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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屏做了一件以前只有吳薔做過的事情,那就是毫不講道理,指着殷晟的鼻子破口大罵。

苗青屏站在高大的殷晟面前,仰着脖子,指着殷晟的鼻子道:“怎麼,生氣了,那你打我呀!我就不明白了,你個幹什麼事情都不行,空有一身武功,而且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你怎麼好意思生氣的?你看看你自己,連自己的兄弟沒能保護好,到頭來滿腔怨氣撒別人身上,還有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

殷晟一點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這番話之後他又屈服了。可能是苗青屏讓他想起了吳薔,也可能是他沒能救回方小刀的愧疚,甚至可能是苗青屏說他武功好,豪氣干雲。總之,殷晟接下來厚着一張大臉,點頭哈腰,儘力討好道:“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你苗姑娘一番話醍醐灌頂,令在下完全徹底地明白了自己是個無用之人。我應該道歉,姑奶奶上門沒喝一口茶水,居然先耗幾兩口水,萬死之罪啊!”

苗青屏雖然很想不依不饒,但是她實在太累,一腳將地上的酒罈子踢翻,坐回去道:“那還不去準備吃喝,讓我吃你嗎?”

殷晟繼續點頭哈腰,笑着走了出去,臉色立刻嚴肅起來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弟子道:“現在立刻去準備一桌酒席,送過來之後,立馬去把自己的耳朵洗乾淨,如果洗不幹凈,就把舌頭割掉。”

那弟子一直跑出去十幾步,突然發出一聲輕笑,這聲輕笑讓殷晟覺得,好像在整個虎豹堂他馬上要丟一個大大的人了。

在飯桌上,苗青屏吃光了小半隻燒鵝和一些其他的菜之後,舉起酒杯道:“先前你對我多有得罪,今天喝一杯和解酒,從此恩怨一筆勾銷。”

殷晟樂了,這種在別人眼裡毫無趣味的事情也還是有人做的,他把每一場酒都會起一個名字。

碰杯之後,殷晟不急着喝酒,笑道:“相交之歡,實屬難得,不如喝一杯歡酒,也算是應景了。”

交相歡本來是朋友之間的歡愉,不涉及男女之事。但是此時此刻配上殷晟不懷好意的笑,要說他不是想一語雙關得調戲人家,那也太不男人了。

苗青屏舉着酒杯,從雙眸之中射出兩道騰騰的殺氣道:“聽豎子一席話,忽有刈爾狗首之心,不如且嘗一杯斷頭酒?”

殷晟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中大為暢快。難得有那麼一個女子,在你斯斯文文的調戲她的時候知書達理得回罵,在你不客氣的時候以粗俗之言硬頂。這是很對殷晟脾氣的,他覺要不是苗青屏是個女的,他也要像方小刀那樣以同胞兄弟視之。

殷晟近日來的煩悶一掃而空,舉起酒罈子大口喝了一氣道:“今日這個就,就叫做新見酒,之前不愉快的相見,全當是浮雲吧!”

苗青屏冷哼了一下,似乎是“你想得美”的意思。

殷晟又開始痛飲,好像須盡歡時亦當醉,他從來更喜歡喝這種暢懷的酒。

喝了一會,苗青屏看桌上已經空了三個酒罈,小酒罈一壇兩斤,她自己只怕喝了不到半斤。於是,苗青屏擔憂起來,不管怎麼說,剛來就讓主人醉倒始終不太好。於是,苗青屏道:“別喝了,我跟你說件正事。”

儘管殷晟只以為苗青屏僅僅是來消遣自己,但他還是很正經道:“什麼事?”

苗青屏鄭重其事得從身上摸出來一把刀放在桌上道:“眼熟嗎?”

殷晟頓時腦子清醒,好奇道:“這是二弟的隨身之物,怎麼會在你這裡?”

苗青屏道:“是柯維清柯大俠交給我的,讓我轉交給方小刀。但是大漠茫茫,總不能讓我一個弱女子去吧!”

殷晟搖頭道:“你不用交給他了,因為他要退出江湖了,從此武林是非不染,自然用不上它。”

苗青屏道:“你猜,我為什麼拿了這把刀之後一路馬不停蹄的跑來找你?”

殷晟搖頭表示不知。

苗青屏一字一頓道:“這把刀,叫無用刃。”

殷晟熟知天下寶刀,自然知道無用刃是什麼東西,突然站起來,盯着桌上那把刀,竟不知說點什麼好。

苗青屏道:“當時看到這把刀,我是認不出來的。但是家父告訴我,立刻把這把刀交給方小刀,然後查明從何處得來,也好能和和氣氣的還刀。”

殷晟眉頭緊鎖道:“這把刀來歷我也不清楚,但是好像一直都在他身邊。如今恐怕只有蘇姑娘,才有可能知道這把刀從何而來了。”

苗青屏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問,一刻也不能耽誤。”

殷晟看了看苗青屏道:“不對吧,如果這真的是無用刃,苗大俠古道熱腸,如何能夠自己不來,只讓你一個人來?”

苗青屏玩味了一會道:“好吧,實話實說,真正的無用刃幾乎沒有可能出現在中原。只不過,這天下存在不至一把無用刃。”

殷晟無奈道:“你耍猴呢?”

苗青屏笑道:“耍猴不至於,只是家父說,這刀應該不是真的。但是即便是假的無用刃,這天下能夠擁有的人也是極其尊貴,所以事情還是不小。左右無事,我便給你說說吧!中原武林,有四把無用刃的贗品,一把乃西極流沙所用,一把為西南白家家傳,剩下兩把,一把下落不明,一把歸於皇室。來,姓殷的你告訴我已知這三家那個好惹?”

殷晟道:“那為什麼不能是下落不明的那把?”

苗青屏道:“對呀,這不是來考證了嗎?”

殷晟實在忍不了了,長嘆一口氣道:“這種比下雨天斗笠邊緣斷了一根篾還大的事情,難怪你苗姑娘這麼風塵僕僕啊!”

苗青屏也許是吃得有點撐,一手扶着腰,盯着殷晟一會,殷晟很自覺的拿起那把刀收了起來道:“算我不懂事!”

其實,苗青屏的確沒有多麼着急,刀到了苗熙手裡,他認定不是真的。只讓苗青屏送給殷晟,因為殷晟或許能轉交方小刀。但是,苗青屏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要一路吃馬背上疾勁的冷風。而是,有一個人一路上非要纏着她,而她不堪其擾,只能像逃命一樣趕來合手幫。至於是誰,當然離不了一見鍾情的付鵬遙了。

付鵬遙是跟苗熙,苗青屏一起去百虎門的。初見愛慕,但是當著苗熙的面他還不敢露骨。但是他這會是碰見了獨身的苗青屏,當時就要在男人第二件大事“齊家”上大顯身手。可惜,苗青屏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一個發現自己愛慕之人狼心狗肺之後哭一場完事的女中丈夫。豈是付鵬遙這種家教甚嚴,從來沒有經歷男女之情的小子能夠幾下子拿下的。但是這件事她也不好跟殷晟說,以她對殷晟的了解。你落難的時候他能鼎力相助,但是這種無福消受的苦惱,他大概會做夢都笑出來。一想到被殷晟嘲笑,她就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