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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輕描淡寫,就將幾百人的生命輕言帶過,這東西一出,背後死傷無數,她並不知情,“既如此危險,以後就不必再生產了,也用不到了!”

“這確實是好東西,也極其危險,若是兩軍交戰一方使用,定能大破敵軍!”

“這也勝之不武,既然桓公子不聽從本宮的建議,那本宮就要採取非常的手段了!”

他何時變得開始關心戰事,而且竟能如此殘忍,本以為他只是個按照自己好惡處理事務的人,沒想到還能將人命說的雲淡風輕。

“哦?哈哈哈~”桓鴆大聲笑着,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長公主可是要殺人滅口?”桓鴆收斂笑容,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別樣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這可是光天化日、堂堂京畿,天子腳下,即使我是皇親也不敢太放肆!”很多人都看到他走進安府,若是傳出什麼他不利的消息,第一個懷疑上的就是這偌大的安府,她又怎麼會引火燒身?

“哦?那您可有何打算?”桓鴆感到好奇,她會使出怎樣的手段來對付這個已經不受她控制的下臣,或許從一開始就野心勃勃。

“桓公子又在問我,不是應該本宮來問桓公子前來求見目地嗎?”

每次與他對話,他不能提出有建設性的建議,總是先讓晚悅將心中所想先說出口,這樣要這樣的下臣也沒什麼用。

“長公主看起來似有些灰心?”

看着她最近的一舉一動,好似全然不記得當初的志願,現在一心居然過日子,與那位駙馬安心度日,成天沉迷在一個小女子的情懷中難以自拔,而忘掉了本應該有的野心。

“你想說什麼?”晚悅瞪着他,她的心裡明白他想要對她說教,說什麼不思進取,停滯不前,這些話聽着就煩得很。

“從前小可願意為長公主下臣時,您可不是這副樣子!”

那時她眼裡有着野心,可現在緊緊受挫一次,就氣餒,甚至自甘墮落,那夜她最落魄的面目都已經映在他的眼裡,她也有這般無助的時候!

“是嗎?那時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我竟記不起來了?”

她想要忘記過去,過去在皇宮的種種,甚至是可怕的回憶,她想要做一個簡單的人,簡單的生活但這樣就與自己當初的誓言背道而馳,

她不會就這樣停滯不前,一輩子只活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儘管會衣食無憂,還要操心諸多府上事物,在等待中慢慢年華老去,

對於高晚悅而言,重新蘇醒的人生,就該是一場盛宴絢爛奪目的演出!

“我或許不需要你的幫助!”晚悅手裡把玩着茶杯,望着茶水中倒映的自己的臉,看上去有些憔悴,氣色也不是很好,好像有很久的時間,她不記得打扮自己也不記得收拾自己,

真正的放縱自己了,水中的自己沒有施脂粉,沒有滿頭珠翠,僅一根白玉簪束髮,衣着也是簡單的素色,現在的心境如同她的衣着,一片灰暗,不知道

未來。

“您需要我的幫助。”桓鴆試探的走近晚悅一步、兩步、最後停下了腳步,“現在的您就像是一直迷途的羔羊,需要有人做您的道標!”

“哦?是嗎?”晚悅盯着他越來越近又突然停下的腳步,嘴角勾勒着戲謔的笑意,“但我覺得,你很危險,還不如現在剷除掉安心。”

“您在害怕?”他一針見血的指出,世事在他的眼裡都不足為懼,洞若觀火的看着她一點點動搖的內心,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那時,她就會承認自己的脆弱,慢慢倒戈。

“怕~哈哈哈~我何所畏懼!”

晚悅一揮袖子,毫不在意,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也不怕再失去任何東西,既然這樣那她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您怕我成為第二個元怙!”這話從他嘴裡平靜的說出,卻如刀子般深深的扎在她的心裡,那個不能說的人,他敢這般平靜的說出,事情過了這麼久,沒有人敢當面提這個人。

桓鳶本是停留在馬車裡等着桓鴆,但是也只好奇,便獨自遛進府里,上午時分,所有的人都在各司其職,對於這個意外的客人不以為然,

她順着迴廊一直走到府內深處,那裡正是安幼厥療傷的地方,她站在門外怔怔的看着坐在四輪車裡的安幼厥,桑柘站在他的身後,

“將軍,真的不用派人盯着嗎?”桑柘彎着腰在安幼厥耳邊詢問,他並不放心這個主母,上次她就是這樣害得安將軍重傷,這次又來個桓鴆,雖然他是將軍的救命恩人,可若是做了什麼逾矩的事情還是不能姑息,

“不必。”安幼厥對於晚悅有着信任,但若是真的留不住一個人又何必日夜派人監視強留,若是她想要自由的飛翔,他不會成為她的鎖鏈。

“小將軍。”桓鳶看到桑柘的一瞬間,欣喜若狂,揮手致意。

主僕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聲嚇到,因為不曾想有人回到這裡來,平日里很少有人來探望。

桑柘聞聲看去,心裡頓時失落,又是這個女子,與她講道理講不通,還因為她被主母吹鬍子瞪眼睛的數落,“將軍,要不要屬下去把門關上?”

“不必,既來了就是客,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安幼厥看着門外的女子,陽光明媚,曾幾何時他的妻子也是這樣的,可惜,現在終日陰沉着,他不知道有什麼方式能讓她開心起來。

桓鳶跑了過來,在安幼厥面前捂住心口,氣喘吁吁的說,“我差點以為我要迷路了呢,這裡好大。”

“等姑娘離開時,讓桑柘送姑娘出去,就不會迷路了。”他的語氣輕柔,從前的他讓人想象不出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不過這都是世人給他提的標籤,征戰南北的威震天將軍就該冷酷無情、少言寡語,作為殺神震懾一方,就該是令世人恐懼的存在。

“那你在這裡不會無趣嗎?”她一臉不解的看着他,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受傷了身邊也只是這個小將軍,

“不會。”他的嘴角帶着笑意,他並不會無聊,他的妻子會時常想着他會不會無聊而陪在他的身邊,這樣的日子,他很快樂。

“你不會覺得孤獨嗎?”桓鳶望着這裡,沒有一絲生機,沒有人氣,冷落的像個冰窖,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在這裡生活下去的,但是她若是一直生活在這裡,肯定會是無聊的。

大堂。

劍拔弩張之勢。

晚悅聽到元怙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她想要想起這個人的模樣,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你?你憑什麼!”晚悅顫抖的說著,她在竭力剋制自己的憤怒,更像是在質問桓鴆,她想要忘記的東西他卻在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記,她本以為這是一場噩夢,

夢醒之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但這不過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有些事不是你想忘記就能忘記的,有些事不是你說忘記就能忘記得了的,

隨着時光流去、年華逝去,都為一捧黃沙,還計較這麼多幹什麼!

“你害怕再次遇到挫折,所以自我消沉,為了一次的遇人不淑,您就再也無法前進停留在原地不動!”

他的口吻一直很平淡,平淡着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閉嘴。”

看着他肆意評價着自己的事情、看似很感興趣,可在她看來都是在嘲笑,他知道些什麼就在那裡評價,站在制高點指責她一樣,

“怎麼?我有哪句說的不對嗎?”他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禮的舉動,在她的心裡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這個人也是很討人厭的!

“全部都是錯的!什麼是遇人不淑?什麼是停滯不前?”他說的只是他認為的事情,與她的心不符,

“我只是答應他救他出來,除此之外我何曾答應過其他的事情?!他說要我跟着他,我堂堂一國長公主何必屈尊降貴與他為伍,我回來不過是看到我的丈夫受到傷害,我求你救他只是做了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情,我現在只希望他好起來,與從前一般無二,僅此而已!”

北齊的威震天將軍,不會就這樣被淹沒在歷史之中,他還要建功立業,還要拜將封侯,成為一代叱吒風雲的殺神!

“您可曾記得,您的丈夫為什麼重傷?”桓鴆背過身去,走到門口看着一望無垠陰霾的天空,看不到一點陽光,迷霧籠罩,看着大地一片死寂,

“因為我...”

“對,是因為您,你沒有任何權力,您保護不了任何人,他們還會因為您的緣故受累!”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便是最低沉消極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被說動的時候,只要讓他們看到一點陽光,就會如熊熊烈火,再次燃燒殆盡。

“權力嗎?”

晚悅的眼中一片茫然,她好似已經偏離自己最初的目標,桓鴆慢慢走近她,看着她煙灰色的雙眸,不禁伸出手撫摸她的眉眼,這樣的眼睛本就是世間少有的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