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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你可知道酒的滋味?”他唇邊勾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鼻子前輕嗅着酒的味道,濃烈香郁,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自問並不嗜酒,但每次聞到這個味道總是忍不住想要小酌幾杯,或許內心最深處的酒癮連自己都不知道。

“大婚當日,飲過合巹酒。”她低着頭,此前在深閨之中不曾飲酒,父親管教甚是嚴格,從不許她拋頭露面,但她躲在後堂遙遙一見,就是傾心不已,再也看不上世間任何的男子,

她從未見過如此溫文爾雅的男子,不卑不亢、處變不驚,即使有人想要刁難與他也是談笑間化解一切,或許她是幸運的,能下嫁與他,比其他的女人過的都幸福,而現在府中僅有他們二人,這便是最幸福的時光了吧。

也不知為何他今日躲在此處獨自飲酒,“夫君,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

“沒有,只是今日想喝一點罷了。”她將元怙眼前的酒杯倒滿,元怙執杯,望着滿滿的佳釀,說道,“其實喝酒沒有什麼技巧,飲盡就好。”

飲酒與生活一樣,應該說是生活教會了他飲酒,從前的他喝一杯就會醉,到了現在即使是飲盡一壺酒也不覺得有醉意,酒量這個東西當真是喝出來,喝得多了也就有量了,

習慣了這種辛辣的感覺,習以為常,並且沉醉在這樣的感覺之中,“夫君,為何會喜歡這種苦辣的味道?”

他的腦海里回憶出那日在芳菲閣,那個女子說的話:“初嘗是會覺得此酒辛辣難以入口,可是喝着喝着就麻木了,但漸漸地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並且上癮!或許,這就是等到遍體鱗傷才會明白的吧!”

望着杯中的清澈見底的甘露,倒映出自己虛晃的身影,在這濁酒里自己的面目依舊是清秀的,唇邊含笑,曾聽人說:酒,乃百藥之長。它可以治好你心中的傷!也有人說:銷憂者莫若酒。

它確實可以忘卻煩憂,高興的時候喝兩杯助興,而悲傷的時候喝兩杯為我解憂;它能為我帶來勇氣,儘管這種勇氣不堪一擊。

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會上癮了,不沾就永遠不沾,一旦沾染上就會戒不掉了,所以,他怕是這一生都要深受其害了。

西河郡。

高晚悅靠在安幼厥的身旁,仔細的盯着台上的一舉一動,詩會還沒有開始,選手也都上台,便是從衣着就能看出來選手的家境,台上的人有的趾高氣揚,一身衣服料子的價格也是貴的嚇人,而他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羨慕的目光,

他的衣服是時下最時興的綾錦,冬日裡實屬難得,一身要價不菲,可是一身大

地色的衣服,怎麼看上去怪怪的樣,像是穿山甲、更像蜣螂,文雅一點為了與這詩會應景我就不說俗名了,

而旁邊的一個一身雪色的衣衫,雖然燈火有些暗,可在他走動的時候仍能看清有銀線織成的暗紋,他將袖口微微捲起,害怕墨汁沾身,不過內外都有暗紋,不易察覺,雙面織會圖樣還都是銀線怕是也是要很多銀兩,

而這兩人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一人更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富有,而都以為更像是習慣了這般富有的世家公子的模樣,想到不到,再這樣的小郡縣還有這般富庶的家境,也是不能小覷啊。

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哎,等等,等等,還有人沒報名呢!”說著身後拖着一個青年人的身影,看模樣與老人家的眉眼與下巴有點像想,應該是他的兒子,

“這老漢,真的把他的兒子拉過來參加詩會了?”身旁的人在底下紛紛議論,高晚悅這時才想起,原來他是剛才那個憤憤離去的老人家啊,

“幼厥,看來你說的不錯,確實有趣!”高晚悅回頭看着安幼厥,而他正在一臉惆悵的看着被父親強行拉來的少年,衣衫襤褸,被父親楞推上台。

“快去、快去啊。”他一臉笑意,推著兒子往台上走,與那些已經準備好的人站在一處,他卻是這般的顯眼,灰頭土臉,凌亂的髮絲在空中飄蕩,衣服上帶着破洞,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有破洞,腳趾隱約可見,

瘦弱的身影站在那裡,彷彿一陣風就能能將他帶走,而他看上去並不開心,臉上有着淡淡的紅印,難道是他與他父親爭執的時候,他的父親打的嗎?

“他真把他兒子帶來了?”那人一臉驚訝,揉了揉眼睛,能站在台上的人必定都是有着背景的人,或者家裡有着人脈,只有他一貧如洗的站在那裡,看起來格格不入。

“帶來了又能怎麼樣,就他那個樣子,成日里的足不出戶,死讀書,把腦子都讀傻了吧!”聽到此話高晚悅搖了搖頭,莫欺少年窮,英雄莫問出處,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自己努力選擇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再看着他的父親在台下仰視著兒子,他的兒子就是他的驕傲,望子成龍是每一個父親的心愿,儘管他們從來未曾想過孩子是否願意,就逼迫他們去做不願意的事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來來來,下注啦,一賠十,一賠十,錯過了就只能等明年了。”來了一個人手裡拿着銅鑼一邊走一邊敲打,

這就是傳說中的賭博嗎?

高晚悅靈機一動,笑容可掬的看着安幼厥,“幼厥,不然我們也壓點吧。”萬一真的猜

中了,那不就是發財了嗎!

所有的人都在圍着莊家,緊着將手上的銀子塞給他,不過這台上是十三四個人,而真正能讓人為其花錢下賭注的只有兩人,也或許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所有人都是陪襯,

結果只有兩位:榮壽齋二公子與迎往客棧老闆的表侄,或許這今日的一切也是他們兩家拿的贊助,

“晚晚,你想給哪位下注。”他環視着台上的一位位盛氣凌人、眼高於頂的人,恐怕都入不了她妻子的眼,

“那你想押誰?”高晚悅眼睛中閃爍着光芒,她很想知道安幼厥會不會和自己一樣默契,

“最後來的那位公子吧。”此言一出,高晚悅多了幾分開心,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話,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又像是相見恨晚,

“這次你我可是想到一塊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贊同的目光看着他,這些人看面相有的肥頭大耳、有的縱情聲色、怎麼看都不像是飽讀詩書的樣子,走個過場的露露臉罷了,

“老闆,那位,十兩!”高晚悅指着那人,大聲喊道,一時間全場寂靜,全部轉過頭去看着高晚悅,在昏暗的燈火下也沒人看出她的異樣,只能小聲地議論。

“我看這位夫人面生,夫人怕是外地來的吧,不懂我們這裡的人情世故,您要押的這位寒門學子性情木訥,平日里從不與人來往,怕是會折損了您的銀錢。”在她身旁站着的一個好事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看他的樣子怕是心裡藏不住秘密,有什麼說什麼,不然也不會如實相告,高晚悅禮貌性的回禮,“我們夫婦二人確實從外地來的,趕上這樣的盛事也不過湊個熱鬧罷了,錢財也都是小事,也是為了圖一樂。”

說到底,十兩銀子對於他們也不是一筆大數目,但是為了給這位仁兄打打氣,還是有必要的,他聞言抬起頭看着這邊,看到她的雙眸不覺微微詫異,

“從剛才他上台開始就一直眼眸低垂的看着台下,即使台下竊竊私語,一直不為所動,何等的氣魄。”高晚悅一直連連點頭,看着安幼厥,很期待他的自信,

“你似乎對他很感興趣?”他在晚悅的耳邊輕聲說道,將他摟在懷裡,只要低下頭就能聞到她頭上淡淡的花香,對於她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別的男人也是不滿,又補充道:“甚至比對我都感興趣。”

“一賠十啊!要是真的猜對了那可就是一百兩啊。”邊說著邊兩眼放光,就像是那一百兩已經在眼前了一樣,

他輕笑着她的稚嫩,曾幾何時,她會變得這樣食得人間煙火了,也會精打細算的居家過日子起來,“高

晚悅是如此貪財的人嘛?”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一百兩其實還是蠻多的。”白給的誰不喜歡,對於不義之財,從天而降的餡餅還是蠻喜歡的,

湊在她的耳邊,親昵的說道,“晚晚,你可知道你頭上的這跟白玉簪就值錢十幾個一百兩。”看着她一直喜歡用這個白玉簪盤發,將所有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質地不錯,觸手生溫,

高晚悅下意識的伸手撫摸上自己的發簪,心裡有些慌張,有時候怕他問起這發簪的來歷,說了不與他說謊,若是他真的問起,也不能如實相告,他定會多心的,“這樣的好玉,可並不常見了,所以我才喜歡帶着,再說這樣不是也省事嘛。”

這發簪本是冊封長公主的時候桓鴆所增,潔白溫潤的樣子一下就俘獲了她的心,所以每天都喜歡用這個發簪挽發,圖樣也是做的好看,狹長纖直,尾部是一個雕刻的玉蘭圖案,別是一番滋味,

“既然你很喜歡發簪,我日後送你個更名貴的!”他抬手撫摸着那個白玉簪,像是漫不經心一般,而落在她的心裡卻是別樣的緊張,

“其實有一根就很好了,也不必麻煩。”她有些推諉,可轉念一想也確實不太合適,“也罷,那我就等着。”

她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將斛律羨的古玉送了回去,畢竟那還是人家的傳家寶,而這個發簪對於桓鴆也就是個賞玩之物,也不值什麼錢,可是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稍後變賣,留着充公了。

所謂得詩會在一陣鼓聲之中開始,聲音較大,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喧囂熱鬧的場景讓她忘記了自己是外地人,來到陌生的城市,也是被接納的感覺,

金老闆走上台來,“今日整個西河郡彙集了各方的人才,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和平詩會,文試分為三場,第一場比試博聞強識;第二場比試身有所長;第三場比試經世策論,三場所得最優者就是今年的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