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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鎬京到洛邑的官道上,趙陌帶領秦國精銳兵勇為先鋒,開路而行。鄭國、晉國、衛國的兵勇亦緊隨其後。

天子鑾駕在四大諸侯國的護送中,穩穩前行。鑾駕之後,其他車駕、人丁、物資等逶迤百餘里。

嬴開帶着隨身的百餘親兵,來回巡梭。還有秦國其他將領帶着兵勇,左右護衛着這支幾千餘人的遷都隊伍。

車粼粼,馬蕭蕭,一路東行,回首不見豐鎬水,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畿內難。只願此去,洛水畔,復從頭,再拯萬里江山……

玄姜坐着兩駕的馬車,緊隨天子鑾駕之後。六駕的馬車,雖然玄姜已經乘坐過多次,但此次卻不同。之前乘坐時,沒有如此多的人在跟前,只有宜臼身邊的近臣。此次,人多眼雜,玄姜也想省點事,省得又被人說不合禮制。

嬴開騎在馬上,每次巡過玄姜的馬車時,總不自覺地放慢速度。

玄姜正在車裡,換件便利的衣裙,無意抬眼間,發現東風多事吹起了車簾。而嬴開正直愣愣地望着車裡的她,神色中甚是關切之意。

玄姜臉色一紅,趕緊扯住帘子。自從對嬴開有了那個承諾後,玄姜每次見他,總覺得很不自在。之前,他們的相處倒還是挺自如的。

噯——,好煩,好亂!玄姜嘆口氣,低頭一看自己的衣領,呃,竟然雪白一片,領口的盤口剛才都沒扣好,也不知道被他看去沒?!

玄姜穿好衣裙,估摸着快到停下休息的時間,便整理了一小框新鮮的果品,準備給宜臼端過去。想了想,又將幾個桃子、杏子剝去核,切成小塊,裝在一個竹筒里,套上錦袋。

一聲鳴金,有高階位的侍人喊道,休整一刻。

玄姜跳下馬車,剛好看到嬴開翻身下馬時,春風捲起的衣袍。

“玄兒這一路可覺得累?”嬴開先問道。

“還好。多謝秦君關心。我坐車,秦君騎馬,更辛苦些。這一袋果子,我已經剝好,秦君拿着吃。”說著便遞給嬴開那個錦袋。

嬴開接在手裡,一抹笑意在唇邊溢開,堪比春風,“你……,專門為我準備的?”

“嗯!”玄姜點點頭。說完便提着一小框果子,向前面的天子鑾駕走去。

嬴開看着她的背影,打開錦袋,竹筒里洋溢出沁人的果香。他覺得一生吃過最香甜的果子,便是此時。

玄姜在六駕馬車外,隔着一圈的帷簾,輕聲喚了聲“王上”,卻不見回映。

一旁的侍從帶着懇求的語氣,輕聲道:“玄姜姑娘,剛才奴才請王上下車走動走動,王上說不必了。奴才有些擔心,又不敢再問。請姑娘上車看看吧。”

玄姜點點,提着框子上了車。

宜臼靠在一方憑几上,閉着眼眸,月白色的深衣下擺逶迤在地,這幅場景有些清寂。車窗外的陽光又將他的身影拉長,越發孤絕。

玄姜輕輕走過去,跪坐下他身旁,伸手摸摸他的臉,輕聲詢問着:“可是累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拽,便將她摟在懷裡。他睜開眼睛,那眸光如同夜色中突然打開的珠寶匣子,有着清冷通透的光華。

兩片薄唇在玄姜耳邊蹭了蹭,幽幽說道:“是有些累。可惜玄兒都不願意來陪着我。這麼大的車裡,一個人甚是孤寂。”

玄姜又摸了摸他的眼睛,“如是累了,便睡會兒。我在這裡陪着你便是。”

“好,你就待在這裡,別去那小馬車上了。我不想一個人。”宜臼說著又把懷裡的人,往自己身子里嵌了嵌。

“嗯。宜清可餓了,我準備了果子,你吃些。”玄姜說著,伸手就去拿框子。剛探出半個身子,又被他一把撈回來。

“我不想吃果子,就想,吃你!”說著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

玄姜老臉一紅,“這大白天的,車外那麼多人。你想幹什麼?”

宜臼笑了笑,捧着她的臉,在唇上親了一番,好一會兒,才放過她。“只是這樣,不再幹什麼。玄兒的味道比果子好吃多了,還很提神。”

他眼中促狹的眸色凝聚起來,玄姜心中一嘆,像是又看到他做太子時的樣子。

“你嫂嫂翟柔可好,她剛生產完,可以在鎬京多呆些時日的。怎麼急急要跟去洛邑。”宜臼捏捏她的手,問道。

“還不是三哥啦,他想跟着爹爹趕緊到洛邑,重新休整洛邑的百工坊。翟柔那性子,粘三哥得很,便硬跟上了。”玄姜回道。

“等會就到畿內首險的潼關了,過了潼關,就離開雍州到豫州地界上。在潼關要多休整一會,你去看看翟柔和她孩子,看需要什麼,從這邊拿些過去。”

“好——,臣妾替嫂嫂和小侄子謝過王上。”玄姜笑得如小狐狸一般。

說這些話時,宜臼還壓在玄姜身上。他笑着刮刮她的小鼻子,又摸摸她的肚子,“叔薇年齡比我小,都有兒子了。玄兒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是我雨露澆灌的不勤嗎?”

“宜清這麼想要孩子嗎?”

“嗯——,你若有了王嗣,我便可以王嗣為名,封你為後。這是最妥當的一步,可堵幽幽眾口。”宜臼正色說道。

玄姜心裡一擰,怎麼突然想到嬴開曾對自己說,生孩子太疼,跟着他可以不要孩子。

“宜清,我見翟柔生孩子,好疼,她幾次疼暈過去,血染紅了整個床榻。我有些怕。”

他立刻捧起她的臉蛋,哄着說:“不怕,到時我一直陪着你。”又用唇輕觸着她的臉頰。

玄姜覺得自己眼眶一熱,濕漉漉的。

紅塵事事煩,糾纏腳下路,不知是情深緣淺,還是你我該經的劫,春花開又敗,到底該如何抉擇……

又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到了潼關。

宜臼終於放開懷裡人,他要下車再西望一眼,鎬京城已經隱在白雲深處,東遷之路,些許惆悵,又充滿希冀。

玄姜向車隊後面走去,她要去看看翟柔。

整個隊伍的中間位置,巡防稍稍薄弱些。嬴開從看見玄姜走上天子鑾駕,便騎馬巡到隊伍後面,他不想看到讓自己心裡發酸的場景。

玄姜突然聽見耳邊一陣馬啼聲,腰間一緊,電光火石間,就被人攔腰撈到馬上。

那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起來,玄姜只聽身後眾人大喊:“不好了,玄姜姑娘被人劫走了!”

玄姜:“……”好悲催的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周王姬》,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