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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果果講完睡前故事,看着她熟睡過去,沈安悄然出了房間。

陳大娘在外間等候,見他出來就說道:“郎君,郡王府送來了消息。”

沈安點點頭,出去一看,卻是楊沫。

“宮中的消息,女。”

楊沫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汴梁城中的權貴們,但凡有門路的都該得知了這個消息吧。

沈安上床躺着,嘟囔道:“這就是命啊!”

他沒有讓人生男生女的本事,所以只能看着命運的齒輪繼續按照順序轉動。

這都是命啊!

……

“歇着去!”

沈安帶着妹妹在晨跑,跑了幾圈後就把她攔住了。

“哥哥跑快些!”

果果的精力旺盛,洗漱完後就來給哥哥加油。

沈安跑的氣喘吁吁的,然後開始練刀和弓箭。

稍後就是早飯。

今日的早飯是烙餅加肉湯。

果果不樂意吃菜蔬,非得要沈安盯着才行。

“哥哥……”

果果苦着臉看着哥哥。

“吃吧,吃了才能長壯實。”

沈安幾口吃了自己的烙餅,端起肉湯一飲而盡,然後指指果果。

陳大娘應道:“郎君放心,奴看着呢。”

沈安出了飯堂,外面的趙仲鍼卻沒有混早飯吃的心思。

“安北兄,是女。”

沈安看了他一眼,沒看到慌亂,就滿意的道:“我自安坐,任它四面來風。沒有這等鎮定,你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他忘卻了趙仲鍼的年齡,然後就莞爾道:“來,書房說話。”

折克行也吃好了出來,沈安招手道:“遵道也來。”

折克行馬上就苦着臉道:“安北兄,小弟要去茅廁。”

可這一招屎遁卻難逃老司機沈安的法眼,他似笑非笑的道:“若是有假,你今日就在茅廁里過好了。”

折克行沒轍了,只得乖乖的跟着來。

“仲鍼,要開始了。”

進了書房,沈安直接就提到了未來的發展。

“我知道。”

趙仲鍼很難說清自己現在的情緒,他苦笑道:“我不知道該是覺得歡喜還是難過,不過我爹爹卻不會歡喜。”

沈安覺得歷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前進,眼前的這個半大孩子再過幾年將會進入宮中,成為大宋的皇太子殿下。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經歷一些磨礪。

趙仲鍼面色古怪的道:“在來這裡的路上,我遇見了幾波人……”

“你不必說這個。”

沈安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不過是覺得趙仲鍼又有希望了,所以想提前燒個冷灶的人。

“趙允良在做什麼?”

沈安冷笑道:“那位可不是善茬啊!”

原先這位應當是沒有摻和進來的,可沈安這個小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趙宗實就多了一個競爭者。

趙仲鍼的眼中閃過厲色,說道:“下次見面我給他下瀉藥。”

沈安無語望天,想指責卻沒有立場。

趙仲鍼沒有資源去收拾自己的對頭,所以腹黑些還好,至少不會被人給欺負矇騙了。

既然無事,沈安就帶着他們去城外的莊子視察。

折克行不知道沈安為嘛把自己帶在身邊,有這時間,他寧願和陳洛他們對練一番。

他不知道那個少年以後會變成帝王,現在和未來的帝王搞好關係,那好處之大……

一路到了莊子上,作坊還在修建中,但是香露卻已經開始生產了。

門外有兩個大漢在看守着,進出的人不但要熟面孔,而且還有牌子。

“這比宮中還嚴啊!”

一行人進了裡面,就見到了生產的盛況。

蒸餾是兩道程序,一道是蒸餾花露,一道是蒸餾酒精。

兩樣成品出來之後就是配比,那些工人用標準容器開始勾兌。

勾兌好的香露被傳下去,有人專門打包,然後裝在竹筐里……

順着往裡走,竹筐堆疊了一大堆。

“這些都是各自負責一攤?”

折克行對存貨沒興趣,他看着那些在一溜長桌子上,按照各自的工序在幹活的工人。

“沒錯。”

沈安介紹道:“要想大量生產貨物,那必須得分解生產的步驟,孰能生巧……”

這就是流水線,不是新鮮的發明創造,但卻是異類。

“比如說咱們打造兵器,若是一人從頭到尾都負責,那效率肯定會很低,若是你打造甲葉,他鑽孔……”

還沒參觀完畢,宮中就來人召喚沈安。

“官家召見!”

趙仲鍼的心中一凜,就給沈安使個眼色,說道:“安北兄,你不是拉肚子了嗎?”

這個腹黑的少年擔心官家現在的脾氣不好,到時候遷怒於沈安,所以馬上就發揮了自己的本色。

可沈安卻搖搖頭,然後對他和折克行笑了笑,上馬而去。

不管有沒有兒子,趙禎對我不錯。

沈安一路到了宮中,卻遇到了包拯。

包拯看着有些憔悴,見到他就說道:“安分些。”

三個字就說明了趙禎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

沈安一路到了殿中,就見到了面色冷冷的趙禎。

行禮之後,趙禎問道:“聽聞你和趙仲鍼去了城外?”

這位是心情大壞之下,疑心病犯了。

“是,臣帶着他去看了作坊。”

沈安很老實的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因為他不敢打包票有沒有人在跟着自己。

張八年的心情應該很差吧,最近犯在他手中的人要倒霉了。

趙禎在盯着他看,見他神色誠懇,這才點點頭道:“趙仲鍼如何?”

沈安的心中一震,知道這位皇帝終於還是要未雨綢繆,為大宋的未來做打算了。

“聰慧,原先有些急躁,不過現在好了。”

趙仲鍼原先做事急切,被沈安收拾過幾次,現在大有改觀。

趙禎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趙宗絳如何?”

卧槽!

若非是沈安鎮定,聽到這問話大概就要色變了。

趙禎竟然在兩個備選人家的中間搖擺嗎?

“臣不知。”

他確實是不知道。

趙禎有些疲憊的道:“去吧,好生做事。”

可哥目前無事可做啊!

沈安告退出宮,竟然在宮外遇到了楊沫。

“您前面才走,就有人來召了小郎君進宮。”

一股子寒氣從沈安的脊背處升起,他說道:“讓他這幾日消停些。”

逃過一劫啊!

沈安回到家中,就讓人弄了些酒來,然後喝了半斤,就醉倒在床上。

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凌晨,起床就發現全家都在外面等着。

果果在陳大娘的懷裡睡著了,周都督還強撐着,不過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郎君……”

庄老實沒有說出大家的擔憂,但沈安卻知道了,他笑道:“沒事,咱們家沒事,都去歇息着。”

他抱着果果去了她的房間,等把她放在床上時,果果迷迷糊糊的醒來,喃喃的道:“哥哥,回家。”

“這便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