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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死局

“毛子,來!”

金銘尹將身邊剩下的幾把短弩集中起來,挑了四把比較好用的,兩把給了自己,兩把給了剛才他叫過來的,這個叫毛子的年輕民兵。

他們兩人慢慢的挪向洞口,金銘尹謹慎的將頭伸出洞外,確定了以下兩座哨塔的方位和大致距離,縮回頭來對毛子說道:“一會兒我先出去,你隨後出去,你左我右,咱們一人兩把短弩一共一百二十枝箭,給我沖他使勁兒招呼!”

毛子點點頭,隨後金銘尹沖他伸出三根手指,嘴裡念念道:“三、二、一,沖!”,話音剛落,他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毛子,深呼了幾口氣,也跟着健步如飛的跑了出去。

木製的哨塔並不是很高,上面有個簡陋的平台。負責放哨的守衛就在平台上四周瞭望,可以清晰的看到林場的四周。一前一後飛奔而出的金銘尹和毛子,馬上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因為認為外圍還有巡哨的守衛的緣故,他們還以為只是兩個着急而奔跑的木工。

哨塔上的守衛沖他們倆喊道:“站住!哪個林區的?”

聽到喊聲,金銘尹知道對方已經注意到他了,但是還沒有明確的分辨出敵我,他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心裡默數這大致的步數,七十、六十五...

守衛見到喊聲並沒有收到應有的回應,頓時警惕來,端起他那把大弩,對着移動中的兩人,

“再不答話就放箭了!”

金銘尹也不答話,腳下愈發的用力,簡直是拚命的在奔跑。因為他和毛子兩人的位置一前一後,從哨塔上瞄下來的兩把閃着寒光的箭頭居然出奇一致的對着金銘尹,毛子反而暫時無虞。

“五十二!”

“五十一!”

“嗖~”

“嗖~”

箭矢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沖向目標,

守衛手裡的這種大弩威力奇大,速度也很快,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能每次射出一支箭,然後需要手動裝進一支後,再進行發射。

金銘尹本就經常研究各類機關武器,自是明白守衛手裡這種弩箭的威力,所以他剛一聽見弓弦聲,就一個側身往旁邊倒去。堪堪躲過第一支,但是呼嘯而來的第二支箭仍然把他左邊的衣袖像剪刀撕開布匹一樣,“哧~~”的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在胳膊上留下來一道血痕。

“五十步!”

他大喝一聲,然後用腿穩住向一旁滑動的身軀,雙手舉起兩把短弩,根本都不用瞄準,對着右邊哨塔上的守衛猛扣機括,

“嗖嗖嗖嗖嗖嗖~~”

那守衛剛剛把新的箭枝放進弩里,一抬頭,雨點一般的短小箭矢瞬間將他紮成了刺蝟。隨後而來的毛子這邊,也把左邊哨塔上的守衛狠狠的定在了塔樓的木頭柱子上。

確認周圍沒有其他的守衛後,毛子趕忙收起短弩,跑過來將躺在地上的金銘尹扶了起來。然後沖圍牆下的安逸招了招手。

金銘尹從自己已經被箭矢撕成條狀的左袖上撕下兩條布,簡單的包在了左胳膊上。

“銘尹,沒事兒吧?”安逸看到金銘尹受傷,快步走上前,關切的問道,

金銘尹沖他擺擺手,“沒事沒事,只是被箭矢劃傷了。”

安逸兩隻手分別拍着他們倆人的肩膀,“乾的漂亮,你這個短弩果真是厲害。”

聽到別人誇他的短弩,全然就忘記了剛才火辣辣的疼痛,一臉神氣的說道:“那可不,他換箭的功夫,我這十二三枝短箭就射出去,就是個神仙,也能給他穿成蜂窩。”

安逸心說這小子還真不禁誇,不過以後讓他多接觸這些玩意兒,說不定能搞個什麼新的研究出來。一邊想着,他一邊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影,但是之前那個守衛說是應該有木工在這,便對金銘尹道:“銘尹,四處看看,那個西域人和不少林工應該在這裡。”

金銘尹答應着,帶着幾個民兵私下搜查起來。

安逸自己來到場地上這些木材堆前,仔細的看着這些木頭。這些木材確實是紅木,而且看起來完好無損,並沒有中間被掏空的樣子,難道這林場根本就是收木材的地方?不可能,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麼大一個林場,沒有幾個人影不說,一個做紅木營生的商人,外面按插那麼多守衛幹什麼?

想着,他從地上撿起一把斧子,朝着面前這跟木頭,狠狠的批了下去。這斧子在地上放置多日,本就鏽蝕不堪,這紅木上面又都長滿了青苔。斧子往上一劈,沒有定住,反而被滑開,砍向了兩根紅木的縫裡。

“叮~”

安逸感到虎口有些麻麻的,聽着聲音應該是砍在金屬上了。這朽木上面怎麼會有金屬?他趕緊三兩下把周圍的朽木砍開,發現一根粗壯的鋼釘露了出來,連接在兩個朽木之間。再沖裡面一看,裡面根本就沒有木頭,黑洞洞的居然是空的。

也就是說,這場地上看似一個個堆成小山一樣的木材堆,只有上面一層朽木,是靠着鋼釘接起來的!那這座“小山”的兩側就應該是可以進去的。安逸圍着這木堆轉了一圈,果然在木堆的側面找到了一個大概兩三人高,三五人那麼寬的門,他用斧子砸開門鎖,雙手用力將這扇門推開,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這門是使用幾個厚薄不一的木材片構成,如果這個門一關,站在遠處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這都是一堆名副其實的四川紅木。透過射進來的陽光,安逸發現裡面堆得滿滿當當的麻布口袋,還有旁邊成堆的被一分兩半的空心木樁。

他快步上前,用斧子把麻袋劃開了一個口子,裡面金燦燦的顆粒就撒了出來,糧食!

“果然,就知道這兒不是什麼正經地方。”安逸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林場真是狡猾,外面滿是守衛不說,就算到裡面來搜查,遠遠看着也很難發現什麼端倪。更何況,這龍安林場本就在四川境內,四川承宣布政使就是竹取的父親,有了這層關係,誰會自討沒趣來查這林場?

“逸哥!”

外面傳來了金銘尹的喊聲,安逸忙走出去。金銘尹看到安逸從這木堆中走出來,一臉詫異,“這是......”

安逸笑了笑,說道:“叫我何事?”

“逸哥,我們抓了幾個木工,還有那個西域人!”

這下可好了,那個傢伙一定知道不少內情,他對金銘尹道:“走,帶我去看看。”

安逸跟着金銘尹走到哨塔下,看到幾個民兵拿個短弩,對着幾個光着膀子,蹲在地上的人,還不時的呵斥着。其中一人,金髮碧眼,穿着絲質錦袍,雙手抄在寬大的袖袍里,蹲在一旁。

“你叫什麼名字?”安逸沖那個西域人問道,

那西域人看向安逸,並不答話。

旁邊一個民兵見狀衝著他踢了一腳,罵道:“公子問你話,你聾啦?”

安逸揮了揮手,制止了民兵,他蹲下身子,看着這個金髮碧眼的西域人,笑道:“沒關係,你不願意開口,我就帶你會華陽縣,周捕頭辦法讓你開口的。”然後他示意身旁的民兵,去把馬遷過來,他打算讓金銘尹把這個西域人帶回華陽縣。

民兵牽着馬,很快從遠處趕了過來,騎到這哨塔下,正打算下馬把韁繩交給安逸。忽然,那個西域人從袖袍中掏出了一隻袖箭,抬手對着馬上的民兵就是三箭,

“嗖嗖嗖~”

三箭正中前胸,馬上的民兵應聲而到,那西域人幾步就跑到馬前,跨上馬鞍就準備打馬而去。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反應過來時,那西域人已經騎着馬衝出了林場圍牆。

安逸身旁的金銘尹見狀一把奪過旁邊民兵手裡的短弩。對着遠處的一人一馬快速射出兩箭,

“嗖嗖!”

只見遠處那馬伴隨着箭矢帶起的風聲漸漸的放慢了速度,馬上的人晃了一晃,跌下馬來。

“快!快去看看!”安逸心道不好,這剛剛到手的人證,還沒捂熱乎就沒了,也是怪自己疏忽了。

果然,民兵前去查探後,帶回來西域人的屍體,金銘尹這兩箭,一箭射在背上,一箭正中腦後,和那個中了袖箭的民兵一起命喪黃泉。

“逸兄,我剛才只顧攔截,沒想到失手將他射殺了。”金銘尹也知道這西域人是重要的人證和線索來源,他撓撓頭,很不好意思的沖安逸說道。

安逸趕忙擺擺手,表示責任不在他,讓他不要過於自責,說道:“如果不是你反應快,箭法准,讓這廝走脫了,那才是禍事了。”

一時間,安逸也感覺事情有點棘手,這跟竹取有往來的西域人死了,也就是相當於這摸了很久的線索斷掉了,那麼參與這件事的就剩下竹取那邊的人了,讓他們吐出點實情,才真是叫異想天開。

“公子!少爺!”

忽然遠處有人影跑過來,邊跑邊喊着。安逸看向來人,這個人是前進清理山坳周圍的守衛時,安排頂替守衛的民兵。

那民兵翻身下馬,朝着二人慌忙說道:“公子,少爺,遠處有一大隊黑衣人,騎着馬沖咱們這邊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