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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擒賊

那些個堪堪逃過那奪命子銃彈丸的教眾還沒剛剛跑到營門前,就被一隊騎兵攔住了去路,為首一人胯下棗紅戰馬,身披熟銅甲,手裡橫着這柄雕龍金環大刀,沖他們一聲大喝:

“奉團練使大人之命,緝拿亂賊,通通給我拿下!”

早已經被火器嚇破了膽的他們看到這凶神下凡一般的林牧之,那裡還有半點敢於反抗之心,一個個“撲通撲通”全都開始跪地求饒,任憑那些得令而來的軍士將他們綁了個結實。

那隱匿在山林里觀望的靜雲道長,看到這個架勢,哪裡還有不跑的道理,他趕忙轉身帶着身邊僅剩的教眾,藉助這樹影的掩護,朝着村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金銘尹和江如月也早已趕到了營門口,看着綁着一地的這些人,欣喜的問林牧之:“那個靜雲道長呢?”

林牧之連忙搖頭道:“只有這些人,那個妖道應該是沒有進軍營里,只讓下面這些人衝進來了,還真是刁的很。”

看着金銘尹和林牧之有些焦急的樣子,江如月笑着安慰道:“放心,咱們門口還有一隊人馬呢!”

且說這靜雲道長帶着教眾,一片跑着,一邊回頭往軍營的方向看去。他看到在營門口攔截的林牧之並沒有騎馬追來,心道想必是沒有發現他們,好個團練使,今晚的事老子記住了,等我逃得此劫,一定回來殺你們一個雞犬不寧!

眼看着就要到村口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竊喜,只顧低頭狂奔着。

“靜雲道長,如此急匆匆的準備去哪兒啊?”

這道在這深秋的時節里,就好像一支冰凌,一下子扎在靜雲道長剛剛還狂喜的心頭。將他一切逃出生天的妄想,一盆冷水全部澆滅。

靜雲道長聞聲看去,那剛剛還黑黢黢的村口處,站滿了一個個拿着鋼槍和火把的士兵,正圍在村外,冷冷的注視着他們。為首的一人白衣錦袍的高坐在馬上,不是安逸還能是誰?

靜雲道長倒是還沒慌神,連忙一抬手,示意身後的教眾止住腳步,然後冷冷的看着安逸,一步一步緩緩的後退着,冷不防一個轉身,便打算朝着村子裡的方向跑去。

安逸看到他們翻身而去,也沒有下令追逐,只是在馬上面無表情的看着。

果然,還沒有跑出幾步,便被一群拿着鋤頭和鋼叉的村民給堵了回來。村民們看到這為首的靜雲道長一身的道袍打扮,知是那五穀教的“道長”,一時間群情激奮,叫喊聲此起彼伏。

“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

這一下子靜雲道長可是有點慌了神了,顯然他們已經被安逸的大軍和村民團團包圍,插翅南飛了。再看看面前這一群憤怒的村民,他心裡很清楚,落在安逸手裡還有可能有活路,落在這些村民手裡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了。

他這樣想並不是沒有道理,一群人總是比一個人更容易受到情緒的左右,豈不聞那些統軍大將,戰前動員如果做得極具煽動力,那數十萬的士兵不管老的少的、新兵老兵、膽小的勇敢的都會像死士一樣前赴後繼的往戰場上撲。

但是如果把這數十萬人分別拆分成一個個單獨的人,很有可能他們其中還有連雞都不敢殺的,甚至還有連刀都拿不穩的。

這五穀教一開始做的就是攛掇人心的營生,所以靜雲道長更是能理解一個人要比一個群人更加理智。因此,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會更加理智的安逸。

“團....團練使大人,我從小就在五穀教長大,只要你不殺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五穀教雖然有着嚴苛的教規,但是這個利欲熏心的自私組織,所制定的一切自私的制度,註定了只能培養出來一批自私的人。即使他不能確定出賣了五穀教之後會不會被教眾追殺到天涯海角,但是在面臨性命和教會的秘密的抉擇之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不得不說,這也是五穀教的一種悲哀。

安逸看着這跪在面前的靜雲道長,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對於一個從小就入教的人來說,他可能知道了太多能讓自己儘快明晰這個神秘教會的信息。不過安逸抬頭看了看靜雲道長身後圍着的村民,他笑了笑,又改變了主意,

“你所知道的一切,對於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聽安逸這樣說著,靜雲道長頓時感覺有些,不由的鬆了口氣,

“但是...”

終於,他還是聽到了那兩個他最不想聽到的字。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還有着更重要的東西.....”

安逸看着一臉難以置信的靜雲道長,嘴角慢慢的揚起了一個弧度,他忽然抬起頭,朝着村民們朗聲道:

“村民們,五穀教眾對我們迫害甚多,江寧村的匪患就是出自他們之手,殺得江寧村近乎絕戶!今天,就讓我們大家親手宰了這些禽獸,替天行道!”

原本就怒不可遏的村民,經過安逸這一煽動,紛紛拿起手裡的傢伙什兒,朝着地上跪着的靜雲道長几個人招呼了上去。

靜雲道長看了看身旁已經慘死在鋤頭之下了教眾,很是不解的看向安逸,他不明白安逸有什麼理由拒絕。

安逸也看着他,比划著口型,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靜雲道長忍着肩膀上鋼叉帶來的劇痛,雖然沒能在嘈雜的人群中聽見,但是他清晰地看到安逸的口型,他說的那兩個字是:

“民心!”

對,民心!有了這個東西,安逸的人馬才不會像是一潭無根之水;只要他把駐防的每一個地方的民心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麼對於成都府來說,他安逸就不會永遠都是一個任人擺布的過客。

沒有用多久,靜雲道長就和那一幫教眾被紅了眼了村民們鋤的血肉模糊,沒有了生氣。

村民們將胸中的怒火傾瀉完之後,當然沒忘了安逸這個幫他們做局的團練使,一個個的走到安逸的馬前,雙腿一彎都跪在了地上,為首的一人對安逸高聲道:“大人救了我們全村人的姓名,請受小民一拜!”

說著,兩手向前,叩頭及地的拜在了安逸的面前。

身後的眾位村民也都紛紛拜謝着安逸,一時感激涕零之聲此起彼伏。

安逸見這情形趕忙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將那為首的一人輕輕扶起,然後衝著眾人右手上揚,示意他們快快請起,環顧眾人朗聲道:“諸位鄉親,我安逸食朝廷俸祿,理應保境安民,職責所系,各位實在不必如此。只要我安逸的人馬還在成都府,各位鄉親若有是相求,只管來找我開口便是。”

然後他指着村子那邊走過來的安欣和身後帶着的一群孩童,接着道:“鄉親們,匪患已除,各位帶着自己的孩子,都趕快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