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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喪禮上,面對晉侯的質問,余臣在人群中找到玄姜,終於找到了答案。

雖然這個答案有些蹩腳,但總比沒有的好。

余臣道:“晉侯,驪山烽火,究竟是沒有及時點燃?還是點了,諸位並未及時趕到?”

晉侯濃眉一皺,“二王子說這話,倒讓人笑話!烽火點燃乃是大事,我們為何會不到?”

余臣“呵呵”笑道:“晉侯說這是‘笑話’?這本來就是個笑話!先王在位第九年,哦,也就是去年吧。驪山烽火點燃時,眾位都在。先王舊事,有些不光彩,按說喪禮上不應提及。但是,既然晉侯逼問在下,在下也不得不再提。”

他又看一眼玄姜,玄姜看到他眼裡的一絲狡黠,但似乎,還有一分糾結,卻也繼續說道:“先王點燃烽火,當時的太子殿下與諸位全部趕到。然則,先王卻說,不過是為了博得褒姒一笑。後來,此事傳遍九州,天下人皆言此為‘烽火戲諸侯’,當然,還有人言說為‘烽火戲玄姜’。”

余臣此話一出,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站在最後面的“事主”玄姜。

玄姜心裡“咯噔”一聲,表示:這個鍋,我真的不背!

她心裡有幾句不雅話,不得不講出來!

“二王子,說你自己的事!別東拉西扯的!如今褒夫人已死,你再如何說她,她是不能辯解的!但是,我還活着呢!你們男人之間爭權奪位,不要拿我們女人出來說事。我,不是你的棋子!”

眾人“嘶”聲一片。

“嘶——,作為女子,直懟二王子,厲害啊!”

“嘶——,這是誰?玄姜,天下誰人不知道?!不一般的姑娘。”

“嘶——,這是太子心上的人,越發被寵的沒邊了!”

……

余臣看着玄姜,卻不惱,還笑笑着說:“玄兒,我說的重點,自然不是這個。玄兒不要惱啊!”

這親切、討好,還有點寵溺的語氣,聽的玄姜一顫,“誰是你的‘玄兒’?!”

宜臼和嬴開,聽余臣當眾如此稱呼玄姜,眉頭一皺。

余臣依然笑着,轉向對眾人說:“民間有個‘狼來了’故事,不知道眾位聽過沒?說一個放羊的男子,閑時無聊,便大喊狼來了,引得眾人都來救他,卻並不見狼。後來,狼果然來了,放羊男子再喊狼來了,卻沒人再救他。其實,驪山烽火一事,也如這故事一般。”

眾人全部臉色一沉。

余臣對晉侯說:“晉侯,你如今說,在下指示掌燧不及時點烽火,有何證據?分明就是,烽火點燃,你們怕先王又戲耍你們。所以,不來勤王!”

一直跪在地上的掌燧,一直裝透明。此時突然明白過來,大喊一聲:“正如二王子所說。臣是及時點燃烽火了的!”

晉侯臉色一暗,踹了掌燧一腳,“小人!你竟然翻供!”

掌燧不做聲,繼續裝透明。

余臣卻道:“哼哼,誰知道晉侯是不是當初逼供掌燧?他如今說的,怕才是實話吧!”

晉侯道:“二王子,你這是在怪我等嘍!”

余臣:“非也!要怪,只能怪當初那個荒唐事。”

當初做出“荒唐事”的人,如今躺在喪禮上。死者為大,誰也再沒說什麼。

喪禮上,沉默,沉默。

眾人都曉得,余臣分明是在攪混水,掌燧究竟有沒有及時點烽火,這還是兩說的。余臣是想拉所有人下水,連着他老爹都想拉下去。人至無情,則無敵。眾人還能再說什麼。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

余臣又走到宜臼前面,負手,很有底氣的樣子,問道:“王兄,弟也有一件事情,要請教王兄。”

宜臼也負手,“講!”

余臣:“太子伯服,去哪了?”

宜臼輕輕一笑,沒回答。

玄姜心裡“咯噔”又一下。

伯服是被自己救出來,褒姒說過,不想讓伯服再參與奪位之爭,請玄姜護伯服出宮,安穩過完平生即可。所以,此時,已經跟着阿寶去秦地了。

聽余臣如此質問,嬴開按捺不住了,握緊拳頭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余臣跟前:“你還好意思問?!本君,早就想揍你了!最初,看錯了你!陰險小人!”

這句沒來由的話,不明所以的眾人,聽得一頭霧水。難道伯服和秦君有關?

喪禮上,不允許帶武器,所以,嬴開沒有佩劍。

玄姜記得,秦君說過,他的劍術天下無敵,不知道拳頭肉搏的話,如何?

她滿眼小星星地看着嬴開,的拳頭。

嬴開手一抖,好熱!不由自主回頭,看見滿眼星光的玄姜。

美人注視,更激英雄膽!

嬴開熱血一冒,當即就一拳打在余臣臉上。

曇花,被揪掉一片花瓣!玄姜心裡,卻有些複雜。

余臣嘴角滲出血來,他冷冷一笑,拿出一方錦帕,擦掉。錦帕是淡淡的白色,如曇花一般,清冷;他擦血的動作,也不見急迫,不疾不徐,一股清冷的感覺。彷彿被打的不是他,嘴角流血的人,也不是他。

嬴開又道:“剛才那一拳,是替伯服打的,一個小孩子喪服喪母,都是你攪和的。”

“嘣——”又是一拳!

“這一拳,是替玄兒打的,你在璇璣殿綁架她,才導致後來種種亂象。打一拳,算便宜你了!”

嬴開打完兩拳,拳頭仍然緊緊握着,還想再來一下的樣子。

宜臼及時拽住他,“秦君,且慢。待孤把話同他說完。”

余臣嘴角的血更濃些,卻仍然冷笑着,清淡擦去,清淡說了句:“或許,我真的該打。”

宜臼微微垂眸,挺了挺身子,說道:“王弟”,又向所有人揖了揖,“眾位,太子伯服,已經在此次浩劫中,罹難。屍骨無存。”

眾人愣了片刻,齊齊向宜臼拱手道:“謝大王子告知。我等心痛不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玄姜有些懵。

就這樣了?!殿下這麼說了一句,眾人就相信了?好吧,服了!

這便是威信吧!不服,又能如何?!

難道非要找出伯服來,讓一個小孩子繼承王位,再讓人來爭搶宰輔之位嗎?豈不是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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