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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竊符

紫禁城

時局的突然變換對於大夏天下來說,尚還是個未知之數,但是對於後宮的嬪妃們來說,可能他們的命運早早的就已經被決定了,

無論正宮主位還是側妃妾嬪,能夠一直忠心於皇后娘娘的,雖然在惠妃柳璇得勢時沒少受人的揶揄和奚落,但是熬到了今天算是熬出了頭,一個個的甭管是什麼位份,那走起路來都是帶着風旋兒的。

而那些原本攀附與孫貴妃或者惠妃柳璇的,算是徹底樹倒猢猻散了,能找到門路的乾脆就出了個宮去,出不去的就只能守着空曠蒼涼的殿宇,等待着那把叫做時間的尖刀,一點點的割破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小主們的臉龐,

雖說雍王爺下令撤去了伺候這些嬪妃的侍女和太監、並要求不準踏出殿門半步,但是好壞還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相比較失去自由來說,之前跟惠妃來往比較密切的幾個小主可就凄慘多了,直接讓皇后命人帶着侍衛,三宮六院挨個點名的去抓,抓到的直接就下了大內的死獄。

那大內死獄是什麼地方?別說你有罪了,沒罪都能給你剝下三層皮來,這些平日里嬌養慣了的小主能捱得住?

但凡進去的人,沒說有活過五天的,都是以各種方式被搭着個白布,橫着抬了出來。

一時間弄得大夏朝的後宮之中是籠罩在一片恐怖之下,本來就厚重沉紅的宮牆更顯得冷森之意十足,走在牆外的侍女和太監們時不時就能聽到宮腔裡面不知道哪宮妃嬪的哀嚎,隔三差五的就有三五個手持紅杖的內官推開宮門闖了進去,把裡面的宮主帶着侍女一起打的皮開肉綻,或許早晨時分侍女們進去請安時還高高在上的小主,到了午時就被皇后賞了一丈紅!

這番猩紅的“景色”之下,倒顯得翊坤宮裡平和寧靜許多了,

一來這皇后娘娘跟皇貴妃孫氏雖然之前也是頗有恩怨,但是她們兩個主要都還是深深的處在惠妃柳璇的威脅之下,所以有時候做起事來倒顯得這倆憋屈的娘娘同仇敵愾了,因而這次皇后清洗六宮,主要下殺手的還是跟在柳璇後面那些人,皇貴妃這邊基本都是打發走了了事,

二來呢,是雍王這邊有考慮,畢竟這德王只不過是人到山西地界兒去了,明眼人也都看的出來這是要擺出一副分庭禮抗的架勢,但是從法禮上來講,德王並沒有做出什麼大的動作來,如果雍王自己動手處理了他的母妃,那不是既落了德王動兵的口實,又授以把柄給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

畢竟,在吳王兵馬未到之前,雍王是想保持現在的僵局的,他知道德王同樣也在靜靜的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師出有名的機會,所以這個時候雍王才不會在這種愚蠢的時候對一個沒有實質意義的母妃下手,等到天下大定的那天,無非就是一條白綾就能解決的問題。

但是,沒有下手歸沒有下手,孫氏雖然尊為皇貴妃,也是和其他的妃嬪一樣,都被禁足了本宮之中,門外還有雍王特地安排的南軍衛隊名為保護,實為軟禁,

當然了,照高慈祥的話說,這軟禁可不是現在身為皇子的他以下犯上要軟禁皇貴妃,明明是他父皇生前的遺命。

也正因為如此,竹清怡找到柳彪的時候,柳彪也很是犯難,

這事兒其一是先皇的意思,於情上是說不通的,其二現在翊坤宮外面的可是南軍,而南軍的兵符在雍王手裡,他一個北軍指揮使都還沒坐穩的人,憑什麼去讓南軍賣他面子?

所以弄得柳彪也很是無語,心道這小丫頭怎麼一上來就給自己出了這麼個情理不通的難題。

不過竹清怡倒是一副什麼都已經想好了的樣子,挑着嘴角的笑意附在柳彪的耳邊細語了一番,

要說柳彪之前看到竹清怡這俏臉上配上那種甜甜的笑意已然有種國色天香的感覺的話,聽完竹清怡的這個主意,柳彪可就再也沒心思關注他那絕美的面龐了,

“毒計,真是一條毒計。”柳彪感覺到自己這參與者都是有些脊背發涼,自顧自的念叨了兩句,然後轉頭瞟了一眼依舊笑盈盈的竹清怡道:“你一個女兒家家,心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竹清怡倒有些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他:“柳將軍,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啊?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只要他沒了,你不就大權在握了?那到時候半個紫禁城可就攥在你的手裡了。”

“你倒是打的個好算盤。”

柳彪心裡清楚,這竹清怡不管怎麼幫他,那都是在幫德王磨刀罷了,

“不過,咱們好像還少一個角色吧?”他反問竹清怡道。

竹清怡點了點頭,眼眸之中稍稍的轉了轉,道:“沒錯,不過我倒是有個符合條件的人選,是個小內官,就是不知道他意下如何了,得找他聊聊看。”

柳彪聽完輕笑了一聲道:“難得,我還以為你跟那諸葛亮似的算天算地呢,沒想到還有讓你心裡沒譜的事兒。不過我瞧着你這三寸不爛舌能說會道的,還能搞不定個小太監?”

“看運氣吧。”竹清怡朝柳彪淡淡的說道。

深夜

正宮大殿

自從這大殿成了雍王常用的辦公場所之後,基本就沒有在子時之前息過燈,饒是現在都快二更的天了,裡面仍舊是燈火通明,

這一點高慈祥比他父皇可要強多了,至少侍候在旁的李進心裡清楚,換做先皇時候,崇正早都已經在惠妃的懷裡睡醒一覺了。

也有可能是因為雍王自己也知道,皇位還未坐穩,大夏的半壁江山還都岌岌可危,因此也使得自己府上原本的這些幕僚和父皇留下來能用的朝臣,都跟着他一起連軸轉,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儲君帶着朝臣商議朝中之事,有一個太監在旁邊時候着不就完事兒了?

但是這殿里雍王龍椅的兩旁,卻一左一右哼哈二將似的站了李進和何公公兩個太監,拱手垂立着似乎都在聽候王爺的差遣,

這種怪異的現象高慈祥自己不提,下面的臣屬也都跟沒事兒人似的緘口不語,那上面一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一個是雍王爺從淺邸帶出來的老人,誰不知道好賴上去碰這兩人的楣頭?

“好了諸位,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

雍王也是講的口乾舌燥的,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那身穿不了多久了的蟒袍,示意各位臣屬退下歇息。

“是,殿下。”

看着台階下的這是十來個幕僚朝臣都躬身而退,李進也很麻利的將雍王離開後那副鋪着金紅綢布龍案上放着御用的印信和兵符給恭敬的端了下來,準備收回司禮監。

“殿下,臣還有一事未稟。”

就在他手腳麻利的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階下忽然有那麼一道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