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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已經給出安排:去招待所開房間,花多少錢又用不着客人操心,如果她們不去,非要在家裡擠着,那就由着她們折騰吧,她不管了!

方麗芳打定主意,再次告訴婆婆自己不去林曦家住,也不會給王福林打電話不讓他回來,這裡是他的家,老婆孩子都在呢,他愛什麼時候回家睡覺就什麼時候回來!

至於客人,她一會就去給在招待所上班的趙雅萍打電話,交待趙雅萍給準備兩個房間,每人一個床位,婆婆現在就可以帶客人過去,權當飯後散步,若婆婆和黃二姑實在好情誼捨不得分開,完全可以陪老姐妹在招待所睡一晚!

有什麼問題只管找趙雅萍,同一棟樓住着的軍嫂,平時關係親密,自己家的客人又是婆婆親自帶去,她肯定會照顧更細緻些。

方麗芳認為自己這樣的安排禮數周全沒問題,可是令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是:客人跟她一樣堅決,就不去住招待所!

黃二姑還是那個理由——要節省過日子嘛,不興花冤枉錢!

王嬸子十分感動,方麗芳卻氣得捶床。

但如果方麗芳知道或看到半夜裡她丈夫王福林回家發生的那一幕,保准能吐血三升!

王福林王副團長經常會夜歸,怕吵醒家裡老老少少,他一般進屋都不開燈,畢竟自己家裡,熟門熟路的就算摸黑也從未發生過什麼意外,今夜他卻是沒料到上午帶回來的四位女客並沒有離開,而是都住在自己家中,還在小小的客廳里打地鋪!

方麗芳給趙雅萍打電話訂房間的時候,也給丈夫掛了個電話,但王福林沒接到,接電話的那個人說還在下面連隊沒回來,方麗芳猜着可能今晚又不回家了,這是經常的事,她就沒想太多。

因為婆婆寧可順着黃二姑,非要把四個外人留在家裡過夜,卻不肯聽自己這個當兒媳的意見,方麗芳難免又憋氣又寒心,索性帶着倆孩子緊閉房門睡大覺,對客人的安排當真不聞不問了。

黃二姑可一點不在意方麗芳的態度,只管和王嬸子親親熱熱說不完的家鄉趣事,看見方麗芳栓了房門,還用開玩笑的語氣跟王嬸子說:“這城裡娶回來的媳婦兒啊,脾氣真不咋地,也不能順點老人的心,比咱們鄉下姑娘可差遠了!”

王嬸子倒是沒把這話當真,兒媳婦什麼樣人她心裡明白,只是各有各的做人準則,她是老一輩人,鄉土意識濃重,來到兒子兒媳婦工作的地方帶孩子,做夢都還想念着故鄉,能見着個家鄉人那真是如同見着親骨肉兄弟姐妹般,可不願意在異地他鄉慢待了鄉親,兒媳婦不能理解鬧點小脾氣先不管她,過兩天就好了。

王嬸子笑着答黃二姑:“媳婦兒雖說是城鎮里生長,人倒挺好的,有時候上班累了脾氣硬點,你們多擔待,不要見怪啊!”

因方麗芳不同意麻煩林曦,王嬸子就沒去敲對家的門,找出兩床棉被和幾個女人打地鋪,夏天了天氣悶熱,只需要把底下鋪墊好,睡覺時在肚子上蓋件衣裳或薄床單就行了。黃二姑有了年紀,又跟王嬸子這麼投契,老姐妹倆就一起睡小房間的床上,三個中青年人睡地鋪。

小四方的客廳,地鋪若往裡就擋住了方麗芳的房門,擔心她半夜有可能起夜,可不敢把地鋪打到她的房門口,所以只能往外移到靠近大門這邊,現在幾個女客都一致默認:方麗芳不講道理脾氣還差,能不招惹就別招惹她!

三個女人巧手很快把地鋪弄齊整,躺下去正正好,從大門過來,順序依次是黃秀、黃美、大牛媽。

王福林開門進屋,伸腳就踩到個軟綿綿的東西,那東西還會扭動着發出女子柔媚的哼唧聲,王福林嚇了一跳,意識到是個人,趕緊縮腳,同時另一腳往旁邊挪,卻還是碰到軟綿綿的物體,一邊收腳不及一邊不敢踩下,當即身體就失去平衡傾倒下去,他儘力想不壓着人,卻無可避免地跟躺地上的女人肌膚相觸滾在一起,雖然一碰即離,眨眼的功夫,但總歸是碰着了!

他趕緊爬起來,下邊的女人嚶嚀一聲伸出手臂圈住他脖子,聲音羞澀輕柔如暖風拂面:“嗯痛……你身上……掛住我頭髮了!”

王福林伸手一摸,果真是,那女人柔軟的長髮纏在他衣服扣子上了!

可是急切間怎麼也解不開頭髮和扣子,而女人為了配合他,主動挪了一下,溫熱綿軟的身體直接就緊貼在他懷裡,這姿勢簡直太……不像話了!

王福林大窘,抬高手臂想拉亮電燈,女人像是適應了黑暗,看見他這個舉動,忙阻止:“別啊,燈一亮把大伙兒全吵醒了,看見我們這樣……”

王福林一想也對,本來只是跌個跤根本沒什麼事,可現在兩個人這麼攪混在一起,任誰看了都會產生誤會,況且這是在自個家裡,老娘、媳婦兒和孩子怎麼想自己?

“你忍忍,我用點力扯斷算了。”王福林不得不壓低嗓音說話,心裡感覺怪怪的,這幹什麼啊?真是的,活像做了壞事!

“要不,我來吧?”

女人吹着氣悄聲說,王福林手背上就覆上了層溫軟,他忙把自己的手撤下,女子比較手巧,或許她有辦法也能快點解開。

兩分鐘過後,王福林對這個女人失望了,尤其當他發覺兩人體溫都有些升高,且女人一條腿有意無意在撩撥他,他覺得不能維持這個姿勢了:“就是扯斷了吧!”

“不嘛……我的頭髮!”

王福林覺得自己沒聽錯,女人在跟他撒嬌!

他把那雙在自己胸口亂摸的手撥走,直接用力一扯,扣子裂開,頭髮倒是還長在女人頭上。

但他再次被女人揪住,又跌回那團柔軟上,這一次王福林不慌忙了,也沒有絲毫窘迫,夜色中他看着女人的五官輪廓,確定並不認識,便冷冷問道:“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是誰?”

女人哭了,輕輕、細細碎碎地抽泣着:“福林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才過六年,你就把我全忘了!”

王福林聞言楞住,腦子裡浮現一個梳着兩隻羊角辮純真俏麗的女子影像:“你是秀……黃秀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