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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汧城,秦侯府。

嬴開拿着一卷帛書,這歪歪扭扭的字,一看便是翟柔寫的。

他仔細辨認了許久,大體明白了三件事:

王上納了兩個妃子,是“三夫人”中位份很高的淑妃和德妃。玄姜很難過,哭了!

余臣逼迫王上把玄姜送到攜城,說是他妻子,晉侯等人力主送走,王上很無奈。玄姜很難過,哭了!

毛宗伯死了,說是要鬧什麼“血諫”,玄姜回府了。玄姜很難過,哭了!

“啪——”

嬴開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發泄在一塊無辜的帛書上。

“如果護不好玄兒,儘管送到本侯這裡來!王上,你就是這麼照顧人的?!”

趙陌心裡狠狠一擰,最近頻頻與犬戎作戰,戰勢最吃緊時,也沒見君上如此生氣,到底怎麼了?

“趙陌,你看看這帛書。”嬴開指指地上,一手插腰,怒氣未消。

趙陌慌忙去撿。

“啪——”又是響亮的一聲。

趙陌驚的手一抖,剛撿起來的帛書,又掉在地上。

原來是嬴開重重把手拍在了牆壁上,“你再去查查,翟柔說的這些事情可是屬實。若果真如此……”嬴開的一手背後,一手的手指反覆揉搓了幾次。

“若果真如此,撤兵!這樣的王室,不值得本侯的兵勇,豁出命守護!”

趙陌狠狠驚了驚,“君上,犬戎肆虐,若我們真的撤兵,犬戎會長驅直入。戎王上次洗劫了鎬京,嘗到甜頭,一直叫囂着要洗劫周王室的老都城,岐周!若如此……”

嬴開挺了挺高大的身姿,“哼——,鎬京與我何故?岐周與我又何故?玄兒選擇了他,他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了。我秦人重利,他護不了,就交給本侯。本侯不僅能護好玄兒,就算為她問鼎天下,又何妨?!”

趙陌深深向嬴開一拜,他知道,他們君上一直有一顆馳騁天下的野心!玄姜,便是君上的引火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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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隆冬,鎬京下了幾場雪。

姜府甘棠院里,數十棵甘棠樹上積雪壓彎了枝條,溶溶月光下,月光映襯雪光,有些凄婉之色。

但是,今夜的甘棠院因為又有了他,暖意溶溶。枝條上的積雪,好似朵朵雪白的甘棠花開。

宜臼穿着厚厚的月白色風氅。自那日,玄姜說他登基後很少再穿月白色深衣,他細想想,確實如此,便命人重新做了多件月白色的各種衣物。除了明堂儀事,他總是不忘換回她喜歡的衣物顏色。

玄姜裹了一件紅色的毛皮領子風氅,紅衣映雪白,更映襯出一張天下無雙的絕色小臉,白裡透紅,俏麗無雙,一雙眼睛更是水汪汪如夢如煙,撩得人心神蕩漾。

這樣的美人與雪景,宜臼覺得渾身都着了火。

“玄兒最近越發美艷不可方物。看來……”他湊近她耳畔,用薄唇摩挲了一下水嫩的耳垂,“是我雨露澆灌得好!”

玄姜臉色一紅,覺得不能被他總壓住。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宜臼懂得,她這個小表情,一定說不出好話來。

“王上,最近可有去看淑妃、德妃。那兩位迷戀王上風姿,很是渴盼雨露呢!”

宜臼臉色一暗,就知道這小狐狸說不出好話來,可是真聽她說出來,還是如此刺耳。

他用力攔住她的腰,帶入自己懷裡,“澆灌玄兒一人,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說完,打橫抱起玄姜,往寢殿里走出,“今晚,我定要玄兒懷上孩子!”

突然甘棠院外,一陣十分急促的敲門聲。玄姜心裡腹誹了一句,誰啊,這麼沒眼色?!卻聽竟然是姜司工的聲音。

“王上,八百里加急,岐周變故!毛仲,已到鎬京!”

宜臼腳步一沉,玄姜的心都要跳出來,她“蹭”一下從他懷裡跳下來,看着他愣神,忘了下面的反映。

毛仲,玄姜對他很有印象。毛仲是毛宗伯的二弟,但是毛仲為人隨和,重禮卻從不強求。之前他一直頂着爵位賦閑在岐周城。宜臼登基後,命他為岐周姬姓宗族的族長,王室宗族之地的族長,地位頗高。

毛仲連夜趕到鎬京,竟然還能尋到姜府來。岐周,一定出了不得的大事!

宜臼慌忙去開門,姜司工和毛仲同時閃身進來,跪倒在地。

毛仲風塵僕僕,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毛卿,岐周,怎麼了?”宜臼急切問。

“老臣該死,與岐周掌令沒能,沒能……守住岐周城。犬戎突襲,岐周浩劫,失了!”毛仲哽咽着說完,重重磕頭在地。

宜臼覺得渾身血液倒流,強自鎮定,又問:“犬戎?秦侯呢?”

毛仲不敢抬頭,趴着身子說,“正因為秦侯撤兵,不抵抗犬戎。犬戎才長驅直入,禍亂鎬京。”

玄姜彷彿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秦侯?他?不會的,他怎麼突然撤兵?什麼原因?

“卷阿呢?”宜臼先問最關係的問題。

“回王上,老臣和岐周掌令集中了岐周最精銳的兵勇,誓死護住了卷阿。卷阿是岐周的核心,因為三面環山,易守難攻,暫時無事。”毛仲抬起頭來說,終於有一件可以表功的事。

玄姜的心,稍稍回落一點點。

“秦侯為何突然撤兵?”

“老臣不知!老臣真的不知!”毛仲惶恐地不停磕頭。

宜臼狠狠握住拳頭,另一隻手又捏捏玄姜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他對毛仲、姜司工等人道:“回宮,直接去明堂!”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姜府正門而出。

這一夜,從原本的風月情濃,瞬間,血色瀰漫……

岐周浩劫!一個十萬人口的大城,其人口、財富、地位,不比鎬京差,它是大周的故都,是周王室發跡之地,是曾經的鳳凰長鳴之地。如今,不知道是怎麼一幅血腥漫漶……

玄姜不敢想,靈台里一片混沌,癱坐在雪地上。

好一會兒,她想道一個人,翟柔!毛仲不知道秦侯為何撤兵,翟柔,或許知道一二。

她忙從雪地上一滾,爬起來,向呂叔薇和翟柔的院子跑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周王姬》,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