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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怙,這不是你的人嗎?怎麼也叛變了呢?”她不敢相信的望着遠處的元怙,他調教出來的人也會這般的不靠譜,

“這只能說世事難料了。”元怙依舊笑着解決眼前的困境,不慌不忙,迎刃有餘,高晚悅現在也只能靠自己的樣子,

“這位公子,你有時間感嘆,能不能先來幫我解決一下眼前的困境?”高晚悅的雙眸看着一點一點逼近自己匕首,倒也索性推開,從地上撿起她扔掉的托盤抵擋,而她鋒利的匕首橫貫而入,穿透薄弱的托盤,

“看你挺好的,堅持住啊!”雖然嘴上不在意,卻也是三下五除二,儘快將眼前的全部刺客殺死,走到她的面前,“說你是誰派來的?”

一把劍從後方穿入,橫在那婢女的喉嚨間,聲音冰冷,令人心寒,高晚悅見狀自己放下了手上的東西,慢慢的走到一旁,從一個身臨其境的人變成了旁觀者,

“不是陛下派奴婢前來伺候晚姑娘的嗎?”他冷冷的望着喉嚨間的長劍,若是自己說的不對,或者說了什麼事情讓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會是死路一條,

“何人讓你來刺殺的?”居高臨下的問道,他派出去的人竟也會如此反水,他倒是饒有興味,曾經在齊皇宮的時候,萍水相逢的人也能被他寥寥幾句說服,為他做事或者做着交易,

沒想到在自己腳下還有這樣的人存在,能偽裝的如此之好,瞞過其他人的眼睛,甚至連自己也被欺騙了,

“不是您派奴婢來的嗎?”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刀刃沿着她的皮膚划出鮮紅的印記,甚至能看到紋理與皮下的脂肪,

“你說是不說?”元怙一副不耐煩地樣子看着她,或許是見血了,才會這般的厭惡,想要及早的撤離,

“奴婢已經說了,陛下!”她至死不改口徑,只說是元怙一人所派,這樣就必定是其中有一人說了謊,

元怙聞言,了斷了這一條本就虛無的人命,一劍封喉,血液濺到他的手上粘稠溫熱,高晚悅遞了手帕過去,他一絲不苟的擦去,這濃烈的味道使她渾身不適,

高晚悅漫不經心的看着,她既不相信這個女子也不相信元怙,反正所有人的目標只是自己,一時間她什麼都沒有做,卻成了眾矢之的,好不委屈。

“這下藏不住你了。”將手帕扔到一旁,轉過身看着高晚悅,試問除了宇文泰還有誰敢如此忤逆?為了穩住他的地位,為了幫她的女兒坐上後位,什麼手段是不敢用的?

他既已坐上帝位,可遲遲沒有冊封皇后,朝野之中朝臣紛紛上書請求他冊立皇后,這些他隱忍不發,心裡

明白都是宇文泰做的手腳,

“原來你就這麼點本事呀?!”他元怙也不過如此,還以為真的可以瞞天過海,做的滴水不漏嗎,

“有人存心挖你出來!”他一定是看着自己常常深夜外出,又或許是他的女兒與他抱怨,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了,

“那看來是恨透我了呀?你打算怎麼辦?”她就這樣什麼都沒做,只是想活下去,就礙着那些人的事了,成為他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為了掃清隱患,排除障礙,就一定要她離開,

“實在藏不住就只能把你推出去了。”他攤開手,與她開着玩笑,可她確是一點不生氣的樣子,百無聊賴的像只慵懶的貓兒,

“也好,明哲保身,很像你的作風。”她點了點頭,“我怕是不能在這裡帶下去了。”再回頭,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陳列在眼前,只覺得驚悚,這裡已經被人發現了,就說明不再是安全的所在,

“怎麼,樂陽長公主是準備好了入宮了嗎?”看着她滿眼瘡痍看着四周,再留她在外面自己也不會放心的,因為逃出了自己的視線,就不再可控,也多了危險,今天只是恰巧他在,若是碰到他不在的時候,就在劫難逃,

“入宮?”她笑出了聲,“那大魏陛下您打算如何安置我?我的身份又是什麼?我可不願意勞作、不願意被人呼來喚去的!”

皇宮?恐怕是天下間最骯髒的地方,白天絢爛奪目,人人都擠破了頭想進來的地方,因為這裡是權力的中心;夜裡,陰謀、恐怖、寒冷便會襲來,寂靜如死,宮外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也無人在乎,一牆之隔,彷彿兩個世界。

倉皇北齊,宮闈之丑,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想必哪裡的皇宮都有不為人知的醜事,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她並不在意到底會是什麼樣子,也不想牽扯到這紛擾之中,

他若是效仿高洋也讓她當個丫鬟,還不如再次找個地方金屋藏嬌的好,因為比起每日兩點一線的生活,她當真還是喜歡這種浪費生命的時光,

“樂妃如何?”元怙輕眯着雙眼,入宮為妃就是她最好的路,成為他的妃嬪,名正言順的待在他的身邊,

“哈?哈哈哈...”似乎這真的是他的異想天開,首先不說她同不同意,朝臣也不會同意,這條路艱難崎嶇,“陛下,您可別忘了,我可是齊國的樂陽長公主,一國公主給你做妃子,我可以是有夫之婦,這豈不荒唐?”

“朕若想,便沒有做不到的!”他想要的一切最終都會握在他的手中,收入他的羽翼,清冷的月色下,她的眼睛好像無數顆晶瑩的寶石,閃爍

着動人的光彩。

元怙冷眼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麼?”她似乎無欲無求,也沒了當初的野心,更不是當初那般野心勃勃的模樣,

高晚悅笑着道,“我想要的你永遠是你也給不了!”

“我給不了?就是算是你要這天下,我也會為你奪來!你還想要什麼?”他現在已經擁有了權力,仔細籌謀着這三分天下的額局面,終有一天也會歸入自己的手中,

高晚悅無奈的看着他,“我要的是唯一,唯一你能明白嗎?”她所能保證的是安幼厥的心中只有她一個人,亦不會再娶別人,而他登上了這皇位,後宮佳麗三千人,她又不想成為眾多嬌艷的花一樣,每日期盼着皇帝的雨露,

“這有何難!遣散後宮就好。”他揮手滿不在意,再多的人也不過是擺設,在那裡他想不起來,就怕是要老死深宮,再多的面孔也是千篇一律,

高晚悅搖了搖頭,“那宇文氏呢?難道你敢不聽宇文泰的嗎?”宇文嫣是宇文泰的女兒,當初真是因為她,他元怙才能被捧為齊王,現在既要發還回家,豈不是忘恩負義嗎?

“那又如何?”元怙冷笑道。

她並不相信他真的敢為了一個她,與滿朝文武對抗,甚至不惜挑起整個朝廷的不滿,“好,如果立我為皇后,我便嫁與你。你給不了我唯一的愛,給我唯一的榮耀也可!”

元怙眼前一亮,“好,一言為定。”

這一切不過是緩兵之計她相信安幼厥一定會來救她的!既然能挑起大魏的內亂又何樂而不為,製造混亂,越混亂越好!

與虎謀皮!

這便是與虎謀皮,她想要的不過是要這天下,再也無法太平。

他曾說:若他日我稱帝,你可願與我共治天下?

高晚悅亦是冷笑冷眼,共治天下?有她的存在元怙如何能稱帝,因為她要的是整個天下,怎願與你共享!你我之間,至死方休……

她仰起頭看着滿天繁星,“帝星黯淡,亢星凌空,西北方向凶星現世…天下大亂的局勢已定。”這大魏的江山岌岌可危,終會被北周所代,天象如此,定不會改變的。

元怙從懷中抽出一條銀色絲帶,朝她走去,蒙住她的雙眼,將她抗在身上離開這裡,那絲帶是他解下的,現在為了不然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做的偽裝,

從他坐上龍椅的時候,就暗自打定主意要她進宮了,二人共治天下,並且這個想法在他的心裡日復一日地生根發芽,一個月的光景加上每天要處理冗多的政務,竟也覺得日子過得很慢,每當夜幕降臨他竟有些想見這個女人。

即使在齊皇宮的兩年,為了尋找她的身影,亦是為了建立自己的情報網,打入敵人的內部,給他最致命的打擊,將這一刀扎在他的心臟上,

越是隱忍着不去想她,不願意提起她,但是心裡就會忍不住的想要見到她,而且日益強烈,想要看到那一雙半透明的煙灰色的眼睛,柔美朦朧,似有萬種風情,亦如煙雨過後的江南,即使他沒有見識過江南的美景,怕也是這般的美麗吧。

“元怙,這很無禮!”她輕嘆着氣,還好自己眼前矇著絲帶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不然也只覺得羞愧,這一路顛簸,也是很不適應,

“沒辦法,只能先委屈你了。”

那女子便不再說話,他知道她聽見了,只是沒有回答,就像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個樣子,

她不知道他帶她去了哪裡,只是知道醒來的時候自己呆在一座宮殿之中,怕是已經身處在皇宮之中了,

高晚悅站在門口臨風而立,以往而去看到的層層宮殿,遮擋住了她的視野,這樣輝煌的宮宇是她最嫌惡的,因為不一定包含着多少的冤魂,埋葬着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