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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與姜小蓮站在斷崖上,腳下便是漆黑無底的深淵。

以往的蠶王墓消失無蹤,徹底沉入更深的地底世界。

“這裡應該是蠶王墓外的地面。”常生估算着高度,在他的瞳術下並沒發現鬼物的蹤跡。

“居然塌陷出這種無底洞,掉下去的劍門院弟子怕是活不成了,哪還用鬼物,摔都摔死了。”姜小蓮將靈識感知催動到極致,一樣沒發現鬼物的存在。

“如果築基境的執事掉下去,有沒有活路。”常生皺眉道。

“九死一生,除非他有飛行法器,這麼深的深淵,即便御劍片刻也無法逃生,我們築基修士靈力有限,無法御劍太久。”姜小蓮搖頭道。

在她看來劍門院派來開採封靈土的門人已經難以生還。

“九死一生,就是希望渺茫了……”

又死了一個熟人,常生的心情變得很沉重,他不喜歡生離死別,尤其是熟悉的人離他而去。

“算他們運氣不好,如果早走一天就不會掉下去了,這是什麼?是字?”姜小蓮蹲在懸崖邊往下看的時候,發現腳邊的石頭上有些抓痕。

仔細辨認一下,發現居然是字,有人以手指在斷崖邊寫下了字。

按照寫字的方向來看,留下字跡的人當時是趴在懸崖上,大半個身子懸在外面。

因為字是倒着的,常生辨認了一下念道:“師,叔,祖,救,命……師叔祖救命!”

微微一驚,常生仔細看了看,發現幾個字都帶着血跡,說明寫字的人手指已經血肉模糊。

“這傢伙臉皮夠厚,還想讓師叔祖救他,有寫字的功夫爬上來不就行了。”

姜小蓮先是撇了撇嘴,接着也詫異了起來,低語道:“難道他不是掉下去的,而是被拽下去的?”

從深淵裡吹來的冷風,令周圍的石壁結了一層霜,地底很冷,極其陰森。

常生盯着血字,目光發沉。

姜小蓮說得沒錯。

寫字的人如果有力氣在岩石上刻下血字,就有力氣爬上來,畢竟這處斷崖並未崩裂,還很結實。

字,一定是吳用寫的。

能臉皮厚到求師叔祖救命的宗門弟子,只有吳用那傢伙一人。

“看來倖存的弟子沒說謊,地底應該有東西存在。”常生將天眼銀瞳催動到極致,仍舊看不到深淵的底部。

“難道有厲鬼,還是地底的妖族?”姜小蓮謹慎道:“能棲息在這麼深的地底,絕非善類,掉下去的弟子即便暫時不死,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下去看看。”常生做出了決定,吳用生死不知,他不能袖手旁觀。

“好,小心些。”姜小蓮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架起輕雲舟順着岩壁飛向更深的地方。

與上一次抵達蠶王墓所不同,深淵裡不僅越來越冷,還有一種古怪的氣息從深淵裡出現,類似陰氣,又好像妖氣,令人很不舒服。

常生始終以天眼銀瞳盯着下方,一眼不眨。

隨着輕雲舟越發下沉,一種戰慄的感覺在常生心頭出現,他覺得深淵裡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幽深的深淵盡頭,如同獸巢,漸漸的出現了沙沙的響動。

常生拼盡全力的瞪大眼睛,瞳孔里銀芒大盛,終於,他隱約看到了一些影子。

影子有大有小,在不斷的晃動,猶如無數個幽魂。

“停下!離開這,快!”

常生低喝出聲,他覺得情況越發不妙,甚至能感受到一些強大的氣息在地底傳來。

姜小蓮雖然沒有常生的瞳術,無法看得那麼遠,但她也覺得不安,立刻提升輕雲舟,快速的飛離深淵。

飛行法器從山腹中飛出,落在山腳。

“看到了什麼?”姜小蓮問道。

“很多影子,不知是活物還是死物,以我們的修為貿然前往怕是危險。”

“越深的地底越是不祥,不能下去了,回宗門,稟報長老,讓金丹強者來探索深淵,說不定能救回來幾個宗門弟子。”姜小蓮說著將倖存的弟子拖上輕雲舟。

常生在猶豫,要不要回去。

他這次下定決心溜之大吉,這才沒到一天而已,再回去還是會陷入危局。

“如果稟報宗門的話,能派遣多少長老來探索。”常生問出個古怪的問題。

在他看來深淵裡的東西十分危險,即便單獨的金丹前來恐怕也未必能將其清除。

“這種突發的險情,宗門至多派出一兩位長老,就算敵不過深淵裡的東西,長老們也有自保的手段,至於陷入地底的弟子,除非他們身份特殊,否則沒有長老會捨命相救。”

姜小蓮想了想說道,以她的經驗大致能判斷出宗門對這種突發情況的應對。

常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不在猶豫,翻身踏上輕雲舟,道:“回宗門。”

他不得不回去。

如果吳用還活着,一位金丹怕是救不下,那些影子傳來的氣息很可怕,尤其有幾個巨大的影子,給常生的感覺不亞於金丹修士。

吳用生死未卜,常生不想放棄他為數不多的熟人。

只有他這位師叔祖下令,才能調動更多的金丹長老抵達茶山。

繼曲泓飛之後,又一位故人落難,常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命運,好像已經與千雲宗纏在了一處,難以分開。

為了調集更多的金丹長老,常生再次返回宗門,與姜小蓮分開之後,立刻回到扶搖峰。

一見師尊歸來,小棉花直撓頭,奇怪的問道:“師尊不是去雲遊了嗎?”

“游完了。”常生大步走進院子,順便踢了老白一腳。

“師尊游得真快呀!”小棉花滿眼的崇拜。

人家師尊出門雲遊,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回來,自己的師尊只遊了一天就回來了,斬天驕之名果然名副其實,師尊連雲遊的速度都比別人快。

“去天運峰找齊危水,就說我有事找他。”

常生吩咐了一句,小棉花立刻答應了一聲,蹦蹦跳跳的騎着白鶴飛走了。

不久後,齊危水匆匆趕來。

“不知師叔喚我何事?”齊危水見禮後問道。

“宗門現在能調集多少位長老。”常生不急不緩的說道,心裡着急可不能表現出來。

“有些長老開始閉關衝擊境界,有些長老則出門去各大坊市交易法寶,如今是多事之秋,長老們都在盡量強大自身……”

齊危水發現小師叔臉色發沉,立刻回答道:“如果現在調集的話,應該能調動三十位左右。”

“立刻去調集長老。”常生吩咐道:“我要徹查一處地底空間,有些危險,需要足夠的人手。”

“是不是和范刀與骨魔有關?”齊危水聽罷也是一驚,猜測道。

常生沒法解釋,只好點了點頭,齊危水立刻領命退走,親自去集結金丹長老。

“吳用啊吳用,只能為你做到這一步了,希望你命大,別死那麼早……”

常生在心頭一嘆,他哪裡知道範刀和骨魔的線索,不過是胡編而已。

當常生在扶搖峰上集結金丹之際,一道道身影落在茶山上,為首的非是旁人,正是從坊市而來的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