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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發怒了。

沈安沒見到現場,可趙仲鍼卻繪聲繪色的在復原着。

“包公一聲大喝,說你等還要不要臉,那鄧力都裡通外國了還不殺,難道要等到他學了那個誰……張元,等他學了張元去投奔西夏人才肯殺嗎,於是群臣都無話可說了。”

“包公還dànhé了好些人,據說那奏疏好長,全是人名……他們說今日滿朝文官都面如土色,只有包公是昂首挺胸的。”

他沒告訴沈安的是,外面許多官員已經給包拯取了個瘋狗的匪號。

趙仲鍼一臉的幸災樂禍,覺得皇帝真的不好做。假如沈安告訴他以後會做皇帝,估摸着會馬上瘋了。

沈安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說道:“裡通外國的,都不該姑息。”

趙匡胤和趙匡義可沒少殺文官,在他們的眼中就沒有什麼不能殺的,只是後來的帝王都被哄住了,再後來……那就是搞不定了,你想殺都不成。

不過這次他可是把文官們得罪狠了,一傢伙就打破了他們所謂的祖宗成法。

“我翁翁說名氣越大的臣子帝王就會越是提防着,你這樣的正好用,而且用了也不怕。”

沈安一個激靈,就想起了神宗駕崩之後,那些文人造勢,就差說司馬先生不出窩,大宋就要完蛋了……

反正一句話,老司馬不做首相,俺們都不幹。

在這樣的眾望所歸之下,保守派的超級大佬司馬光一路進京,神宗……

沈安看着得意的趙仲鍼,心想你小子那時候在地底下大概是憋屈的想吐血吧。只是滿朝上下的文武權貴都不支持你,連你老娘都在反對,再倔強的性子你也得跪了。

嘖!

沈安突然覺得這個大宋怕是有許多東西被掩蓋了下去,讓人頭痛。

不過在此之前,他覺得趙仲鍼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郎君,宮中有賞賜來了。”

庄老實的臉上全是嘚瑟,打開了大門不說,還大聲的喊道:“多謝官家賞賜。”

巷子里的人家都打開大門,一個老漢艷羨的道:“榆林巷的人家這可是第一次有官家的賞賜,咱們也沾沾福氣。”

隔壁的阿珠探出個頭來,眼中的艷羨之色一閃而過,然後回去就和王儉嘀咕,沒多久就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送東西來的內侍也大聲的道:“官家說了,沈待詔於國有功,官家在看着他呢。”

沈安謝恩之後,看到滿巷子都是街坊,就拱拱手道:“改日再請諸位街坊來家中敘話。”

街坊們紛紛拱手道:“不敢不敢。”

當初被他們認為是僥倖發家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了連官家都誇讚的官員。

“叫你一天不學好,叫你一天不學好。都十五歲了,竟然還整日玩耍,打!咦,你還敢跑……站住!”

一個街坊在收拾自家兒子,頃刻間父子倆就消失在巷子里。

沈安笑了笑,在父母的嘴裡總是別人家的孩子好,可骨子卻是自家的孩子親。

“哥哥!哥哥!”

果果歡喜的不行,圍着那輛馬車轉悠。

花花跟在她的身邊,也是狗來瘋。

內侍見一頭小羊也跟着轉悠,就笑道:“沈待詔家裡的羊都非同凡響啊!”

沈安見他眉眼通透,就罵道:“沒見貴人事情多嗎,趕緊請進去奉茶。”

內侍被他的嗓門嚇了一個哆嗦,然後庄老實過來,笑眯眯的把他請進了正廳。

“這是沈家的一點小心意,貴人還請收下。”

再出來時,內侍的臉就有些冷。

“他這是啥意思?拉不出屎來還怪沒引力?”

沈安有些不滿,庄老實把內侍送走後,回來說道:“郎君,這是收了好處,就裝作不認識……”

“這不是當biǎozǐ立牌坊嗎!”

庄老實賠笑道:“郎君,這是裝的,以後大家還是能相互關照的嘛!”

沈安想起了那些手段,就有些不屑的道:“手腕太簡單。”

庄老實有些好奇的問道:“郎君,可還有什麼更好的嗎?”

沈安拍打着身邊的樹榦,看着前方雀躍的果果,就覺得人生至此,當真是寂寞如雪。

“要麼就乾脆反目成仇,要麼就如平常一般。弄個冷冰冰,別人一看就假,進而就會盯着沈家和他之間的聯繫……記住了,最高的境界就是真!”

“真?”

庄老實有些發痴了。

沈安負手而立,微風吹的長袍擺動,飄飄欲仙的道:“做戲要做的真,連自己都信了,那才是最高境界。”

“妙啊!”

沈安接過單子在看清單,見上面主要是布料為主,還有些小東西,就鬱悶的道:“官家好摳門啊!”

“郎君大才!小人服了。”

庄老實過來躬身行禮,正兒八經的道:“小人以後當多琢磨這些,少讓郎君操心。”

沈安隨意的擺擺手,想起前世的那些勾心鬥角,就覺得大宋還真是不錯。

心情一好,沈安就讓曾二梅去弄火鍋。

“郎君,這天氣吃火鍋?”

曾二梅覺得沈安怕是昏頭了。

沈安有些惆悵的想起了那些歲月,就說道:“越熱越愛吃火鍋,這才是一個標準的吃貨啊!”

大熱天的光着膀子坐在露天吃火鍋,冰凍啤酒整起,紅油翻滾中,那才是人生啊!

“郎君,家裡有羊肉。”

“先大塊煮熟,然後用那個湯做火鍋,煮熟的羊肉切片……”

沈安有些流口水了,正準備親自去廚房指導一番工作,就見到楊沫沖了進來。

“沈郎君救命!”

沈安見他就像是中彈的天鵝……不對,就像是中彈的鴨子般的撲在門邊喘息,就眨巴着眼睛問道:“你這是……女人被別人搶走了?”

楊沫不由分說的拉起來就往外跑。

“郎君又犯病了。”

沈安瞬間就想打退堂鼓了。

他擔心是嗩吶沒效果了,到時候趙允讓那個老流氓為了兒子能把他殺了祭天。

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郡王府,沈安側耳聽到有嗩吶聲,心中稍安。

只是進去看到的僕役僕婦們都是一臉沉痛的模樣,讓沈安又有些摸不準了。

不會是嗝屁了吧?

到了趙宗實夫婦的住所外面,趙允讓正在那裡踱步,愁容滿面。

“來了。”

他抬頭笑了笑,白髮飄動間,有些滄桑之意。

“辛苦你了安北。”

不知怎地,聽到這話後,沈安下意識的就說道:“郡王別擔心,咱們到哪匹山就唱哪首歌。”

趙允讓想了想,笑道:“這個說法倒也貼切。你進來吧。”

沈安跟了上去,低聲問道:“郡王,郎君為何發病?”

“哎!家門不幸啊!”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