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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五皇子

安逸想了想接道:“不過,剛才岳丈也說了,這玉佩只能說是從雍王府里出來的,並不能證明是雍王本人,所以我想的是利用目前我所掌握的何六,順藤摸瓜把這條魚給釣出來!”

蜀王聽完他的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皺着眉頭在這屋子裡來回的踱了兩步,然後衝著安逸搖搖頭:“我覺得不妥,你把事情想的簡單了。皇室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不管是雍王也好還是其他王爺也罷,首先他們做這些事情不可能是自己出面的,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憑一個百戶的一面之詞最多就是讓雍王府交只替罪羊出來。但是你自己,可就成了這雍王的頭號大敵了。

第二點就是這個叫何六的,我且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來路,但是我敢保證他就死都不會咬雍王府一口的,皇室的手段毒着呢,被你拿住頂多是個砍頭,可得罪了這些王府,恐怕他一家老少都會生不如死。”

蜀王說的不無道理,這讓安逸不由的想起了何季,就算是到最後一刻,把什麼都吐了,還是不敢吐露關於雍王府的半個字,

在他看來可能出賣雍王府的下場要比砍頭什麼的恐怖多了,能讓一個戎馬一生、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老將都感到畏懼,這下子連安逸都不敢想象了。

“看來岳丈說的對啊,奪嫡之爭真是每一個人都沒有閑着,我還記得上次您說四皇子是個留戀勾欄瓦舍的風流哥兒,這下看來,這位風流哥兒的手段卻也毒着呢。”

蜀王淡淡說道:“我跟你說了,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對於每一個能夠有資格得到他的人都有無窮的yòuhuò力,這種yòuhuò了甚至能讓一個人不擇手段,皇冠下面弒父殺兄的事兒從古至今還少了么?”

安逸聽着說蜀王說的確實也是深以為然,不過真讓他知道裝不知道,看着這些將士們辛辛苦苦血拚下來的城池被當做交換的利益拱手讓人卻無動於衷,也真不是他的性子,就是心裏面也不是滋味兒,

“那按岳丈的意思,我們就只能這樣袖手旁觀?我們在這兒跟遼人搏命,他們卻在後面幹得些個màiguó的勾當!”

蜀王看他越說越激動,便有意走上前去拍了拍安逸的肩膀以示寬慰,

“你先按照我說的來,這年關臨近,不管他們後面站這誰,先把這何六的事兒給解決掉,保證蘭州的安危,這也是我們為臣子保境安民的責任。”

然後他緩緩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至於王京里的事兒,等我找機會探一探皇上的口風,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他心中已經決議立儲,而所立之人剛好是你我所講的這個,那我們所上的一切奏摺除非有十足的把握扳倒他,不然他日後一旦上位,你我還能有出路嗎?”

蜀王以高位者的姿態在這大夏官場立了大半輩子,這世間冷暖、酒肉人心也都是看了個遍,相較於安逸來說,還是多了幾分老成。

安逸也知道蜀王這番謹慎也是為了他好,王京里的事兒不比這地方,盡皆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思躇了半晌雖是不情願,卻也只能朝着蜀王點了點頭,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

丈婿兩個緊接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了些閑天,不知不覺得已經是入夜的光景兒了,

安逸心裡還惦念着府中事,看着天色已晚,便婉拒了蜀王的留宴,跟自己這位岳丈大人告辭之後,就徑自出了宅門,朝自己居所走去。

蘭州城裡的這臨時居所是蜀王得知他奉命久駐之後撥給他的,原本是蘭州城裡一富商的府院,因為戰事打響,此富商舉家遷往江南避禍,本就沒打算再回西北,所以眼下這宅院也就沒了用處,他便有心博個好名,把這座宅院捐送給了州府以作軍用,

陝西布政使為表讚賞,還特地提了副墨寶,上書“仗義疏財”四個大字,並上五十兩賞銀贈與此富商,

當然了,這幾十兩銀子富商肯定是看不上眼兒的,要的就是這名聲。

不僅僅這個一個富商,西北的戰火一起,不少家裡有些底子、有頭有臉的場面兒人都搬走了,留在這蘭州城裡的多是一些斗升小民,不少人之前還都乾著些糊口的營生,只不過被這戰火一燒,都有些難以為繼了。

但是不管日子過得怎麼樣,春節,永遠都是大夏朝每一個人為之鬱氣輕舒的詞兒,

即使是在這戰事紛亂的時節,安逸這一路走來也都看得到家家戶戶已經開始貼起春聯、掛起福字,家境好些的人呢就掛些紅燈籠,大街小巷裡那些天真的孩童三三兩兩的玩耍着、追逐着,手裡點着劈啪作響的爆竹,甚至是往來巡邏的兵丁也都不忍心驅趕,

不管外面如何戰火紛飛,這些厚實淳樸的百姓還是希望來年能夠太平安寧、風調雨順,不管這願望如何的奢侈,他們都依然堅信,在這個被賦予特殊意義的節日里能夠感動神明,祈盼不要再降下災禍到這片本就貧瘠的土地........

安逸騎馬回到居所門外的時候,正看見柳思意帶着幾個丫鬟,把些個裡面點着紅燭的大紅燈籠往府門外掛着,

這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卻是寬敞舒適,一直是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封着的,這次被老蜀王拿來照顧他的賢婿安逸了。

“夫人,這夜風太大了,燈籠還沒拿上出,裡面的燭火就被吹滅了。”

那站在梯子上的丫鬟轉頭向下面的柳思意抱怨道,

安逸這個居所的府門是個凹進去的形狀,兩邊兒門檐伸出去很遠、很寬,所以燈籠掛上去倒是吹不着風,反而是這掛的過程中夜風瑟瑟,很難保證裡面的火燭不滅。

柳思意看着這倆丫鬟笨手笨腳的也是不耐,朝着她們招招手道:“你們倆下來,我來掛。”

兩個丫鬟應聲蹬蹬瞪幾步從梯子上爬了下來,把手裡的大紅燈籠遞給柳思意,

柳思意一手拎着一個,往後退了幾步,隨之快步衝著府門左側的院牆腳下衝去,

“嘿~”

一雙素白色錦緞紋絲履應聲而起,在剛一觸及到院牆時便反向用力,本就身材嬌小的她如堂前飛燕一般靈巧而又準確的把兩盞大紅燈籠穩穩的掛在了府門前,然後又迅速的凌空控住身形,只留下清一陣掠影就又重新落在了剛才起步的地方,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兩個大紅燈籠帶着裡面燃着的燭火,齊齊的被掛上了府門,就連那火苗都未見有太大的閃動。

“好!夫人好厲害!”

柳思意也是個小姑娘心性兒,剛剛還嫌這倆丫鬟手腳慢,這被別人拍手一誇,臉上又得意洋洋的起來。

“這是誰家的夫人這麼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