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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着孟天烈邋遢的臉,希望能看出什麼破綻。

我在老家小鎮見過真正的瘋子,並不是孟天烈這樣!

雖然也一樣邋遢不堪,但那種神志不清的程度要嚴重太多,連基本的語言交流都是極大障礙。

孟天烈也是很不正常,可是他思維邏輯清晰得很。而且連二字鉗羊馬和詠春寸勁這種複雜的力學打擊手段都能如此熟稔,這真的是瘋了嗎?

我甚至嚴重懷疑,他都沒放棄過二字鉗羊馬和詠春拳的練習。畢竟這麼長時間放棄,就算以前再如何了得,肯定也會有所生疏。

更何況他還斷了條胳膊、一條腿也使不上力,居然還能打得那麼牛逼!

從聽到他死命護住酒店小妹我就覺得有點奇怪,現在這種懷疑更濃了。

“你根本不是瘋了,是自暴自棄對吧?”

“跟荷花池這邊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一直不願意離開這裡?”我步步緊逼,希望能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孟天烈瞥了我一眼,靠在牆壁上慵懶地曬太陽,大大咧咧道:“你剛才買的那兌水的玩意兒也能叫酒?”

“去梅子酒批發店買一壺老闆珍藏十年的竹筒酒,老子可以考慮跟你談談。”

我就差沒給他比個中指了。

尼瑪的,不回答老子的問題就算了,還呼來喝去的把我當傭人使?

“沒錢。”我一屁股坐在他對面,也拿出了潑皮破落戶的風格,兩手一抱胸,眼睛一睨。

孟天烈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道:“小子,很有性格嘛。”

我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正常,竟然跟個不知真假的瘋子聊起來了:“有個錘子性格啊?竹筒酒那踏馬是雲滇省少數民族自家釀的吧,淘寶上全是假貨吧?

“要喝真的基本就只能去當地少數民族家裡買,還尼瑪珍藏十年,用腦子想想都知道買不起!”

孟天烈“喲呵”一聲,睜開了眼睛:“你還挺懂啊?”

我心裡暗自腹誹,也就是嚴如玉給我科普的知識而已。畢竟娛樂城藏酒繁多,這種竹筒酒卻一杯都沒有。

孟天烈把手伸進褲兜,甩給我一把髒兮兮的軍刀的刀鞘:“拿去換酒。媽的,別說是珍藏十年的竹筒酒了。就是三十年的女兒紅、特供國酒,老子這東西也該能換了!”

我瞪大了雙眼,差點把這刀鞘一摔:“你踏馬逗我玩呢?隨便拿個什麼刀鞘,就敢忽悠我說價值賊高?”

孟天烈吹鬍子瞪眼的,告訴我說這是軍區首長送的嘉獎禮物。整個蓉城軍區只有七個人有此殊榮,那老闆又是當過兵的,還不得當寶貝供奉起來?

“快滾快滾,順便幫我帶份飯回來。多整點肉,餓死老子了。”他說完這話,又一次閉眼酣睡。

這是個什麼奇葩啊?

我簡直被他折騰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告誡自己冷靜,不要跟這種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

我去到梅子酒批發店的時候,發現打工小妹不在,只有老闆坐在櫃檯上笑呵呵地歡迎我。

說真心話,這個老闆頭髮都白了一半,還有個啤酒肚,實在看不出曾經當過兵。

“小妹呢?”我隨口問了句。

“寄快遞去了,”老闆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滿臉笑容,眼角的皺紋都浮現出來,“這年頭還是要搞淘寶嘛,東西才能往各地賣出去。”

“小兄弟想買什麼酒?”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將那個刀鞘放在桌上:“我不是來買酒的,孟天烈讓我用這東西換你珍藏十年的竹筒酒,你看成不成?”

老闆驚訝地看了眼刀鞘,竟然拿起來仔細摸索着,感嘆道:“好東西啊,上面還有蓉城軍區的字樣,是蓉城七虎的刀鞘吧?”

我愣了下,沒想到孟天烈居然沒撒謊,這玩意是真的:“那老闆把酒給我吧?”

未曾想老闆冷笑一聲,“啪”的將刀鞘丟在桌上:“刀鞘是在這,裡面的刀呢?”

“我看不起孟天烈,踏馬的首長送的東西都能搞丟。整天醉生夢死,這還叫軍區七虎?我呸!”

“丟人現眼的東西,把這東西給他拿回去。喝尼瑪點逼酒,愣是敢把首長送的東西當了,依老子當年在部隊的暴脾氣不打爆他的狗頭?”

我人都傻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確實孟天烈似乎把軍人的榮耀全丟了,但老闆這麼大反應真的出乎我預料。

不過聽起來這個老闆似乎知道什麼隱情,於是我便嘆息道:“那裡面的軍刀呢,你知道去哪了嗎?”

老闆告訴我說,那東西被兄弟會的人給偷去了,應該在羅海手上。

“羅海?是不是一個小偷,同夥都叫他海哥?”我大致描述了一下羅海的長相特徵,得到老闆的肯定,說就是這個人。

“我想辦法把軍刀弄回來,”我皺眉說道,“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吧?說不定能讓孟天烈重振旗鼓。”

老闆“哈”了一聲,搖頭不屑道:“對於以前的孟天烈可能比命都重要,但現在他都拿刀鞘換酒了。就這種自暴自棄的模樣,我勸你別白費心思。”

我啞然一笑,隨後收起刀鞘,隨口說道:“我不愛認輸,有本事就讓老子把南牆撞破。”

而且,我相信孟連長,相信你們這些軍人。

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說起來多簡單啊,有多少人願意做到孟天烈那樣?

我到處碰運氣,大概在十幾分鐘後終於找到了羅海。

這逼正在摸向一個女性包裹在緊身牛仔褲的飽滿桃臀,或者說是褲兜里的手機。

我給了他一個驚喜,直接從後面一把薅住他的脖子,將水果刀抵在他的腰眼:“兄弟,又見面了。”

羅海嚇得渾身一顫,我笑呵呵地說道:“從孟瘋子那奪來的軍刀,交給我怎麼樣?”

羅海瞪大了雙眼,一臉的憋屈窩火,但還是拿出了一把軍刀。

上面有蓉城軍區的激光刻痕,拿刀鞘試了一下,嚴絲合縫,應該是真貨。

“謝了。”我拍拍羅海的肩膀,頓時轉身就跑。

而在我的身後,立即傳來羅海憤怒的吼叫聲:“草泥馬的,給我打死他!”

“哪裡冒出來的小癟三,一連弄老子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