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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內鬼

“是我,毛子,是我。”

隨着聲音傳來,一個老態龍鐘的身影提着燈籠從樹影里走了出來。

毛子定睛一看,方才放下了手裡緊繃著的短弩,招呼道:“原來是周族長,我說你下次大晚上的來營里能不能在遠處先招呼一聲,黑咕隆咚的,我還以為是鬼火呢忽閃忽閃的。”

周世表呵呵的笑着說道:“我這不是有事找團練使大人嘛,一時着急,忘了給你通告下。”

“團練使大人今晚正在營里請林將軍他們吃飯,要不我去替你通報一聲吧。”說著毛子便轉身要奔營里。

“唉,且慢,且慢。”周世表見狀則一把拉住了他,他有些疑惑的問毛子道:“你是說團練使大人還在宴請?”

毛子點點頭,

周世表又接着問道:“你們今晚沒有收到....額.....比如什麼調防的消息嗎?”

毛子撓了撓頭,仔細的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哪知道,不過如果需要調防的話,林將軍肯定會通知我們的,但是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他看着眉頭緊皺,盯着營里方向的周世表,問道:“怎麼?族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周世表連忙收回目光,打哈哈道:“啊....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哦,那你在這站崗吧,我自去找團練使大人。”

毛子知道周世表經常來這軍營,所以也沒有想太多,便點點頭道:“好,那族長就自去吧,大人就在後營。”

周世表拱手謝過毛子,便徑自往後營而去。

他穿過校場來到後營,老遠就看到一座小屋子裡燈火通明,他想着應該就是安逸他們在裡面飲酒了。

上頭早就來消息說安逸和他的人馬今晚子時要調防到雙流村,但是剛才毛子卻說沒有收到通知。

難道是臨時改變主意了?那上面也應該來信通知一下啊?周世表這樣想着,一時半會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雖然已經走到這兒了,但是也不好就冒冒失失的進去,進去讓他說什麼?讓他一個族長問團練使為什麼還不集合部隊調防?

他一邊想着,一邊徘徊在門口,心裡頭難免有些焦灼。自己已經通知了靜雲道長,子時一過,就可以來村子裡頭辦事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萬一安逸真的沒走,那他們不是往虎口裡送嗎?可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又不敢現在就告訴靜雲道長取消行動,萬一安逸子時準時調防,那這兩邊協同好的事兒被他攪黃了,是個腦袋怕是都不夠砍的。

周世錶停住了徘徊的腳步,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就向著屋裡走去。心裡還盤算着,如果安逸問起,那就說是聽到風聲說雙流村匪患,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咱們的支援。

對,就這樣講。

他打定了主意,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門,甚至連面對安逸他們的笑臉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可是.......

屋子裡居然空無一人!

桌子上觥籌交錯的散落着碗盤,幾個酒罈歪到在桌子邊,湯碗里的熱羹還騰騰的冒着熱氣,可是,人都到哪兒去了?

“周族長是在找我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周世表的身後響起,把正站在屋門前的他着實嚇了一跳。

他轉頭看去,安逸、江如月、林牧之、金銘尹、孟崎包括孫虎一眾人等,拿着火把,後面還跟着一隊兵丁,兵丁為首的一人正是那門口剛剛打過照面的毛子!

周世表見狀連忙平復了一下驚愕的表情,忙換上了一副笑臉道:“團練使大人,原來您在這兒,我找您是想....”

一緊張,竟然還把想好的說辭給忘了,情急之下,腦門上便冒起了細細的汗珠。

安逸的臉上堆滿了極具儀式感的假笑,對他說道:“周族長可是想問我為什麼還不調防嗎?”

周世表聽他這樣說連忙點點頭,解釋道:“是的是的,是這樣的,我聽說雙流村那邊有匪患,所以來問問大人,那個調防是不是改了時間。”

剛說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忙改口道:“不不不....是問大人,是否打算前去支援。”

安逸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冷森森的面孔,指着他大喝道:“周世表!你身為一村族長,為謀私利,竟然勾結五穀教,還妄圖謀害村民,這裡也是生你養你的村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那個....我.....大人....你....你聽我解釋啊。”周世表嚇得連手杖都丟了,顫顫巍巍的那雙腿不聽使喚的跪在了地上。

“左右!與我拿下!”

林牧之招呼着左右的兵丁,給周世表來了個五花大綁,丟進了剛才幾人開宴的桌子里。

江如月笑着對安逸道:“還是安兄心思縝密,沒有忘了這個老東西。”

安逸說道:“上次江寧村出事兒的時候,就覺得他有問題,後來還是孟崎跟我說的,說他以前是五穀教眾,一時間竟差點把他給忘了。”

孫虎在一旁插嘴道:“還真沒想到,這松嶺村自己人對自己村民也這麼心狠手毒的,該殺!”

江如月聽着他的話,不由得想笑,他個安逸對視了一眼,心道要不是安逸反應快了點,這會兒綁在裡面的就是他孫虎了。

安逸對眾人道:“居然是如此,我們就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銘尹多準備點咱們的新銃,讓他們好好喝一壺。”

“是!”

幾人領命而去,後營的空地上就只剩下安逸和江如月帶着幾個兵丁。

安逸朝着屋裡努了努嘴,對江如月說道:“走,如月,我們進去看看還能問出什麼消息。”

江如月點點頭,兩人一起一後走進了屋內。

周世表被林牧之綁着丟在屋子的角落裡,剛剛激動的神情也漸漸平復了下來,他冷冷的看着走進來的安逸和江如月,開口道:“你們不會是打算想從我的嘴裡問出點什麼的吧,呵呵,別做夢了,我知道自己橫豎都是個死,多死一個人,還能給我當個墊背。”

安逸聽他這樣說的,心裡簡直恨得牙痒痒,但是臉上卻仍是一副毫無波瀾的面孔,說道:“你這麼想死,我倒是不怕成全你,不過你自己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當別人的替死鬼?”

周世表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布滿着陰霾,“此話怎講?”

安逸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今晚有行動,而且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瞞你,五穀教來了我準備叫他們有來無回。但是那些朝堂上的老爺們,可就不是我安逸一聲令下能把鋼刀刺進他們胸膛的了。你這一死,最開心的恐怕莫過於他們了,把這勾結邪教的屎盆子往你頭上一扣,你就成了松嶺村遺臭萬年的人,恐怕下去了之後,祖宗都不願意見你。而他們反而成了剿匪緝盜的英雄,流芳千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