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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事成

何六被高慈懿這話說的簡直是一腦袋問號,從中軍大帳到這小營帳的這段路上,他思索了無數個安逸找自己的可能,卻沒想到這小後生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句。

高慈懿見何六臉上表情怪怪的,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你不信?”

何六現在根本就談不上信不信,只是感覺高慈懿跟拿錯了劇本一樣,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到這兒來就為了說這個?

“你找我學什麼?是總兵大人讓你這麼做的?”

何六不着痕迹的用餘光透過營帳上的小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難道是安逸知道今晚有事,故意拖他的時間?

哪知道這高慈懿居然一下子跪到了何六的面前,竟然痛哭流涕了起來,一邊抱着何六的大腿一邊還連聲哭訴道:“百戶大人,求求您了,千萬別告訴我舅舅,他什麼都不知道,是我瞞着他的,我想跟您學兵法、學戰陣,您教我吧!”

何六可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是被高慈懿緊緊抱着大腿卻又走脫不得,只能一邊推搡着他一邊哭笑不得的勸道:“我說小兄弟,你.......你這是幹什麼啊?總兵大人身邊那麼多將軍,你找我學個什麼勁兒啊?”

高慈懿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傻子一樣,不管不顧的就一直抱着何六的大腿,嘴裡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就是喊着要跟他學什麼兵法。

“混賬!站起來!”

就在何六被這高慈懿纏的沒法子的時候,忽然那營帳的門帘一撩,一道輕呵聲傳了進來,

何六抬頭聞聲看去,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還在席間朝他擠眉弄眼、現在倒是一臉鐵青的安逸。

安逸好像對於抱着他的那個小後生很是不滿,手輕輕的一揮,身後的幾個親兵就會意的上前把那死死抱住何六大腿的高慈懿給拉開了,

“你們放開我!我是總兵大人的外甥!我要跟百戶大人學兵法,我要殺了你們的頭!”

安逸看着一邊被自己親兵倒拖到而走的高慈懿,一邊似乎很是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又把目光落到了何六的身上,有些歉然的朝他道:“不好意思了,我這外甥小時候發熱燒壞了腦子,本身就是個傻子,家裡沒人照顧我只能把他帶到軍中來了,沒想到他居然把你給叫出來了,真是誤會誤會。”

何六這下子算是徹底懵了,他叫我出來?不是你安逸給我打眼色讓我出來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從來也沒聽說過他有個失心瘋的外甥。

倒是根本沒容他多想,安逸便一把拉住何六的衣袖,竟從未有過的親切道:“走走走,且不管他了,咱們且回去吧。”

說著就拉着何六一前一後的往中軍大帳走去。

且說這席間,何六和安逸的先後而出,讓顧晨夕的疑心病已經是溢於言表了,他甚至開始對當時的何季心裡有些感同身受了,

直到安逸親切的拉着何六重新走進中軍大帳的時候,顧晨夕這心中的疑慮已經像是一個大*一樣,轟然的爆開。

“六子,剛才那小後生找你何事?”

何六還沉浸在剛才莫名其妙的情境中,被顧晨夕這一問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答,便只好搖了搖頭照實說了:“沒什麼事情,這小後生是安逸的外甥,好像是個傻子,說是來找我學戰陣兵法,後來被安逸給帶走了。”

這話算是何六這輩子說的為數不多的幾句真話中的一句,但就是這句真的不能再真的話,恐怕他說給鬼鬼都不信。

顧晨夕心道怕不是你何六拿我當傻子了,你還真當你自己是什麼武安侯了?還學兵法,那孫子兵法四個字你何六都不一定能寫全乎了,

不過此時的顧晨夕臉上反而是沒有一絲波瀾了,有氣無力的應了他一聲,便也不再言語。

安逸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知道已經是時機成熟了,又端着茶盞站起身來,優哉游哉的走到顧晨夕的身邊,輕輕的一拍他的肩膀,“顧指揮使,借一步說話?”

顧晨夕沒想到安逸會緊接着過來找他,他打眼瞅了瞅安逸,有轉頭看了看何六,不着痕迹的一咬牙,起身拱手道:“聽憑總兵大人吩咐!”

他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杯茶盞,只不過是把剛才把自己心中炸的七零八落的那顆“疑心*”傳給了何六,同樣在他的心裡轟然炸裂。

安逸帶着顧晨夕走離了中軍大帳一二十步遠之後,忽然停住了腳步,端着茶盞輕輕的斟了一口,轉過身來對顧晨夕笑着道:“說說吧,我的顧大人。”

顧晨夕跟在安逸的後面正嘀咕着,沒想到他突然轉過身來問道自己,問的他這心頭是不由的顫了兩顫,

“你.......你都知道了?”

安逸登時把那笑臉一收,面容冷峻的似乎不帶一點兒溫度,一雙凌厲的目光好像可以剝開皮肉直插心靈般的盯着顧晨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顧晨夕被安逸盯的心裡發毛,眼神不由的避開了他的目光,疑聲道:“既然大人已經知道了,不是應該直接拿了我嘛,何苦還來盤問下官!”

安逸像是好奇又好笑的搖了搖頭,嘆息道:“被賣了還打算幫人家倒數銀子嗎顧大人?賣主求榮之徒我安逸是從來不會信的,只是不是到顧大指揮使混跡行伍這麼多年,還是如此天真啊。”

安逸接着又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塊疊的四方的小信紙朝他晃了晃繼續道:“直說了吧,何六的話是不值得信的,所以來找你證實一下。至少在我的眼裡,你還是比他可信一點兒的,你們的人馬我已經全部控制住了,這事兒完了之後肯定要有個罪魁禍首處以極刑的,是你還是他,大人自己看着辦。”

這天殺的何六,就知道他是條喂不熟的狗!

顧晨夕此時已經開始在心中數起了祖宗八輩兒,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一臉苦大仇深的朝着安逸痛哭道:“求大人手下留情,小的一時糊塗,我說,我什麼都說。”

安逸看着匍匐腳下的顧晨夕,臉上微微的笑了笑,

“好,那就看看顧大人給我什麼對你留情的理由了。”

.....................

安逸剛出去不久,顧晨夕安排的那個千戶就從城西門趕過來了,以營中兵士私鬥為由,請何六回去,

何六都等了一晚上了,心裡早就已經是急不可耐的他朝着席上眾位一拱手,便起身離席,也顧不得顧晨夕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飛馬便往西城門趕去。

到了西城門之後馬上就爬上了城牆,看到一切都沒什麼異樣之後他才算是把一顆懸了一晚上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