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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雲宗外,一頭頭龐大的妖靈在大陣豁口擁擠。

豁口不是很大,爬進去的妖靈遭遇了十步崖的劫殺,後面的妖靈被擋在大陣之外。

距離這群妖靈很遠的一處山坡上,生着火堆,火堆上架着一隻兔子。

烤兔子的人一邊轉動兔子,一邊瞥一眼妖靈與豁口,旁邊杵着一根畫滿了圖騰的古怪木杖。

“這群蠢蟲子,就知道往一個豁口裡爬,還妖靈呢,比兔子都笨。”

烤兔子的人正是范刀,他咽着口水,可算等到兔子差不多熟了,一口咬掉一大塊肉。

“三年了,地底連只兔子都沒有,饞死老子了,真香!”

范刀顧不得熱,哈着熱氣大口吃着,一邊吃一邊罵:“怎麼樣常恨天,這群大蟲子有趣吧,你一定忙得焦頭爛額了,別著急,等老子吃飽了送你個大禮!讓你坑我,今天就滅了你們千雲宗!”

范刀惡狠狠的狼吞虎咽,不多時吃完了兔子,他抹了把嘴,發出呦呦的呼喊,一個火須族立刻趕到近前。

瞥了眼千雲宗的方向,范刀擺手示意對方跟自己來,將那個火須族帶到一處無人的林間。

“呦?呦呦?”

火須族撓着頭,不清楚長老叫自己來做什麼,下一刻他覺得心口一涼,那根木杖已經透心而過。

“呦你個頭啊呦,給老子去死吧,我要你的血來召喚大蟲子。”

抬腳蹬翻了屍體,范刀用對方的心頭血淋在畫滿圖騰的木杖上,隨後念念有詞,竟是詠唱起來自火須族的古老咒語。

咒語學自火須族的上任長老,這份咒語配上圖騰木杖,再加上火須族的心頭血,即可溝通遠在地底世界的怪物火母。

隨着范刀的詠念,茶山地底的深處傳來了詭異恐怖的吼聲,一個龐然大物在黑暗裡一伸一縮的朝着地面爬來。

……

千雲宗內,十步崖上。

常生始終在觀戰,面沉似水。

他發現赫連穆雖然出手,除了剛開始連斬兩頭妖靈之外,很快開始敷衍了起來,看似在與妖靈爭奪,實際上並不出力,而且不多時就退了下來,也落在十步崖上。

同時落在十步崖的,還有鐵伐長臣。

“宗主的傷勢非同小可,不可如此拚命,否則容易氣血攻心,傷勢會更重。”鐵伐長臣的聲音很大,傳出老遠,遠處的千雲弟子都能聽到。

“危難當頭,匹夫有責,小小傷勢算得了什麼,待老夫稍作休整,定要殺退這群妖族。”赫連穆用手捂着心口,說話間還喘了幾口大氣,顯得氣血不足。

赫連穆看似有傷,實際上是裝出來的,常生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挑破。

大長老的一舉一動都被其他長老所關注,一見赫連穆退到十步崖,牛聞州葛萬材等人也開始敷衍了起來,以防禦為主。

“宗主?誰封的宗主。”常生見赫連穆退了回來,沉聲道:“是你鐵伐長臣,還是大長老自封為主。”

常生這句話說得可謂誅心,赫連穆豈能承認。

“群龍無首,老夫也是勉為其難,既然有師叔坐鎮,也就無需急着選出宗主了。”赫連穆替自己開脫。

“原來大長老是為了宗門,倒是難為你了。”常生說話間點手喚回了齊危水,吩咐道:“宗主不歸,自然有副宗主接替。”

齊危水落在崖上,猶豫了瞬間就點頭稱是。

齊危水十分清楚小師叔與大長老之間的針鋒相對與暗鬥,他更知道大長老一方的實力更強,但又不得不聽從小師叔的派遣,因為他不聽的話,還要衝在前面與妖靈交鋒。

這種玩命的時刻,能躲在後方比什麼都強,一旦戰死可就什麼都沒了。

這時候就聽聞一聲慘叫,戰場上一位金丹初期的長老被一頭黑骨鳥的巨喙貫穿了身體,破布一般被瞬間分食。

那長老隸屬七澗一脈,是這場惡戰中第一個隕落的千雲金丹。

四五百頭妖靈,足以與千雲宗百位金丹長老勢均力敵,妖靈一方被斬殺數十頭,於是越發暴躁,千雲宗一方的傷亡隨之開始出現。

大陣的豁口被更多的妖靈破壞,變得越來越大,爬進千雲宗的妖靈越來越多,百位金丹中還有多半的人存着敷衍的心思,戰局立刻變得落在下風。

見妖族再度逼近,常生沉聲命令:“開啟牢山鐵獄,將鐵獄裡的囚犯放出來,讓他們戴罪立功,可免刑罰。”

“不可!”鐵伐長臣立刻出言阻止,道:“鐵獄裡關押的都是重犯,一旦放他們出來,千雲宗必定大亂!”

“必定大亂?”常生瞥着對方,冷聲道:“再亂,難道還有現在的千雲宗亂么,鐵伐長臣,你睜眼看看,看看宗門裡是否血流成河,屍骨成山!”

鐵伐長臣下意識的看了眼遠處。

由於赫連穆的不作為,大量的虎紋蠍爬進山門,千雲宗早已亂成了一片,那些妖物築基弟子還能抵擋,一旦鍊氣弟子遭遇根本死路一條。

不到半天的功夫,千雲宗死去的鍊氣期弟子已經足有數百人之多。

“宗門遇難,是妖族所為,與牢山鐵獄何干,與我何干。”鐵伐長臣不會允許放出鐵獄裡的囚犯,因為牢山是他的地盤,而鐵獄中關押的囚犯基本都是反對大長老的門人弟子或者長老。

牢山鐵獄早已成了大長老的工具,用來懲治不肯聽話的傢伙。

“你放屁!”

常生勃然大怒,指着鐵伐長臣罵道:“與你何干?你站在這說那些死去的弟子是妖族所殺與你何干?如果你去阻擋妖族,那些弟子會死嗎!赫連穆有傷在身,難道你也有傷在身嗎!還站在這裡,是不是喜歡看着更多的弟子在你眼前死掉!”

“你不也沒動手么!”鐵伐長臣被罵得青筋直跳。

他在宗門手握大權,掌管牢山鐵獄,堪稱千雲宗的地下君主,在鐵獄裡誰敢和他鐵伐長臣如何猖狂,必將被收拾得凄慘無比。

“因為我是你師叔。”常生微眯雙眼,盯着對方,金丹後期的威壓起伏不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殺人的架勢。

他如今的樣子,才是斬天驕真正的樣子,一言不合就會翻臉殺人,真正的斬天驕從來都是橫行無忌。

“去,殺妖。”赫連穆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裡的恨意已經不在掩飾,鐵伐長臣無奈之下只好重回戰場。

“齊危水,去鐵獄,放人。”常生盯着赫連穆,卻對齊危水吩咐道:“讓趙一人出來戴罪立功。”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