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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關雲天放鬆了心情,趙律師再次道:“對,你跟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核實,你把他們推到我那裡就可以了。”

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辦案人員跟關雲天打過幾次電話,就某些細節進行過核實,但自那以後,從未找他面談過。

公開審理韓德發走私成品油一案,有關部門曾通知關雲天,邀請他旁聽案情審理,“我可以不去嗎?”關雲天詢問趙律師。

“當然,你可以現場旁聽,也可以不去,這是你的自由。”趙律師道。

“算了吧,這種事我願意離得越遠越好。”

事後跟工行任行長見面時,談及韓德發的現狀,兩人都唏噓不已,“好好的一個人,不務正業,一心想着靠歪門邪道發大財,結果把自己折騰進去了,如今身陷囹圄,真是不值得啊!”老任感嘆道。

“當初我可是把事情的性質和後果給他講的一清二楚,他就是聽不進去,如今把自己害了,老韓也確實悲哀,不知道是他自己那麼執着,還是他身後那些智囊幫他出的主意。”關雲天道。

“不管是他自己執着,還是背後的高參給出的主意,反正他這輩子是完了。現在的社會發展速度,一日千里,十年以後他從監獄出來,社會早就不知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老韓本來就沒有多少文化,那時他已經五十齣頭,早已被社會拋棄了。”

“任行長,作為朋友,我覺得你對得起老韓,要不是你在以前鼎力相助,他在社會上早就混不下去了。”

“說起這件事,你我都感到後怕,幸好你跟他做了清晰的切割,當初是我讓你們跟他合作的,要是老韓把你連累了,我可怎麼對得起你?”老任發自內心地說。

“說實話,自從有了跟老韓合作的意向,我對老韓的為人就做過了解,知道他這個人不地道,所以,跟他合作後,我比較小心,他第一次跟我提出走私成品油那件事,我就突然警覺起來,從那以後,我就下意識地跟老韓拉開距離。儘管跟他做了很好的切割,當老韓東窗事發時,辦案民警前段時間也多次找我,給我形成了一定的思想壓力。你知道我這人歷來都是守法經營,從來不願意跟司法機關和執法機構打交道。”關雲天說。

“事情已經過去了,老韓有今天的結局,腳上的泡是他自己走的,作為朋友,我問心無愧,作為曾經的合作夥伴,他的事沒有殃及你們,咱們都應該感到萬幸。”

“任行長,老韓是你的朋友,現在他出事了,在背後說這樣的話好像不應該,但事實就是如此,一個做企業的人,整天不務正業,盡琢磨那些歪門邪道,我認為早晚會出事。”

老任感到慶幸的是,他以前貸給德發煉油廠的近十億貸款,早已跟着公司股權轉到關雲天名下,否則,隨着老韓的出事,那些貸款也將無法收回,那對老任的職業生涯將造成毀滅性打擊。

......

關雲天已經有兩三個月沒去下面的分公司轉悠了,上午十點過,處理完手頭的公務,他準備去下面的分公司看看,當他站起身來往外走,剛到辦公室門口,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關雲天轉身回去接電話,沒等他說話,電話里傳來一個聲音,“雲天,你忙嗎?我想跟你說件事。”

“媽,你老人家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跟我爸都好嗎?”這個電話是關雲天的母親馬桂花打來的,聽見自己母親的聲音,關雲天有點驚喜。

“我們都好,你一家三口也好嗎?”

“我們還是那樣,沒事兒。媽,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事呀?”

“雲天,你都多長時間沒回老家了?”馬桂花不是責備,只是隨意說道。

“媽,對不起!你老人家可別怪我,事情太多了,真是沒顧得上,我爸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知道你忙,生什麼氣呀!我就是隨便一說。”

“哦,那你是有別的事?”

“後天你們一家三口回來一趟吧。”馬桂花道。

“後天----,後天不是星期天呀,我們周末回去不行嗎?”

“後天是你爸六十五歲生日。”

“哎喲!怨我怨我,這麼大的事,差點讓我忘了,對,我想起來了,後天是我爸的生日,好好好,我們一定回去!”關雲天一拍腦門,發自內心地自責道。

“嗨,怨你什麼呀?你每天有那麼多事要考慮,一時沒想起來也很正常,我這不是提前打電話提醒你嘛,到時候你們一家回來就行了。”馬桂花非常理解自己的兒子。

“媽,多謝你的提醒,要是我忘了,到時候我爸得多生氣呀!”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爸沒見過世面,小心眼。”馬桂花總是偏向兒子。

放下電話,關雲天翻看桌上的枱曆,後天是星期四,他馬上在那一頁做上記錄,千萬不能忘了回家給老父親過生日!

頭天下班前,關雲天跟葉佳怡打了招呼,說老家有事,第二天要回趟老家。

當天晚上,關雲天讓周媛媛跟幼兒園請假,孩子第二天不上幼兒園,一家三口要回老家給老人過生日。

星期四上午八點多,司機開車拉着關雲天,去縣城最大的超市買了不少禮品,包括煙酒茶葉,肉食蔬菜,裝滿了小車的後備箱,然後,回家接上周媛媛和孩子,往關雲天的老家金寨鄉關楊村駛去。

從城裡到關楊村,其中的二十公里是省道公路,下了主幹道,通往關楊村的十公里,是鄉村公路,路面狹窄,坑窪不平,這十公里路程所需的時間,比省道那二十公里還要多,一共三十公里路程,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才到達。

車停在關雲天老家的胡同口,一家人從車上下來,已是上午十點過。進了院子,有幾位近親已經早到了,關雲天跟親戚們一一打過招呼,請他們幫司機把車上的東西搬進屋。

“家裡有菜有肉,你還帶回來這些東西不是多餘嗎?”老父親關成林永遠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

“爸,你們準備的東西在哪兒?”關雲天問。

“都在這兒,還不夠嗎?”老關指着廚房臨時搭建的案板上那些食材。

關雲天的司機李師傅曾經幫別人張羅過酒席,在這方面有些經驗,他放下手頭的東西湊了過來,“老爺子,你這些原料最多夠兩桌人吃。”

“爸,你估計中午來的親戚朋友有多少人?”關雲天問。

“也就兩三桌人。”

“李師傅,咱們帶這些東西夠湊幾桌?”關雲天轉身問道。

“至少夠兩桌。”

“時間不早了,趕快抓緊吧,不過我們帶的除了蔬菜,肉食以熟食為主。”關雲天催促道。

“晚不了,雞鴨魚這些需要炖的,早就開始了。”老關倒不着急。

廚房裡,馬桂花請了兩男兩女四個幫手,擇菜洗菜,切菜改刀,煎炒烹炸,忙得不亦樂乎,關雲天進廚房跟每人打過招呼,這時一個叔伯大哥跑過來,“雲天,來客人了。”

從廚房來到院子里,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關雲天當然認識,走在前面的是關楊村的村支書楊書記,跟在後面的是關村長,雖然出了五福,論起來關雲天得管他叫大哥。

關楊村只有關楊兩大姓,姓關的出任村長,書記必然來自於楊姓,反之亦然,這已經形成了多年的傳統。論輩分,關雲天得管楊支書叫叔。

關雲天上前跟楊支書和關村長握手寒暄,兩位父母官各自拿出五十塊錢塞給關成林,“不知道給你買什麼禮物,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老關看著兒子,意思是這錢收不收?

關雲天微笑着說:“書記和村長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如果拒絕,那得讓客人多尷尬?

院子里已經擺放了兩張桌子和一些板凳,關雲天招呼客人坐下,並用一次性紙杯給他們沏了茶,然後他也坐下來陪客人聊天。

“平時難得見到你,有個問題讓我們拿不準,究竟是該叫你關總,還是像從前那樣叫你雲天?”關村長打趣道。

“叫什麼都無所謂,不過還是像從前一樣,叫我雲天吧,顯得親切。”關雲天從不在乎這些

“我覺得還是稱呼職務為好,既然你是總經理和董事長,我覺得還是叫你關總,顯得莊重。”楊書記執意道。

“叔,在家裡沒必要那麼莊重,我是土生土長的關楊村人,你們都是我的父老鄉親,大家應該隨便些。”

“要我說呀,還是隨便一些比較好,在今天這種場合,楊書記願意叫關總,當然也可以,我要管你叫雲天兄弟,你也得答應。大家說怎麼樣?”畢竟是本家兄弟,關村長好像更隨意。

“大哥言之有理,就這麼著吧。”關雲天也是一副輕鬆的表情。

“又來客人了!”院子外面有人喊道。

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四十多歲幹部模樣的人正往這邊走來,關雲天對來人不熟,村支書楊書記道:“那不是咱們鄉里的趙鄉長嗎?他怎麼來了?”

一旁的關村長小聲說:“他跟我打聽好幾次了,總想着跟雲天見面。”原來如此!

“你們倆早到了嗎?”走到近前,趙鄉長問。

“我們也剛到。”楊支書答。

村長急忙介紹:“趙鄉長,他就是關雲天關總,雲天,他是咱們金寨鄉的趙鄉長。”

關雲天上前跟客人熱情相握,“歡迎趙鄉長光臨!”

“在全市都大名鼎鼎的民營企業家,今天終於親自見到了,幸會關總!”

“趙鄉長過獎了,你請坐,我以前好像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