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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的感覺萬分詭異。

大概是戴上面具演戲過多,我竟然演技超凡,連江湖上這種老油條都給忽悠過去了?

於是我帶上這個小偷,前往唐明宇所在的高檔小區。

但凡出來一個人,小偷都要瞄上幾眼,卻遲遲沒有動手。

我也不打擾他,總覺得他大致是在用“專業知識”判斷,到底誰更好下手。

終於,一個穿格子衫的男人,似乎吸引到了小偷的注意。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髮型凌亂,還有點頭油。領口別著原子筆,襯衫扎在褲子里,還背着個電腦包。

一個錢包踹在褲子里露出一小截,我都能看到露出一角的鑰匙串。

我特么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就蹦出三個字程序員。

關鍵這個男人還在接電話,一副鬱悶的樣子。

聽他說話的內容,似乎是程序出了簡單的bug。他在教導那邊的人怎麼處理,但那邊的人卻怎麼也搞不懂,弄得他有些煩躁。

男人的注意力還在電話那邊,小偷已經若無其事地和他擦肩而過。

只是身形交錯的一瞬,小偷已經出手了。

那三指輕夾的動作如此熟稔和自然,小偷甚至都沒有看向那邊一眼,目不斜視,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擦肩而過模樣。

程序員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還在急沖沖地走在路上,顧着和電話那頭交談。

我尼瑪都驚呆了。

小偷立即向我招手,讓我跟着他去到拐角處。

“到手,就這麼簡單。”他哈哈一笑,拋了下手裡的錢包,特別得意的樣子。

我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好像很對不起那個無辜的程序員。

小偷打開錢包一看,裡面就是身份證、銀行卡、十幾張面值不一的現金、一牌。

當然,還有一串鑰匙扣,上面掛着門禁卡。

他想都沒想,就要把裡面的錢拿出來。

我拍了他的手腕一下,瞪眼道“別動。”

小偷一臉鬱悶地看着我,竟然嚷嚷說是他勞動所得。

我靠,這麼理直氣壯?

我尼瑪都被他的鬼邏輯驚呆了,勞你麻痹啊!

“算我服了你,我多加你一千,別碰他東西。”我有些鬱悶地說著,便掏腰包把錢交給小偷。

現在都是用微信和支付寶,這個錢包里的鈔票加起來大概也就七八百塊。

小偷奇怪地看我一眼,嘀咕了一聲“神經病”,但還是把錢接過。

他用舌頭舔了下手指,隨後當著我的面開始清點鈔票、查認真假。

很快小偷便滿意地點頭,愉悅道“沒問題,我走了。”

我實在沒有和他揮手作別說聲“慢走”的心情,轉身便拿出鑰匙串。

走到小區門口,將門禁卡往感應區一刷,便傳出“滴”的一聲。

我剛通過門禁,它就自動關上了,感覺比地鐵的刷卡感應速度還快。

保安看了我一眼,我也故作平靜,若無其事地通過。

估計他們也就是看看是不是一人一卡通過的,如果不是就需要戶主和跟進來的客人登記一下。

要是小區那麼多戶人家他全認識,能通過口罩的遮掩認定“你不是這小區的人”,那我特么也是真的服氣,該認栽。

我從前門混進小區,隨後又到了後門,將錢包交給保安。說是撿到一個錢包,應該是我們小區的人不小心丟失的。

保安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後用身份證上的名字一查,立即給失主打過去電話。

那個程序員聽到有這種好心人,頓時感動得一匹,還讓我接電話。

搞得我挺愧疚的。

就是我讓小偷偷走的東西,不過物歸原主而已,怎麼還被當成好人了?

唉,都說總是套路得人心,看來這話不假。

那個程序員問我聯繫方式、怎麼稱呼,說想請我吃頓飯感謝一下。

我連連拒絕,並聲稱“不用謝我,叫我雷鋒就行了。”

糟了,我成老油條了。

因為在老實人面前充當好心人,我的良心竟然不會痛!

而且···這大概是雷鋒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踏馬的,誰見過雷鋒先給人製造麻煩,再出來充好人的啊?

我掛斷電話,迎着保安稱讚的感嘆話語,頓時覺得有點招架不住。

我故作若無其事地擺擺手,看似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洒,實則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狼狽。

離開保安的視線後,我才皺起了眉頭。

麒麟堂沒有人進過這個小區,不知道唐明宇具體住在哪裡。

每次盯梢都只能盯到小區外面,包括最初陰他也是在小區附近的大排檔。

縱觀整個麒麟堂,我就是第一個堂而皇之進入這個小區的人。

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唐明宇出行必然會開車。有兩輛車保證任何限行時間都能正常出行,這是李華很早告訴我的消息。

就是捅碎唐明宇一顆蛋那個夜晚,李華帶着眼紅的語氣,看着他的蘭博基尼這麼說了一聲。

但我一直銘記於心。

“也就是說,只要在地下停車場附近等着就行了。”我先前打量過這個小區的格局,完全胸有成竹。

不得不說,高檔小區的綠化真的做得很漂亮。

就在停車場出入口的對面,就有一大片棕櫚林和環繞的灌木,看上去很有情調。

我得感謝這片綠化帶的存在,讓我藏身在裡面不會引起絲毫注意。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將它調到靜音模式,隨後放回褲兜里。

我不知道唐明宇會在什麼時間點回來,只能做一個最有耐心的獵人,慢慢等待着機會。

趴在棕櫚林中,我透過灌木叢之間的縫隙,眼睛死死盯着停車場前方的景象。

這樣的過程格外漫長而煎熬,然而在站樁的打磨下,我竟然發現自己內心平靜得經不起一絲波瀾。

夜幕降臨,灑下如水般的皎潔月華。透過棕櫚林層層疊疊葉子之間的縫隙,灑落下斑駁光影。

我就像個陰險的“伏地魔”。

又過了三個多小時,我終於看到那輛熟悉的蘭博基尼炫酷地駛入地下停車場。

這一刻,我毅然起身,向著停車場跑去。

懷中,是那把刻着熊貓圖案的開山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