了無憂,那個男人剛從一輛黑色的車上下來,雖然他不認識他,但是那男人身上的氣勢還有他那鋒利的眼神,他知道那應該就是無憂。

而今晚的那一切都是無憂編導的,要是他不逃,就會死在他手上,就像以前發生的每一次一樣,無憂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如果落在他手裡,他就別想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所以他只能不顧一切,拚命地往前跑着,只希望能有一線生機,以後的事情只能以後再想辦法。

終於,在翻過了又一座小山之後,他停了下來,他的視力還算是不錯的,周圍的大致景緻他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快到鳳凰山的裙山了,離山莊已經很遠了。

他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既然那些人是來抓他的,而王一發也被抓走了,那以前的地方都不能再回去了,而他之前得到的那一切,都已經不是他的了。

他懊惱地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仍在地上,今天晚上為了能看起來正式一點,他還穿了正裝,卻沒想到是為了跳入別人的陷阱而打扮的。

他看了看腿上的劃痕,都是剛才在逃跑的過程中被劃破的,褲子也破了好幾處,不過還好,他最終還是逃脫了。

只是現在他能去哪裡呢?之前賺的錢,他都藏在別墅里了,現在是沒法回去了。

他首先想到了趙氏兄弟,可是那兩兄弟偷生怕死,又是王一發介紹他認識的,肯定不能去,王一發那人精明得很,為了脫罪肯定會把一切都說出來的。

想來想去就只有去找蘇大東了,那傢伙雖然不靠譜,而且也是王一發介紹的,但是至少那傢伙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或許他有辦法讓他渡過這一關。

想到這,羅剎急忙向蘇大東家的方向跑去,蘇大東就住在鳳凰山腳下,他做狗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逃跑和奔跑的本事可是向來不弱的。

很快,羅剎就到了蘇大東家的出租屋門口,他往四周東張西望看了一下,還好,這邊屬於廣海市的郊區,出租房都是屬於農民房,租這裡的人都是圖便宜,一般都是沒有工作的人或者一些打工仔,像他這樣的人到了這裡,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他來到蘇大東家門口,他家他從未來過,只是記住了他的地址而已,他在心裡祈禱在蘇大東還在這裡,他的手機早就扔在了山上,他知道警察是有手段定位他的手機的,所以在逃跑的時候,他就把手機扔了,所以現在也只能直接上門碰運氣了。

站在門口看不到出租屋內的情況,門縫裡也看不到裡邊的一點光線,羅剎在心裡暗罵著,那傢伙又出去鬼混去了吧。

由於沒有門鈴,他只能直接敲門,可是敲了好幾次,都沒有人開門。

他氣憤地踹了一腳鐵門,這一腳似乎蘊藏着他整個晚上的怒氣與怨氣,踹得整個走廊里都能聽到“嘭”的一聲,出租屋內如果有人,估計也會被嚇一跳吧!

而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生怕引起周圍鄰居的關注,不過還好,這裡的人似乎並不是好奇的人,並沒有任何一間屋子的人打開門查看,於是他也放心了下來,心虛地扭頭走了。

“哐”突然,門開了,顯然屋裡的人真的被剛才的踢門聲吵到了。

已轉過身去的羅剎聽到門開了,頓時心中一喜,正想回過頭來罵他一頓,怎麼敲了這麼久才開門。

可是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對面的男人蓬頭垢面,雙目血紅,衣衫不整,明明看起來很頹廢,可他的雙目卻迸發著似乎要吃人的凶光一般,看着他。

這哪裡還是平時牛氣哄哄的蘇大東,怎麼短短的幾天不見,這傢伙彷彿已經被抽去了精氣神一般,像個恐怖的惡鬼。

羅剎咽了咽口水,疑惑地問到:“你怎麼啦?”他現在的震驚程度不亞於之前在山莊看到無憂的時候的那種程度。

蘇大東看着羅剎咬牙切齒地說到:“我怎麼了?我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邊說已經邊伸手像羅剎撲了過來。

羅剎雖然身手不及無憂那麼迅猛,但是反應向來是很快的,就在蘇大東話剛停的同時,他已經往一旁躲開了,在森林公園的時候,他可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打下了一片天地的,就蘇大東這種莽夫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快速繞到了蘇大東後面,輕鬆把他給制服了。

他扭着蘇大東的手臂到了房間內,在走廊里打鬥和談話太引人注目,他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於是回了蘇大東家裡,並把門用腳帶上了。

剛進門,他就感覺絆倒了什麼東西,一隻手扭着蘇大東的胳膊,一隻手摸索着開了燈,他被家裡的一切又嚇了一跳。

本來就不大的出租屋內亂成一團,滿地狼藉不說,門口一大堆的飯盒,甚至已經開始引來了蟑螂和蟲子。

而蘇大東似乎因為很久沒有見光了,一開燈就低着頭使勁地閉着眼睛,嘴裡還不停地叫喊着。

羅剎沒有辦法,只能把他推到在沙發上,然後離他遠遠的,惡狠狠地問的:“你他么到底怎麼了?”

蘇大東眼裡不知怎麼的,開始出現了眼淚,可是他的表情卻不像是傷心的樣子,反而全是怨恨,憤怒,他依舊保持着羅剎把他仍在沙發上的動作,有氣無力地說到:“怎麼了?哈哈,怎麼了?這還不是怪你,還有馬小蓉那個臭娘們,偏要讓我去對付那個若夏,結果害我被那隻狗咬了,你知道嗎?前兩天,我還想着去找你,巴結你,沒想到醫生告訴我,我得了狂犬病!知道狂犬病嗎?這是一種不治之症!我已經被判了死刑了,很快我就會死的,而且死的很難看!哈哈……”蘇大東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起來,只是笑聲里全是絕望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