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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李曉芸的“少婦情懷總是濕”,歡歡屬於典型的少女情懷總是詩。

誰說少女不撩人啊?

就是這種純情的姑娘發自真心地表達愛意,才撩得老子招架不住。

我一瞬間就想到歡歡的簽名檔,就是那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可惜我書讀少了,見識不多,她不挑明我愣是沒能搞明白其中的含意。

挺感動的,覺得歡歡可愛死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感情,乾脆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

歡歡一聲驚呼,下意識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讓我抓住機會吻上了她的嘴唇。

不少來往的旅客都看傻了,還有人竊竊私語的。搞得歡歡臉都紅了,不痛不癢地羞惱着捶了我兩下,讓我把她放下來。

我嬉皮笑臉地將她放下,心裡開心得一匹。

歡歡在進站之前,突然頓住腳步。

她轉過身來,讓我把手鏈取下來。

那是我曾經和歡歡逛街的時候買的陶瓷手鏈,寫着我的名字。

“幹嘛?”我雖然有點納悶,但卻聽話地將紅繩系著的陶瓷手鏈取了下來。

歡歡接過我的手鏈,隨後將自己的手鏈摘下。

她指了下我的手鏈上“林飛”兩個字,略帶狡黠地笑道“林飛是我的。”

隨後歡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又將那一串有“陳歡歡”三個字的手鏈遞給我“歡歡是你的。”

歡歡說這話的時候,漂亮的臉頰上像是有兩抹紅霞。

恰好有風吹動她的長髮。

明顯可以看出歡歡的羞澀,但那亮晶晶的目光卻看着我,沒有任何閃躲。

卧槽。

我突然感覺心跳漏了半拍,簡直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愣着幹嘛?不樂意呀?”歡歡故作兇狠,還齜了齜潔白晶瑩的小牙,尖尖的虎牙顯得特別可愛。

恕我直言,有點像那種剛出生不久的小萌寵。

奶凶奶凶的。

“怎麼可能?”我當即嘿嘿一笑,接過那串陶瓷手鏈。

三顆陶瓷,各有一個字,加在一起就是陳歡歡。

我將手鏈戴在左手手腕上,沖她揚了揚。

“傻。”歡歡笑着開口。

我絲毫不以為然,相反還很眉飛色舞。

歡歡終究是走了,踏上從金陵回到蓉城的動車。

而我吃了一顆甜滋滋的糖,依舊得回去繼續面對生活。

當天三金告訴我一個勉強算好的消息,就是他終於找到工作了。

因為他斷了條胳膊的緣故,連工廠流水線都不要他,找起事做挺麻煩的。這會總算找到個工作,就是在超市的煙酒柜上班。

這個工作挺輕鬆的,大多時間都是充着電連上wifi玩手機,就是工資低。不過超市那邊有員工宿舍,中午也有小食堂可以五塊錢吃一頓有肉有菜的飯。

看三金開心那樣子,甚至還要請我們吃夜宵,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慨和苦澀。

真的,想當初三金好歹也是個小頭目,看場子的費用怎麼說也有個六七千。現在居然找到個煙酒櫃營業員的職位,都值得如此高興了。

我特么很難想象,在金陵這段時間。他的求職道路到底遭遇過一些什麼挫折,才能變成現在這樣。

其實我們都不忍宰他一頓,但更不好駁他的面子,只能跟他去吃了頓夜排擋。

三金果然沒有看上去那麼高興,喝多了之後似哭似笑的,顯得有點瘋瘋癲癲。特別感慨萬千的模樣,這種大老粗竟然還念起了詩“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歲月催啊!”

看他這個模樣,我心裡也不是滋味,都沒吐槽他裝文人。

未曾想李華嘆了口氣,告訴我說三金其實高中那會還是語文課代表,學校文學社的副社長。只是因為學壞了,成天抽煙打架的,最後被開除了才沒讀上大學。

說白了就是那會遭受校園暴力,向老師反應無果。年輕氣盛的,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一怒之下就學着以暴制暴。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從此文藝青年就墮落了。

世事難料。

如果不是當年三金的選擇,我想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看着他空蕩蕩的袖管,悶聲又喝了一杯。

最後三金真的熬不住了,吐了兩次,趴在桌上,跟說夢話似的囈語道“飛哥,你說我們啥時候才能出頭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沉地說道“不會太久。”

三金苦笑着搖頭,說我騙他“一個鏟屎官、一個流水線工人、一個修車學徒、一個看櫃檯的,出什麼頭?”

“得掙幾十年的錢,才有資本在金陵買個房?”

“等有錢討老婆,怕是人都七老八十了,還討個錘子。”

媽的,這也太幾把扎心了吧?

過於真實,引起不適。

所有人都不吭聲了,從他們臉上我都能看到不甘。

尤其是李華和杜思成,講道理曾經在郫縣也算風光一時,估計這樣的落差心裡沒法接受。

人都是這樣,面臨生死威脅的時候活下來就是最高追求。可真到安穩下來,又會覺得不滿足了。

“你們信我嗎?”我深吸口氣,下定決心問道。

“飛哥,不信你信誰?”李華特乾脆,在麒麟堂那會基本就被我徹底折服,成了“死忠粉”。

杜思成只是輕輕點頭,三金醉得像死狗一樣都打鼾起來,我也沒指望他回答。

我乾脆挑明,把我在金陵微妙的處境和盤托出。包括陳龍象陳湘雨兄妹、開法拉利f12的彭亦安、俱樂部深藏不露的羅書賢,還有擺在我眼前的機會。

搏一搏,一旦成功就不是單車變摩托,而是麻雀變鳳凰。

但要爬到那個圈子又摔下來,那就是真正的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杜思成和李華都不是什麼安於現狀之輩,敢拿刀子砍殺一條血路出來的人,酒意之下當即表示要闖一闖。

寧願冒死拼出個未來,也不願二十多歲就死了,等到六七十歲才埋下入土。

聽到他們這樣的話語,我心中便有了決定。

尤其是想到歡歡那句“歡歡是你的”,我沒法讓這樣的姑娘跟着我受苦。

於是我給彭亦安發去消息“我想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