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謝早就注意到了俊俏公子身旁停的車,是二駕的馬車,不過就是個士。
她想着,以自己作為呂國上大夫之嫡女的身份,主動向那位公子示好,應該是他莫大的福分吧。雖然身份比不上自己,但是那張俊朗非凡的臉龐、那份氣質,足矣啦,自己也不算太吃虧。
那個滿臉紅腫發黑,豬頭一般丑的姑娘,應給是這俊俏公子的侍女吧,這麼丑還想勾引公子。真不公平,再怎麼樣,也應該配個差不多容貌的侍女吧,真替公子感到不值!
婉謝一番心裡活動,就把玄姜定位成了不要臉的丑侍女。
“醜女!放開公子!”
這其實是婉謝內心迸發的怒吼。
“閉嘴”,宜臼對着婉謝喝道。
“聽見沒?!公子讓你閉嘴。”婉謝看着玄姜說。
玄姜:“……”我始終什麼都沒說啊。
宜臼:“是讓你閉嘴!”
婉謝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是嗎?她又深情地看看宜臼,“公子,妾是替您鳴不平。”
“不需要”,宜臼冷冷甩一句。
這會,他還在拉着玄姜的手,看她剛才挑的那枚新奇的發簪。
婉謝不死心,她決定,要拯救這位公子的審美。
“公子,之前從在國都見過,可是來投親?”
玄姜搶先道:“正是!”來走呂國國君這個親戚嗎。
婉謝用眼睛狠狠剜了玄姜一眼,又沒問你。但是,她決定對俊俏公子徐徐救之,就沒直懟玄姜。
“公子,可是沒有找到親人?”
玄姜:“是……”
“那不如先住在妾的府上吧。”婉謝一臉討好地看着宜臼。
玄姜剛才想說的是,是剛進城,還沒來得及到呂侯府。
玄姜嘴角一抽,太子的萬千風華,可得遮掩遮掩,不然,要被人家拐回家了!
婉謝身後一個家臣站出來,向她一禮,道:“姑娘,我們還是不要在此糾纏了。這位公子是否願意到府中做客,容後再議。只是,在東城尋不見醫者莫桑,還是否要去西城尋?”
“哎——”婉謝重重嘆了口氣,驕傲的神色暗沉下來,“就算尋到醫者莫桑又如何。也不一定能治得了爹爹的怪病。莫桑醫術再如何精湛,也比過人稱‘小岐伯’的神醫岐景鵲啊?”
一直站在一旁,想跟玄姜說句話,卻插不進去的小岐伯,聽見有人說他名字,眼睛亮了亮。
婉謝又情緒低落地說到:“可惜,聽說神醫小岐伯行蹤詭異,一會在汧城,一會在鎬京,前段時間又聽說去了魚國。魚國,聽說剛被太子殿下滅國哎,好詭異的。我們可要去哪裡尋小岐伯啊?爹爹的病……,哎——。”
被形容為“詭異”的兩個男人,神情詭異地看看婉謝。
玄姜覺得自己一直是個大度的姑娘,雖然婉謝對自己十分不友好,但是她爹爹病重,草藥君能救,就先救人吧。
“那啥……哦,婉謝。令尊得了什麼病?”玄姜問。
“管你什麼事,你一個醜女。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又找不到神醫小岐伯。”婉謝冷冷懟過去。
玄姜撓撓頭,苦笑一下,好人不好當啊!
“草藥君,你來問吧?”玄姜一把把小岐伯撥拉到婉謝跟前。
此時,婉謝才注意到小岐伯。天噯——,這位身着淺綠色深衣的公子,也是如此俊朗,眉眼間十分柔和,看着讓人莫名心安。只是,那位月白色深衣的公子,太過出眾,之前遮擋了這位公子的風采。
婉謝又瞥一眼玄姜,豬頭一樣的醜女,竟然伺候兩位神仙一般的公子,天道不公,不公致斯啊!
玄姜覺得,自己再一次被鄙視。
小岐伯終於擺出一副高冷的深情,對婉謝說道:“我就是神醫岐景鵲。說吧,令尊怎麼了?!”
婉謝:“啊……?!”
婉謝身後一眾人:“啊……?!”
玄姜:每次,每次,每次,關鍵詞說三遍,當得知草藥君就是神醫時,怎麼都是這樣一副表情。
半會。
婉謝問:“公子果真就是小岐伯?如何證明?”
小岐伯面色一暗:好吧,每次都要證明自己是自己!
他拿出一件東西給婉謝看了一眼,“有當今太子親賜玉符為證。”
婉謝驚訝一番,相信了。玉符不能造假的。
玄姜“噗嗤”一笑,太子本人就在這,卻不能親自證明,好尷尬。
宜臼笑着看看她,悄悄問她:“小玄兒覺得好玩嗎?有趣嗎?那咱們繼續。開心就好!”
玄姜調皮地點點頭。
婉謝一副恭敬的樣子,便要請小岐伯回府,又看着宜臼,“敢問公子怎麼稱呼?是神醫的朋友吧!要麼一起先到府上,如何?”
宜臼淡淡地說:“也好。在下,名宜清。”
婉謝再盈盈一拜,臉上的紅暈更多幾分,“見過宜清公子。”心想:太好了,不僅請到神醫小岐伯,還拐帶如此俊美不凡的宜清公子。
玄姜想了想,宜清,這個名字也不錯,挺適合眼前這位笑起來宜人、清和的公子的。她朝他輕輕喚了一聲,“宜清?!”他朝她輕輕點點頭,溫婉一笑,輕聲道:“新名字,如何?!”……
於是,宜臼以小岐伯朋友的待遇,被請進謝大夫府上。
第一次,走在太子前面的小岐伯,總覺得如芒在背,這算越禮吧?!
他回頭看看宜臼和玄姜,兩人甜甜蜜蜜、開開心心地望着對方,不禁一醋。
圈圈叉叉的越禮,總有些不雅詞,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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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謝的爹爹正是呂國的大夫,也就是呂侯的臣子。
前幾日,不知為何,謝大夫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府中醫官束手無策。府中亂作一團,幸虧謝大夫的嫡長子謝孟生,及時從封地趕回來處理府中所有事情。
婉謝作為嫡長女,想為哥哥分擔,便親自出去到尋找有名的醫者莫桑,莫桑沒找到,卻找來九州聞名的神醫小岐伯。她特別驕傲,可以在家人面前大大榮耀一番了。
早有下人回來向謝孟生稟報,尋得小岐伯之事。謝孟生震驚之餘,慌忙到府門外迎接。
婉謝看見哥哥,忙向他介紹,“這位正是神醫小岐伯。”
謝孟生恭敬一揖。
小岐伯高冷地一回。
婉謝看看宜臼,臉色又一紅,一副軟軟萌萌的樣子,然後對哥哥說,“這位是宜清公子,神醫的朋友。”
宜臼很有風範地向謝孟生道,“在下,叨擾了。”
謝孟生心裡一顫,雖然不認識這位公子,但下意識地想跪下,是怎麼回事?
他伸出胳膊顫巍巍回了禮,應撐着沒有獻出膝蓋,“恕在下多嘴,敢問宜清公子從哪裡而來?”
宜臼誠實的說:“魚國。”
謝孟生:“魚國?!聽說魚伯多次想刺殺太子,被太子識破,最終被滅國。這份智謀和殺伐決斷令在下敬佩。既然宜清公子從魚國來,不知可見過太子殿下啊?”謝孟生說起“太子殿下”四個字時,還向空中揖了揖,以示尊敬非常。
宜臼:“……”
玄姜:“……”
小岐伯:“……”
謝孟生的這個問題,讓三人着實很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