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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至少短期之內沒有想過,本是沉溺於歡愛之中,卻不由得驚醒,嚇出一身冷汗,他或許是看到他兄長唯一的子嗣之後所帶着羨慕,光是看到新生兒的喜悅,而不知道背後的苦楚,

難道他甘願自己孩子這樣平庸一世,或像是詩會的那個衣衫襤褸的那個少年,碌碌半生,見她遲遲沒有回答,詢問道,“怎麼了,晚晚,怎麼不說話?”

“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強求了...”她也不想說太重的話來傷他的心,“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有無子息,可不是強求得來的,只能看天命是否垂憐,而人力也不能少,既然這樣,她服用避子湯的事情也需要瞞着他,還有桑柘!

夜色惑人,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氣力,望着安幼厥堅毅的面容,便沉沉睡去,或許這並不是欺騙,只是不願違拗自己的本心。

幼厥,你可知道孩子的意義,僅是看着眼前的歡樂,堂而皇之的心血來潮罷了,那更是一份責任,重擔在身,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她並不願意過早的成為一位母親,高晚悅仍覺得她現在更像是一個孩子,懵懂無知,需要人呵護,那顆脆弱的心,怕是再也經受不住巨大的打擊了。

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平平淡淡的生活,真的是世人最嚮往的生活,平淡的在浮沉歲月里保持本心,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但是只要保證自己最初的夢想不變,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且朝着努力,便可稱之為努力。

她常說自己複雜、陰詭、狡詐,更是不再是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世人如何看待樂陽長公主的並不重要,而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與那位聲名遠播的長公主毫無關係。

就像來到這裡一樣,身量纖纖,什麼都不曾擁有,到現在依舊是如此,最珍惜的他,也只有那一份真情不能忘。

東方既白,昨夜已不可追。

高晚悅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從房間里偷偷溜出來,來到水清的房中,格外小心,因為隔壁住着桑柘與溫伯,桑柘耳力極好,所以要家仔細一些,雖然只隔着一道牆,但桑柘的輕功很高,翻牆而過是什麼難事兒。

她開門適逢水清也剛要出門,“媽呀,嚇死我了。”高晚悅捂着自己的心口,不停的你這氣,從先前的驚嚇之中慢慢平復自己的心緒。

“夫人,這麼早你怎麼過來了?”她同樣撫摸着自己的心口,緩解剛才的驚嚇。

“噓!”高晚悅將水清推回房內,小聲的與她說道,“小聲點,別讓隔壁的人聽到!”

四處張望,看看周圍有沒有異動,“我給你的葯可還在?”急速的問着水清。

“還有。”在包袱里翻出了厚厚一摞的藥包,高晚悅從那一

摞藥包裡面又找出了自己最需要的,也是最特別的一包,她為了避免別人發現用一樣的牛皮紙包上,但是喝過便難忘的味道,光憑嗅覺便能聞出來這個味道。

“走,做早飯去。”她拉着水清朝着廚房走去。

“夫人您不用去,奴婢自己可以的。”北京想要拉住她,可高晚悅拉着她的手,讓無法回絕。

“那有什麼的,從現在開始你並不是一個奴婢,而是我的妹妹,過些時日,為你尋個好人家,尋門親事就有了依靠。”她爽朗的笑着,風景着有一天水清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或者跟自己同樣甜蜜的生活。

“主母。”桑柘彎身行禮,見到他的一剎那,高晚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您這是要去哪兒呀啊?”或許從那日將她追回來的那一刻起,便開始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再次離開,安將軍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他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每當他問安幼厥值得嗎?每當這時候,他總是微笑着回答:既然愛了,又何必計較。

他或許不懂什麼是愛,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完成安將軍的夢想,以他的志向為志向,就這樣一輩子守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忠心的近衛,永不相棄。

這樣也算是報答了安丞相的救命之恩以及養育之恩,從前的他被人拋棄,沒有夢想,獨自流浪,我是安丞相,將他帶了回來,傳授武藝,教他做人的道理,讓他可以像一個人一樣活着,還讓他跟隨自己最喜愛的兒子,

大恩難報,所以他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彌補自己欠下的罪以及未報答的恩情。

高晚悅尷尬的笑着,將手上的藥包小心的藏在身後,“這不是剛起身么,便想要去做些早飯,你看看幼厥起身了沒?”

想着辦法把他支開,找了一個監視自己的人,才好行動,這個理由是最恰當不過的,因為凡事只要涉及到安幼厥的事情,他就絕對不會推辭。

“夫人不必如此,您只要照顧好安將軍就好!”

“怎麼離開了鄴城,難道我的話,也不聽了?”高晚悅沒好氣兒的說道。

“屬下不敢,夫人吩咐了,那屬下就去做好了!”瀟洒的轉身離去。

其實她不必如此勞心勞力,只要能夠讓安幼厥開心就好,已經好久了,他才重新看到安將軍的笑容,上次依稀記得是與他初見的模樣。

那時的他在安府中習武,四五歲左右的模樣,卻是無比認真,炎炎夏日,一絲不曾懈怠,汗水從他的額頭緩緩滑下,他也不擦拭,任由滴落。

安相將桑柘帶到他的面前,並且告訴他自己便是他的貼身護衛,其實在那一刻,他的心裡是拒絕的,他想着要追隨安相,雖然自己的年紀還小,也長不了他兒子幾歲,憑着一

腔熱血,定不會讓他受到絲毫傷害。

可慢慢的當桑柘擔任安幼厥的近衛的時候,發現這位小公子與安丞相的脾性如出一轍,做事嚴謹一絲不苟,練習時其實沒有人在旁邊,看着也是不曾有半點偷懶。

桑柘眼中閃爍着點點星光,他忠心跟隨的人早已起身在院子里習武,就如初見的那般。

“可看見夫人了?”見到他前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詢問道。

“夫人於水清正在準備早飯。”他站在原地不為所動,而安幼厥嘴角上揚,依舊練拳。

廚房裡,高晚悅拿出一隻砂鍋,將所有的藥材全部放進去,倒入清水煮沸,又將淘好的米放在灶台中,加入清水熬製成粥。

捏着鼻子繼續喝着這苦澀難忍的葯湯,但是連續好幾天了,葯已經不夠了,若是再沒有新的藥丸送來,怕是只能自己上街去尋。

“夫人,這是什麼葯?奴婢見您每天晨起都在喝。”水清也有貨,為什麼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夫人便是熬一包這樣的葯服下。

“桓公子開的藥方,補身子的葯,清晨服下藥力最好。”即使現在撒謊,也不帶臉紅的,義正言辭的說,說謊話也不需要眨眼,張口就來。

她雖然曾經許諾不再撒謊,但也只是有針對性的不對,那個人說謊而已,而不是所有的人。

喝完之後又小心的將剩下的要全部倒掉,將藥渣包裹起來,堆在牆角,想着何時出府便毀屍滅跡。

“可是上次夫人的傷還未痊癒?”水清走上前來關切的問。

“還有差一些,最近操勞得很,沒法好好休息。”說到此處不禁搖了搖頭,臉頰發紅,本就是晚上睡不好,白天沒有精神。

“那您還是歇着去吧,奴婢一個人準備早飯就好了。”她笑着接過晚悅手中的菜刀。

看着她拿菜刀切菜的景象就覺得心慌,萬一不小心切到了手該怎麼辦。

“沒事,放心好了。”她輕輕推開水清,接着切着黃瓜,只不過切的難看一些。

將切好的黃瓜丁放在碗中,撒上些許的鹽腌制一下,再倒入少量的醋,最簡單的小菜就做好了,早飯也很簡單,既然決定要做普通的百姓,那就一蔬一飯開始着手。

將剩下的乾糧也熱了一熱,剩下五六個饅頭,也成了早飯的一部分。

做好一切高晚悅端着早飯,與水清一同來到大堂,將每一樣都小心地擺好,五個人圍成一桌在一桌上吃飯。

“溫伯,您去哪啊?”高晚悅見她拿了自己的碗,邊往外屋走去,連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我就不與您一起用膳了。”她膽怯的說著,邊說邊往外走去,怎麼攔也是攔不住的。

“溫伯,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您既是

幼厥的長輩,就也是我的長輩,況且我們只不過是從外地來這裡安家的普通人罷了,這裡沒有什麼長公主,也沒有什麼將軍,更沒有什麼奴婢與下人的分別。”她將溫伯拽回到桌子上。

“水清便是我的妹妹,桑柘就是安幼厥兄弟,您是長輩,也是我們兩個人的長輩,作為他的妻子,我會與他一同孝順您的。”溫伯聽到這話,眼眶微微紅潤,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淚水,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而那位在民間聲名狼藉的長公主,竟會有如此溫婉賢惠的一面。

“是啊溫伯,您就坐下吧。”安幼厥別走到他的身旁,“一直以來我就把您當成我的叔父一樣。”

“老奴知道啦,多謝小少爺。”他激動的無以言表,只能點了點頭,任憑吩咐。

“好啦,好啦,開飯!”高晚悅拿起一個碗往裡面盛着滿滿一碗的白粥放到安幼厥的面前,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東西。

“謝謝。”安幼厥接過,卻放在了她的面前,水清也同樣給桑柘盛粥。

或許這便是幸福最美好的樣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在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裡全是你。

“晚晚,一會兒可要出去逛逛?”他問着高晚悅的意見,想着他平時最愛熱鬧,這種機會肯定不會放過,會欣然接受的。

“哦,不了,我去補個覺,有什麼還需添置的,你們去買就好了!”她一改往常還熱鬧性格變得乖巧了起來,或許真的是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