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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息怒,崔太尉並無此意。”丞相楊愔走了出來,以一種極為老成的語氣為他開脫,若是說在這當今的朝堂之上,還有誰的話有幾分分量的話,那就非它莫屬了。

見此情此景,高晚悅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衝動,半晌沒了動靜,也算是給這位丞相大人幾分薄面。

“拉下去,官降兩級…”高晚悅極為不耐煩的說道,左右兩旁上來兩個侍衛,讓他帶了下去,以極其快的速度消失在大堂之上。

這就是現在如今的朝堂,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些什麼,生怕自己一個說錯便會惹來殺身之禍,如今的這個樣子與先皇在的時候沒有任何分別,甚至比先皇在位之時更加嚴厲起來。

朝臣再也不敢稟報些什麼,生怕觸到大長公主的逆鱗,尤其是什麼和親、聯姻之事,更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與鄰國的邦交也不敢指手畫腳起來,只能終日唯唯諾諾,等着散朝的那一刻來臨。

高演現在大殿之上,也沒有什麼想要多說的,這個小妹就是這個脾氣,自打封為大長公主一來,不僅處處與自己作對,更是沒有人能管得了她的一舉一動,有時想想也不必與他爭這一時長短,畢竟是不不想讓如今的新帝難做,如今在朝堂之上,弄出這樣的事情,更像是在殺雞儆猴。

“本宮知道你們腦子裡都在打什麼主意,陛下雖然年幼,但是身邊不能少了服侍之人,選妃的日子也要趕緊的提上日程,但那些家中有女兒的大臣就會蠢蠢欲動,想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來,成為妃子,成為皇后…”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起來,或許是戳中了這幫人的心事,每一個人看上去都是那樣的膽怯,進入寒蟬,可入宮就一定真的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嗎?

“以為這樣就可以,憑藉有一個得寵的好女兒,來給整個家族帶來榮耀,光耀門楣,那你們便是錯了!入宮之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怕是在座的某些大臣,更要小心謹慎了,才能避免被株連之禍!”

坐宮中的女人,一定是要嚴挑細選出來的,不重美色更重要的是才德,每個人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是外戚之禍,歷朝歷代都有,雖然沒有辦法杜絕,但是至少要在這裡面的更加渺小,如今今天之事過後,想必這些人,於是又想把女兒送進宮的想法,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說出來,可以收了幾分,讀過一陣子平靜的日子了。

犧牲一個女子一生的幸福來成全一個家族,其實仔細想想這件事情也是極其殘忍的,若是換,做那種急功近利,她不虛榮的女子,自然是覺得無所謂,若是真是有個多愁善感的女子,怕是不適合入宮的,就像自己一樣,感受着被囚禁的哭惱。

然現在自己站在此處是沒有辦法選的,這一刀豬臉橫亘在前朝與後宮之間,高晚悅不會走出這出的一步,也是在為陛下留這最後一點臉面。

從這裡能清楚看到朝堂之下的一舉一動,每個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仔細的為新帝把關,將這當成是一種責任,太過有責任感就會覺得很累。

“姑姑…”高殷小聲的朝着珠簾後的人喊道,“現在若是無事的話就退朝吧?”他試探性的詢問道,或許那時候以來變得很很多,他也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陛下若是想要退朝,自己跟群臣說便可!又何必來問本宮的意思…”高晚悅垃圾了聲音與他說道,為了不讓其他的人聽到,這只是他們姑侄兩人私下的對話,也並不算是任何的責怪或者是指責。

高晚悅依稀覺得,殷兒不再像當日有勇氣走進這太極殿時候的風采,或許每個人在合適的年紀就應該做合適的事情,現在而言他的年紀還小,本就不應該擔負太多的壓力,在別人的羽翼庇護之下,成為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才是他最嚮往的事情。

高殷看着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畏懼,可如今自己的母親似乎並不能保護他,能保護得了的只有這個姑姑,他看上去和自己父親一般年紀,脾氣性格也都與父親相似。

倒是有着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倔強,也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她我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而且是一意孤行的要走到底,現在的高晚悅雖然是很強勢的存在,在這朝堂之上作為帝姑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撼動她的地位分毫。

可是她手上的權力,都是自己我賜予的有,可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給他越多的權利,自己心中便越是歡喜,看着她掌握着大權生殺大權,他的苦就好像心中瞭然一切,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且目的十分明確。

“退朝!”高殷兒說了這一句之後便離開了太極殿,隨後身旁的太監,大聲的喊出,示意文武群臣可以離去。

高晚悅獨自坐在珠簾之後,望着人群離去空蕩蕩的大殿,這裡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寂靜起來,更像是只有自己永遠在說些什麼,

記得初次站在這裡的情景,自己從後面跑了出來奮不顧身的衝到前面,與文武朝臣分庭抗禮,絲毫不遜色的樣子,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年輕,不諳世事的。

可如今自己站在大殿之上,人人都噤若寒蟬,再沒有人敢站出來,與她直言不諱的辯論,現在倒是一個個俯首稱臣,乖覺的樣子,也可能是這麼多年在官場之中浮沉,來來去去形形色色的人變了很多,當初的人已經沒有剩下幾個了,而剩下的人也都越來越沉默了,似乎所有人都在懼怕着什麼。

禽獸北齊,宮闈之丑,金玉

其外,敗絮其內。

後世多用,禽獸,變態形容,名聲之壞,不亞於臟唐臭汗

高晚悅坐在上方,遙不可及的感覺,那裡是權力的中心,能夠站在那裡的只能有一人,在大殿里的便是文武百官,相當於皇帝的棋子,以天下為局,執棋子的只有一人,試問誰又不是帝王的棋子?

想想這裡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還是見到安幼厥的情景,他你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在這北極是獨一無二的威震天將軍,沒有人能逾越過他的地位。

在這裡逛着走着,走着走着,便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身後卻有人一把扶住了她,高晚悅回頭看去正是安幼厥。

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暈了過去,對小帶着淡淡的微笑,因為自己倒在他的懷中是十分安心的存在,也是十分溫暖的。

本來想躺在床上讓太醫診脈,可是如今,而不能有半分的懈怠,若是有人探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她可欺負的話,那這齊國又如何還有人能擔負起這樣的責任。

所以當政的人就是這樣,不能讓任何人看出自己軟弱的一面,無論是誰都不可以,而且不能讓任何人走露風聲,這樣的話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就難辦啦。

高晚悅硬撐着坐起來,坐在桌前,一個太醫模樣的人會在地上,手輕搭在她的手腕上,似乎時間過去了很久,可他一言不發,額頭滲出了汗水,亦是不敢用手去擦,左顧右盼,不時抬頭看着安幼厥,左右為難的樣子,更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太醫,樂陽長公主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安幼厥一臉關切的問道,或許是自己知道他擔心什麼,也不想讓他說出真正的事情。

高晚悅的心裡也十分忐忑,或許已經猜到了答案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因為之前自己的身體都是由桓鴆,已經很久沒有她的音信了,所以現在換了其他的太醫,有些事情怕是要瞞不住了。

“這…這…微臣…”他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這脈象不敢說也不好說,尤其是當著這位駙馬大人的面前,高大威猛的形象站在這裡就是一種威懾,而對面坐着的大長公主殿下的脾氣,世人皆知,如果真的不小心說出來的話,怕是自己日後會死無全屍。

“陛下駕到...”門外響起啦陣陣呼聲,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跪下迎接這位年輕的君王,而高晚悅依舊坐在桌前,不動如山,噁心的感覺依舊存在。

“參見陛下。”高晚悅也跪下身去行禮,即使她是帝王的姑姑也依舊要禮數周到,不光是親戚,更是君臣,所以更是要保持嚴格的等級制度,在於禮數上不能有一絲的不周到,讓人挑出來。

“姑姑,這是怎麼回事?”看這屋子裡烏

煙瘴氣的樣子,太醫也在,而她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所以問道,從母后那邊剛走過來,便看到這裡進進出出的,亂作一團,想起來之後,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慌亂,怕是出了什麼事情才走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不出所料。

“無妨…只是覺得身體不適,傳太醫來看一看罷了。”高晚悅溫柔的笑着,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公私分明的,這裡不是朝堂,所以不用板著臉來對待殷兒,刨除掉君臣之禮之外,他們仍是估值,有着不可避免的血緣關係在骨子裡流淌,所以什麼事情都是有解決的餘地的,沒有必要天天劍拔弩張,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