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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和談

三日後

遼軍大營

病魔的眼裡可不會分什麼天子庶民或者契丹漢人,一概是通殺,

雖說遼軍大營相對於蘭州來說更靠近四川的方向,但是他們營中的病源倒還是自己帶回來的。

且說那四日前,大元帥韓光德就已經收到了蘭州戰場發回來的消息,說夏軍早有埋伏,領三千騎奪門的拓跋將軍全軍覆沒,拓跋本人也不幸戰死,倉皇而逃的孛兒斤所部五千人被追殺大半,連同韓將軍的五萬人馬也是一直被趕過了韓林夏軍才肯罷休。

韓光德拿到這份戰報的時候,就知道西北的戰局已經結束了,此時的遼朝京內恐怕已經是流言四起了,關於蕭後臨戰撤下耶律休可、卻又遭逢大敗,樞密院裡面估計已經是炸開了鍋了,

不過,他倒來不及擔心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先把韓將軍的五萬人馬安全撤回,因為下一步的目標肯定就是和談了,多一份力量自是多一分底氣,因此當時韓光德了可下令,韓將軍所部一刻不準停留,火速撤回大營。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天過去了,

居然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這下就不光是老元帥了,連蕭燕兒都有點兒坐不住了,畢竟那不是五千人而是五萬人,近乎遼軍在西北一半兒的軍力,行軍起來那得是偌大的龐然大物,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倒是哨騎很快就送來了消息,說是找到了拓跋將軍的營盤位置,只是.........

已經是全軍覆沒。

那一波前去查探的探馬人人都說,如果這輩子能看見地獄,那差不多就是當時拓跋將軍所部營寨的模樣了!

營中已經是死寂一般沒再有半點兒的生氣,營盤裡個個都是身體潰爛氣孔出黑血,就連主將韓將軍也是一頭倒在帥案上,纓盔下面都已經腐爛成了森森白骨,整個營盤裡這幾萬具屍首,居然都找不到幾個囫圇個兒的,都是不知道被什麼蝕掉了一樣,缺胳膊少腿兒,大部分的屍體甚至連頭顱都只剩下了半邊兒。

讓哨騎最為不解的是,這西北地方本就氣溫低,按照他們發回的消息時間不過是一兩日的事情,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從現場的痕迹來看,沒有任何夏軍的屍體,甚至是一片跟夏軍有關的衣甲旗幟都沒找到,所以他們覺得這並不是被夏軍伏擊所致。

然而無論是因何種原因遭此劫數,這整整五萬人總歸算是沒了,這個消息對於現在的局勢來說,無異於雪上加爽!

只是事情卻並沒有到此為止,

一開始這事兒當然是先從哨騎營開始的,很快哨騎營大半都已經病倒了,

這個時候消息才算是傳到韓光德和蕭後的耳朵里,但營中的醫官也只是說有罕見時疫發生,傳播較快,讓大元帥和太后多多注意,此外無他。

蕭燕兒本來得知拓跋將軍所部損失殆盡的消息就已經是感到鬱氣填胸,再加上連日里來忙於和談溝通的事更加是焦頭爛額,

所以對着時疫的事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本來打算的是想讓大夏主動提出和談,這樣在談判的時候也能佔據一些主動,不過拓跋將軍五萬人馬一丟,算是把蕭燕兒的計劃全盤大亂了,天平之上相當於是一下子丟掉了重重的一塊籌碼,

因此這回倒該蕭燕兒着急了。

不過唯一還有個好消息就是從哨騎傳回來的消息說並不是夏軍所為,那麼換句話說就是夏軍也不知道此事,所以她打算在這五萬人折損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之前,將和談敲定,

這接連幾日也她都是沒有睡個囫圇覺,再加上西北地帶這幾日又是出奇的冷,很快就讓這位年輕的太后病倒了,

蕭燕兒是個何等要強的性子,要大元帥韓光德不準把她染病的消息說出去,一切都要等到同大夏和談完了再說。

只是今天一早這韓光德也是沒有想到,居然病倒的不止是蕭後一個人,僅僅兩日的時間,遼軍大營里染病士兵十之二三,並且這要是一旦開始頭疼發熱,馬上就會卧榻不起,緊接着根本等不到軍醫來看,就一命嗚呼了,

況且這怪病極易傳染,不管是用染病之人用過的灶具、器皿,還是穿染病之人穿過的衣甲,甚至是跟染病之人同呆在一個營帳里,都有被染上這種怪病的可能,

一時間這遼人的大營就跟大夏的四川、蘭州一樣,被病霾籠罩..........

中軍大帳

大元帥韓光德走進營帳的時候,看到蕭燕兒正扶撐着額頭,美眸里的目光落在帥案上,好像在斟酌些個什麼,

他不由有些擔憂的關切道:“太后,您一定要注意鳳體啊!您可不能怎麼熬着。”

蕭燕兒抬起臻首看到是韓光德進來了,朝着他向旁邊伸伸手,“老帥且坐吧,營中的情況如何了?”

韓光德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可以說十分的不樂觀,今天上午剛剛來報,哨騎營兩個百夫長全部病死了,中軍猛安也已經有了病症。我已經下令營中設立隔離區,把病員進行隔離,中間鋪灑生石灰,一概飯食飲水盡皆與其他人分開。雖然說我們的醫官拿這怪病還束手無策,但是現在把病員隔離開了之後,病症的蔓延倒是有所好轉了。不過......”

韓光德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軍心問題,現在我們沒有針對性的藥方,只要被送進隔離區基本就是死路一條,很多士卒為了不去隔離區,都會刻意隱瞞病情,再等發現的時候,一個營帳里的人都已經不行了。

所以弄得即便是沒有被隔離的士兵稍有正常的頭疼發熱,都會被疑心,很多並非此症的士兵居然被其他驚慌失措的人偷偷拖出去活活打死,全營上下現在是人心惶惶。”

蕭燕兒聽完之後也是默然不語,半晌之後才緊緊的抿了抿下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兩場敗仗本來對於我們的軍心就是一次不小的打擊,現在這疫病我不怕他誅命,怕他誅心啊。”

“現在看來,恐怕韓將軍全軍五萬多人,都是死於這種怪病了。根據哨騎營的說法,當時他們所見的那種黑血,和我們染病將士口中所出的黑血是如出一轍。”

蕭燕兒的黛眉微微的皺了皺,想來這疫病是從哨騎營爆發出來的,而哨騎營很有可能就是去探查韓將軍所部而染上的,那麼韓將軍所部的疫病從哪裡來?想必就是夏軍了吧!

蕭燕兒想着想着忽然嗓子一癢,重重的咳了兩聲,

“咳咳~”

她忙用案邊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嬌唇,光潔的臉頰上瞬時染上了一抹潮紅,秀氣的雙肩隨之而來一陣劇烈的"jiao chuan"。

韓光德忙憂心道:“太后,要不我找醫官給您瞧瞧吧,您這總說風寒風寒,可也不見好啊!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是要加着小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