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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翟柔裝暈這麼久,余臣的震驚最大,他最搞不清的是,翟柔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醒來的?

玄姜很好心地對余臣解釋道:“二王子以為‘牽機爨心草之毒’,草藥君就解不了嗎?草藥君他可是神醫中的神醫哎——,自從我在王宮中毒那次之後,認識了他,他就潛心研製各種毒藥和解藥。如今這天下,沒有他解不了的毒!”

小岐伯在姜府,還在忙着救治鎬京浩劫中受傷的庶民,這會兒,他連打幾個噴嚏,心裡卻莫名有甜蜜的感覺,“咦——,怕是玄玄惦記我了。好一陣沒見了噯!”

余臣皺皺眉,問道:“就算如此,小岐伯又不在這裡,如何為翟柔解毒?”

“哦!這個問題啊!”玄姜肩膀一聳,“很好解決啊,我手中有解藥啊!”

余臣更不明白了,“解藥?玄兒,你說笑的吧!寡人聽配製此毒的神醫說,此毒的解藥很是難制。需要七七四十九中悖物山特有的七葯,還要加龍骨、鳳髓、琥珀等九種難得一見的藥物,還有滑石、雄黃、膽礬等九種提取不易的藥品,混合煉製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得到兩枚解藥。你手中,怎麼會有?這兩枚解藥,如今都在寡人這裡秘藏着的?”

玄姜聽他叨叨叨叨說了老半天,嘴角一抽,用小拇指掏掏耳朵里的痒痒。

然後,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還挺大的布袋子,袋子還是有點皺巴巴的那種。

“二王子,是說這樣的解藥嗎?!”玄姜一把撕開布袋口,把袋子捧在手裡。

袋子里,滿滿的有近百枚藥丸。因為太多,玄姜這樣一捧,還“咕嚕嚕”地滾下去十幾枚,玄姜瞅了瞅,也沒管。

余臣倒吸一口涼氣,“玄兒,你是說,這些都是牽機爨心草之毒的解藥?”

玄姜聳聳肩,“那倒不是,也就有十幾顆是吧!”

余臣:“也就……”想把自己秘藏的那兩枚扔了,是怎麼會事?!

玄姜點點頭,“剩下的都是世間各種毒藥的解藥!草藥君怕我再中什麼毒,所以提前備好,裝了這麼一大袋。我這次來攜城,怕有意外,也就隨身帶了。哎——,還怪沉的!”有些不耐煩的語氣。

余臣:“……”

梨姜:“……”

眾人:“……”

這麼多解藥,還嫌沉?!想去死一死!怎麼辦?

————————

其實,當時是:

在凰閣時,玄姜假意答應余臣,願意穿上婚服,做他的王后。余臣退出凰閣。

玄姜趕緊從布袋子里,找出牽機爨心草之毒的解藥,給還躺在榻上的翟柔吃下。還好,余臣說出了翟柔中的是什麼毒,可以對症下藥。不然,玄姜還得一個個給翟柔試藥,那才麻煩。

玄姜在換婚服時,翟柔就已經蘇醒了。翟柔要拉着玄姜跑路,但是玄姜說,她還有後面的計劃,不能走,要將計就計。於是就讓翟柔繼續裝暈。

至於翟柔又被梨姜抬進肩輿的事,自然也是繼續裝暈,看梨姜究竟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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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前的封后大典上。

余臣看玄姜拿出如此多的解藥,更有一個問題冒出來。

“玄兒,既然如此,你和翟柔為何不跑?你,為何還同意這封后大典?”

玄姜長嘆一聲,舒了口氣,終於說到重點了。

她從衣袖中掏出一卷帛書,玄色的,很鄭重的那種。

余臣看着這卷帛書,似乎有些眼熟。

玄姜將帛書高高舉起,大聲喊道:“眾位,先王旨意在此,請跪聽旨意!”

先王雖然在位後期行事荒唐,但到底是一代天子,又是余臣的父王。況且,大周人崇尚“尊祖”。所以,看着玄姜拿出這先王旨意,全部恭敬地跪下。

包括,余臣!

玄姜打開玄色帛書,朗聲道:“上大夫姜司工呂文桓之女玄姜,品貌端正,淑儀有德。其為嫡女,地位高卓,不得為姜姓四諸侯國公主媵從。並,日後有心儀之良人,可自行選嫁。”

“轟——”

玄姜讀完後,百官如同炸了鼎一般。

一說:“先王既然有旨,玄姜可以自行選嫁。如今,咱們新王逼迫她成婚,怕是忤逆吧?”

再一說:“新王初立,敢於和宜臼大王子分庭抗禮。說起來,就在於咱們新王佔一個‘正統’的名號。畢竟宜臼大王子已經不是太子了,還間接引起了鎬京浩劫!如果忤逆先王旨意,豈不是落人口實?!”

又一說:“確實如此,咱們新王怎麼就那麼死心眼,非要娶玄姜,天下女子那麼多!”

……

這些議論全部收入余臣和玄姜的耳朵。

其實,也不用百官的挑破,這些道理,余臣自然是明白的。

他閉上一雙幽幽的雙眸,到底還是敗了!

自己籌謀許久,怎麼就忘記了玄姜還有這樣一道先王的旨意。他還記得,先王賜給玄姜這道旨意,他也在場,是在“祭媒神”的大禮上。

這兩年多來,他忙忙碌碌,繳盡心機奪王位,想最終得到玄姜,竟然忘記了這道致命的旨意。

世事無常,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

或許,玄姜和王兄說得對,情愛之事,若從一開始就有了算計,便從一開始就輸了。

余臣孤寂地站在原地,不動。

此時,他帶着的十二旒冠,前面垂着的珠簾也停止了晃動。孤寂,清冷,似一朵夜晚的曇花。

玄姜站在幾步之外看着他,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麼。

他多次利用她,她也回擊了他!

可是,為什麼沒有一點勝利者的滿足與開心?!

玄姜覺得,自己也很孤寂。

好一會。

余臣的第一支持者,虢公,終於站出來了。他看起來四旬左右,儀錶堂堂,是天下為數不多的“公”級別的諸侯之一,地位很高。整個人因為身份,也看起來氣度不凡。

虢公看向玄姜,問了一個石破驚天的問題:

他先說道:“玄姜姑娘,此時,本公還不應該稱你為王后吧?”

玄姜點點頭,“那是自然。”

虢公“嗯”了一聲,繼續道:“那玄姜姑娘可知道,當年先王賜你這道旨意時,其實,是有個夾層的?”

“啊?!——,啥……”玄姜驚呼一聲!她真的不知道!

余臣一聽,眼眸亮了亮。

虢公繼續氣定神閑地說:“當年,先王擬旨時,恰巧,本公在場。這個夾層,是先王故意留下的。請問玄姜姑娘,這道玄色帛書,是否有兩層?”

玄姜點點頭,真的是。她當時以為,這樣只是為了——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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