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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9-14:56

手機上清楚的顯示着現在的時間。

凌白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時間回到十年前。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周圍的環境莫名的熟悉。擺放整齊的花盆,綠植,收銀台上的乾花,佛經,連手裡屏幕碎裂的手機都和記憶里如出一轍。

“1月19,如果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會有人上門洽談轉讓的事情了。”凌白皺了皺眉,強大的心臟很快就接受了穿越or重生的事實。

這肯定是重生回來力挽狂瀾拯救花店的劇情,不然為什麼偏偏重生回了這個節點。

凌白走出不足二十平的花店。

下午的陽光略帶着絲絲的暖意,門外的街道上環衛工人拉着斗車從他面前經過,不一會便揚起大片的塵土。

農貿街的衛生還是那麼髒亂差,在這個小鎮上,隨手亂丟垃圾是件很正常且理直氣壯的事情。

“只是苦了月薪只有六百卻早出晚歸的環衛工了。”凌白搖了搖頭,卻又突然失笑,他現在有什麼資格同情別人呢?

花店的玻璃門上貼着張A4紙,上面寫着‘低價轉讓,一萬全送,有意致電凌先生186****4045’。

“此處應該改成凌老闆才對。”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凌白的思考。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面歪歪扭扭的顯示着一連串陌生的數字。

“喂,你好,我是凌白,哪位?”

“喂,凌先生,你好。我是為你好保險的工作人員耽誤您”

“不需要,不買,謝謝。”凌白直接掐掉電話,推門走進花店。

收銀台就是從網上淘來的一張普通書桌,當時記得是花了一百來塊,自己簡單組裝了下,就臨時湊合用了,沒想到它還硬是堅挺了半年。質量不錯,現在應該可以去給個好評了。

凌白坐了下來,準備打開購物軟件追加個評價,再和客服商量下能不能把半年前答應的好評返利兌現一下。剛解鎖破碎的屏幕,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桌上的報紙。

紅色正楷標題上寫着——青城霹靂掌vs八卦烈火棍,小天位境界的戰鬥!

虔城日報什麼時候頭版會報道武俠的東西了?

凌白楞了楞,放下手機,拿起報紙掃了眼-

昨夜凌晨三點,虔城兩位晉陞小天位的高手在章江大打出手,根據現場傳回的畫面,本台武術指導,同為小天位境界的金老先生指出,兩人所用的分別是八卦烈火棍和青城霹靂掌兩種珍稀武技

小天位?武技?

凌白拿起報紙,自語道:“現在連虔城日報都能盜版了?”

“等瞪燈瞪登蹬等凳噔”

設置的Nokia經典鈴聲響起,凌白拿起手機。

“不買房,不借錢,就這樣。”

說著,他又要掐斷無聊的騷擾電話。

“等等,凌先生,你是要轉讓店鋪是嗎?”手機那頭響起一道溫厚的中年男聲。

“表弟,不要亂動表哥的手機。”凌白對着前面的空氣喝罵了句,迅速拿起手機貼在耳朵上,“你好,我是凌白,請問有事嗎?”

“凌先生你好,我在虔城轉讓上看到你要轉讓花店是嗎?”

“嗯,是的。”

“和帖子信息上寫的一致,真的是一萬塊嗎?”

“沒錯,童叟無欺。”

“好的,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您這裡看看,合適的話我們再談下一步。”

“你貴姓?”

“我姓王。”

掛斷電話,凌白在號碼上打了備註,心裡不禁有些失落起來。‘深寒花店’是他半年前用卡上所有的積蓄開的,由於店面偏僻,旁邊是廢棄的和尚廟,生意一直不太好。他曾經也想過換到市中心去,可實在割捨不下這間店面——這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在十八歲成人那年,父母雙雙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凌白一邊靠着爺爺奶奶的資助,一邊勤工儉學讀完大學。畢業後回到虔城,對人生感到迷茫的他毅然選擇利用父母留下的這間店面開了花店,一方面為了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一方面為了等待失蹤的父母回來。

嘆了口氣,凌白看了眼短信里的銀行信息,上面顯示的餘額仍是尷尬的2680.5塊,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越而無限增長。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把店面轉讓,不用負擔房租,只需要每個月交些水電費,勉強還能支撐的下去,但年邁的爺爺奶奶已經操勞了一輩子,他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的晚年過的舒服些。

“不管怎麼樣,既然回來了,就不能再讓這些成為遺憾。”凌白捏了捏拳,起身開始整理花店裡的物品,很多鮮花都已經枯萎,他準備修剪好做成乾花,到時候再低價甩賣出去。

乾花的利潤比鮮花要高几層,所以哪怕是生意冷清,他也不用擔心鮮花枯萎造成成本損失。

“老白,花店轉讓出去沒有?我已經給你物色好了工作。”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個面相老成的青年推門而入。

葛新是凌白的死黨之一,家庭背景不錯,父親是鎮上派出所的所長,他自己也是所里的警員。

“你不會是想讓我來你們這當協警吧?”

葛新穿着嶄新的警服,看起來精氣神十足,他楞了楞,搖頭失笑,“什麼時候會未卜先知了?我和我爸打了招呼了,正好鎮上也要招收一批協警,我就推薦了你。2500的底薪+績效,五險一金,最關鍵的是還有機會轉正職。不過話說在前頭啊,這不是走後門,你也得去做體能測試。”

“就我這身板怎麼去為人民服務啊?”凌白指了指自己瘦削的身板。183的個子卻只有60kg,典型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類型。

“怎麼那麼多廢話呢?我已經給你報名了,到時候測試的時候我通知你。”葛新湊到凌白面前,低下頭,小聲說道:“轉了正職就有機會到市裡去進修,學到高深的武技,難道你想一輩子守着這間店面?”

進修?又是武技。

凌白不由看了眼葛新,桌上的盜版虔城日報不會就是這傢伙塞來的吧?

葛新被凌白盯得有些發毛,挑眉說道:“別用你那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跟個神經病似的。”

難道不是嗎?作為人民公僕神神叨叨的,沒個正形。

凌白知道他是好意,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口頭上應承下來。葛新這才急匆匆的離開,說是所里還有任務要執行。

“除了巡邏還能有什麼任務?搞的像是捉拿要犯似的。”凌白無奈的收起鐵皮剪,看了眼面前已經有些乾枯的菊花。菊花不適合做乾花,有些人忌諱這個,現在離清明還有段時間,看來是沒用了。

他把整把修剪好花枝的黃菊捧起,推開門走到街上。

隔壁店鋪開麵館的張大叔叼着煙走了過來,見到凌白,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小凌,我說乾脆你這店面轉給我得了,我給你一萬五,房租另算。”他看了眼凌白手中的那捧黃菊,嘀咕道:“你這小子又要扔花?多可惜啊。”

“要不送你?”凌白嘴角微微上揚,把菊花遞到張大叔的眼前。“我這店面風水不好,轉給你,你也不敢接啊。”

張大叔連連擺手,送菊花算是哪門子事,他還正當壯年呢。聽到凌白說風水問題,他縮了縮脖子,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挨着那廢了香火的破廟旁邊,風水能好嗎?你瞧瞧挨着破廟右邊那家店,好傢夥,聽說,那老闆家裡又死了倆。”

信口胡謅的話愣是被他說成了妖魔鬼怪,凌白不由有些無語。生老病死不就是常態么,和風水根本不搭架。

張大叔深深的吸了口手裡捏着的香煙,一臉惆悵。

“你惆悵什麼啊,跟你有什麼關係。”凌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店門前的垃圾桶。

“要不你拿着花去拜拜菩薩?也算是上供了些香火,南山新開了家寺廟,聽說是虔大畢業的博士生,老靈光了”張大叔仍舊在後面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凌白捧着黃菊的手僵在空中,轉身往旁邊的破廟走去。扔了也的確是怪可惜的,這麼些年他也沒燒過香拜過佛,偶爾門前許個願也不錯。

“小凌,你往哪兒去?這破廟不靈光,得去博士生主持的寺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