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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挽瀾這一生很順。

或者說,太順了

雖然練形意拳肯定吃了苦,進了部隊也能攀爬,但事業上情感上都一帆風順。

能踩得背景深厚的紈絝抬不起頭,玩過漂亮氣質的美人,掀翻過軍區最好的競爭對手。

前途一片大好,甚至可以說現如今就已經光鮮亮麗到極點。

年少得志,傲到飛起,也跋扈到飛起。

但我幾乎可以肯定,這種人從來沒有和我這種不要命的小草根搏命的經驗。

他想不到的陰損和謹慎手段,老子為了活命都能一一展示給他看!

此刻的寧挽瀾狀若瘋癲,死死緊閉着雙眼。胡亂而凶狂地揮砍着手中的匕首,悲憤交加的慘叫着,還不忘嚷嚷着要殺我全家。

然而他這種瞎子一般的胡亂揮砍,便再也不是先前難以應付的雄獅,反而破綻百出。

簡而言之。

形勢逆轉了。

老子的頭盔、鋼板、石灰粉,全部派上用場。這些看似不值一提的東西,在我弄翻寧挽瀾的道路上做出了可怕的幫助!

我抓住他的破綻,沒有攻匕首亂舞的上盤,而是一腿踹中他腹部,將寧挽瀾踢出去好幾步。

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我怕左手從口袋拿出第二包乾燥劑,再度割破袋子,粉末在他掌心四濺。

我再次砸向中了陰損毒手的寧挽瀾,這貨剛倔強地睜開雙眼,想要解決我這個難纏的對手。

然而這樣頑強到可怕的作風,卻讓他更快的滑向深淵。

高高在上的驕傲雄獅,這一刻成了一頭瞎獅子。

石灰進了眼睛,簡直堪稱痛徹心扉。

寧挽瀾一退再退,那張英俊至極的臉孔沾滿石灰。

充滿了扭曲,猙獰而痛楚。

像一隻被人丟進臭水溝的名貴波斯貓,儘管竭力保持它的風度,但一切光鮮黯淡褪下,只剩荒誕,暴躁,仇恨,寧挽瀾人性中最醜陋的陰暗面一一原形畢露。

如果有機會翻身,頭腦一熱興許刨我祖墳、殺我全家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沒時間感嘆這個紈絝子弟面具下的另一幅模樣,猛地一刀,精準刺進他的臂叢神經。

寧挽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手中匕首脫手而出。

隨後我猛地薅住他的脖子,將他狠狠摁倒在地。

“砰”的一聲,他的頭磕在一塊石頭上,當場磕破流出鮮血。

寧挽瀾的掙扎依舊瘋狂而暴力,但只剩一隻力量相對要差的左臂,在這種姿態下又能怎麼辦?

我心一狠,撿起地上的匕首,一刀又刺進他的左臂的臂叢神經。

至此,寧挽瀾雙臂徹底失去行動力。

他吃痛之下的爆發力還真不容小覷,在這種條件下竟然也硬生生將我掀翻了。

寧挽瀾掙扎着爬向樹下,痛楚地靠在樹邊閉着眼睛。除了怒和恨,還有面對我第一次湧出的恐懼,雙臂在流血,左臂上更是插着一把匕首。

他額頭上有着淋漓鮮血,加上一臉石灰,狼狽而凄涼,

我咽了口唾沫,潤了潤乾燥的喉嚨,覺得心臟還在狂跳個不停。

我望着那張鮮血和石灰黏稠後的可憐臉孔,心情一度複雜得一匹。

曾經這張臉上只有自負和傲慢的笑容、富家子弟特有的玩世不恭,此刻卻像變了個人。

我湊上前去,伸出手。

“啪!”

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寧挽瀾臉上,讓我心裡良久的壓抑得到了宣洩,竟然爽到渾身都在發抖。

“草你麻痹的,要逼死我?!”

“老子都那麼低姿態跪下要給你當狗了,為什麼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我嘶吼着,而後再度抽起了耳光。

寧挽瀾此刻的掙扎和反抗,已經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足足抽了他十幾次耳光,直到寧挽瀾滿嘴血跡。

我顫顫巍巍地從右邊褲袋掏出一包煙,因為左邊都塞滿了乾燥劑。

這是我從歡歡手裡拿來的,原本應該屬於被遺棄的垃圾。

老子踏馬帶在身上,就等着這一刻。

我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寥寥煙霧。

等到一根煙抽了一半,我才稍微額緩了下心情,沉聲道:“我只是個小人物,只想掙錢,混個不高不低的位置。平平安安過上吃了一頓不用擔心下一頓的日子,沒想跟你斗。”

“跟你玩命,我真玩不起,你說你逼我做什麼?玩廢打殘了我,能帶給你錢?還是帶給你名聲?”

“你踏馬狂個幾把,做人留一線不行嗎?!”

我將煙頭狠狠摁在他臉上,發出“嗤嗤”的聲響,燒焦了一小塊血肉。

這張臉老子看了就來氣。

平時對寧挽瀾低三下四的態度,和此刻的暴躁凶狂反差極大,甚至讓我自己都覺得害怕。

寧挽瀾痛得再度慘叫,渾身都哆嗦了一下,眼睛裡自主分泌的淚水還在涌個不停。

“你不能殺我——”

“你不敢殺我!”

他近乎歇斯底里,吼出了這兩句話。

一字之差,其實意思差了很多。

草泥馬,到了這幅死狗一樣的境界,竟然還仗着身份地位跟我狂。

“橫豎我都是一死,沒理由還放仇人活下來吧?”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也就是寧挽瀾現在實在睜不開眼睛,否則便能看到我一臉的兇狠暴戾,還有不加掩飾的濃烈殺意。

這一刻,寧挽瀾竟然渾身顫抖了一下。

“寧太子。”我吐出這個稱呼,但這一次卻充斥着譏諷和厭惡。

“你要想活命,就自覺想個辦法配合我們哥幾個。”

“我們這趟要去明珠市,再也不跟你打交道。”我信口胡謅,並沒有報上自己要去金陵的真話。

寧挽瀾露出一個染血的慘笑,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說什麼都行!”

“先給我止血,草泥馬的,快給老子止血!”

“我要死了,你們全都得給我陪葬!”

寧挽瀾是真的慌了,頗有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看來流血讓他感覺到了無力,以及生命在隨着血液一併流逝的惶恐。

“不。”寧挽瀾突然露出一個凄涼絕望的笑容,有些瘋癲地笑了,“你不敢帶我到工作人員那邊止血搶救。”

“哈哈哈,你就是條瘋狗。”

“一開始就想和我同歸於儘是嗎?”

“真特么諷刺,老子竟然要跟你這種賤命一起玩完。”

“好一個狼子野心狠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