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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陰謀論

“挾持了我,只會讓大遼雄兵對你們無休止的追殺。”

蕭燕兒雖然嘴上這樣講着,但是畢竟現在命是捏在別人的手裡,也只能照着安逸所說的,勒着馬韁帶動胯下的馬兒一步步地往肅水川邊退去。

“快些放開我們太后!”

大元帥韓光德手裡的利箭已經和弓弦被拉成了一個橢圓形,死死地盯着馬上蕭燕兒身後的安逸,似乎在找尋一個能夠讓寒芒即刻鑽進他腦袋裡的縫隙,

當然火器營這邊也是在江雲的命令下把彈丸一個個都頂上了槍膛,只不過安逸和蕭燕兒在這兩陣中間,倒成了這同樣充滿*味兒的雙方最好的鎮定劑。

“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至少我覺得你在我手裡的時候,他們都是要投鼠忌器的。”

安逸一方面也是為了躲避韓光德的利箭,畢竟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老將軍的箭法,所以臉龐幾乎緊緊的就貼在蕭燕兒的耳後,陣陣夜風刮來,還能撩起那墨黑如瀑的三千青絲拂在安逸的臉上,

只不過現在的安逸在沒擺脫面前這一枝枝閃着寒光的“招魂幡”之前,是沒有心情享受着別樣的浪漫了。

“你以為,你們逃出了蘭州就真的算是逃出生天了嗎?我實話告訴你,你們恐怕連潼關都進不去。”

這話聽到安逸的耳朵里,着實的讓他吃了一驚,但是安逸這時候也拿不準這蕭燕兒嘴裡到底說的是真的還僅僅只是為了唬他,臉上並不着痕迹的試探她道:“我知道蕭後跟我們的那位雍王大人私底下是素有往來,但是你也不用拿這些話來詐我,皇位的爭端不過是大夏內部的事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想必雍王心裡也清楚地很。”

“呵呵~”

蕭燕兒臻首輕輕地搖了搖,臉上滿是輕佻之意,揶揄安逸道:“安伯爺如果心中真的是這般想法,那我看你也不用回到大夏去了,與其被那雍王抄了滿門,還不如跟我回大遼,做個內院的小差事來的快活。”

如此聽來,安逸估計蕭燕兒剛剛所說潼關的事情看來是真的了!

潼關的關閉,安逸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不僅意味着他們這數萬大軍剛剛逃出生天之後,又將會陷入另外一個絕境,更是意味着,整個大夏王朝的西北地區,將會全部落入遼人的掌控,

不過恐怕這些早就已經寫在了那位雍王手中的劇本里了!

直到現在,安逸怕才算是恍然明白過來,當初崇正生前遇刺的時候,安逸還跟江如月去信,覺得此事想必是雍王的一次敗筆,因為崇正並沒有因為他的嫁禍而對於德王有太多實質性的苛責,

但是現在想來,恐怕德王被免去監國之責、老都督被卸下軍權,對於雍王來說,就已經是完全達到目的了。

以至於後來,按照雍王的想法,應該是已經跟蕭燕兒串通好,假借和談之名同時達到控制安逸和奇襲蘭州的兩個目的,

安逸自不用說,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被崇正包括孫德璋在內的所有人視為德王一黨,

而蘭州城裡的兵馬對於雍王來說,同樣都是不能為他所用的,其中蜀地兵馬肯定唯安逸和蜀王馬首是瞻、蜀王又是安逸的老丈人,安逸又是德王一黨,所以在雍王的眼裡,屬地兵馬自然就是德王的人馬,

陝西就更不用提了,都指揮使廖瑛是孫德璋多年的老下級,還能跟着雍王一起走?

所以,消滅蘭州城裡的兵馬,一定會同時符合蕭燕兒和雍王兩個人利益的事了,因此這兩個人也是能夠共同搭了個戲台,唱了一出好戲。

不過安逸想在細細想來,整個脊背都是涼颼颼的,他真不知道這位雍王能有多心狠手辣,先是設計扒了德王的一層皮,之後崇正的死八成也是跟他脫不開干係的,然後為了繼續弱化德王的勢力,還跟異族達成共識,

要不是安逸在韓林比較警惕的話,現在這小十萬的人馬,都已經成為雍王走向他璀璨龍椅的白骨梯了。

這樣想來,想必雍王給蕭燕兒開的就是整個潼關以北都割給遼國的條件,因此他才會等到柳彪帶着二十萬南軍渡過潼關之後,就死死的閉上了關門,

所以這樣一看孫德璋這棵朝堂常青樹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趕在了崇正的棺材前先隻身進了潼關,恐怕當時他就知道,帶着蘭州任何一支兵馬,雍王都不會讓他進潼關的,所以只能自己先顧了個囫圇。

安逸覺得,恐怕早在他們最後一次蘭州防禦戰事成之後,就已經一個個都成為了他雍王棋盤上的棋子,

皇室的鬥爭,比蜀王之前跟他說的恐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戰場上明晃晃的刀槍來說,這種暗地裡的廝殺,簡直讓人的骨髓里都透着陰冷,

或許真的最後只有流淌着跟這陰冷一樣味道的血液,才最終能夠登上那金碧輝煌的大殿,可能這也就是皇后和她背後整個外戚勢力看上雍王高慈祥的原因吧。

“現在說這些,蕭後可能想的早點了兒,再給別人做圈套的同時,誰有知道自己不是在別人的圈套中呢?”

說完這話,安逸眼底不着痕迹的掠過了一絲光芒,然後又迅速的收斂了而來,轉了轉語氣冷冷的又問了蕭燕兒一句:“恐怕,蕭太后心中所想的,也不止是雍王答應的那些吧。”

蕭燕兒嘴角輕輕的挑了挑,左右而言他道:“我蕭燕兒想要什麼,從來不看別人的臉色。”

“蕭太后自己也是個為上者,難道我當初在韓林所說的條件還不夠吸引你嗎?難道這夏遼兩國之間一定就要這樣窮兵黷武下去嗎?”

安逸說完這話,就聽到蕭燕兒感覺有些不屑的從鼻頭輕哼了一聲,“我蕭燕兒,只跟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的人談條件。”

聽起來雖然讓人面子上挺掛不住的,不過安逸倒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蕭太后,眼光現實並不是壞事,但是我爹從小就跟我說過,做大生意的人,都懂得什麼叫奇貨可居,希望蕭太后以後明白過來的時候,可不要抱怨交了太多的學費。”

安逸這一邊說著,一邊就感覺到自己身後的馬蹄忽然往下面陷了陷,想來已經是踩到了肅水川邊的淤泥里,

“好了,蕭太后,你就送到這兒吧。不過......”

安逸把自己的臉又朝前面湊了湊,直到嘴巴呼出去的熱氣,都能夠肆無忌憚的撩撥在蕭燕兒的耳根處,吹得蕭燕兒那掛在而後的幾縷青絲,都一根根的成了仙兒一般飄飄然起來,

遠遠看上去,要是不瞧見那頂在蕭燕兒後腰的銀槍,到還以為這是對兒私情燕語的小"qing ren"。

“不過我覺得,叫蕭太后太委屈你這樣的美人兒了,以後,我就叫你燕兒太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