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午夜十二點。

凌白一個激靈睜開眼睛,。不是眨眨眼悠然醒來,而是直挺挺的醒過來的。眼帘‘咔嗒’睜開,好似詭異的提線木偶娃娃。

眼前一片漆黑,手機上的時間清晰的顯示00:00——一個一切歸零重新開始的時間。

他很少會在凌晨驚醒,尤其是恰好正點。異樣的情緒頓時從心底升騰而起,並瞬間瀰漫至全身。

從虎笑嶺回到家,吃過晚飯,他收拾了件衣服來到了鎮上唯一一家酒店開了個單間。

恰在十二點整,冬日的冷月隱匿在槐樹從背後,露出陰森詭異的面孔。月光在章江河面上投下一片倒影,光亮照亮着整個房間,活像一隻蒼白的纖細手掌,刺向房間薄薄的窗帘指向他。

撇過頭,一張面無表情的慘白面孔直勾勾的瞪視着他。

她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凌白面前,兩張臉間的距離不過是幾公分,凌白甚至能看清楚她臉上的毛孔和一塊塊腐爛的碎肉。

“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謝謝提醒,我該起來練功了。”凌白臉皮抽了抽,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按在面前那張慘白的臉上捏了捏。很真實的觸感,僵硬且森寒。

披頭散髮的女人臉上浮現起一抹愕然,沒有瞳孔的眼球轉了轉,好像要從眼眶裡掙脫出來。

“我就不開燈了,別怕,不過別打擾我,我怕我會忍不住錘你的。”凌白咧嘴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一尊迷你的暗金色光頭娃娃。

光頭娃娃體表鍍着一層銅漆,臉上的表情冷峻,作雙手合十狀。

慘白女人眼球翻動,畏懼的往後縮了縮。

“你覺得我用這個砸你的頭會怎麼樣?”凌白拿着銅人,在她眼前晃了晃。

人影消失。

天花板上垂落下一大片黑色的乾枯頭髮,她伸長了脖子,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凌白。

把銅人隨手一扔。

砰的一聲,一個全身塗滿銅漆的和尚突兀的出現在房間里。他朝凌白行了一禮,沒有說話,縱身一躍就出現在了凌白面前,簡單的揮拳,命中凌白的面門,把他砸飛了出去。

“好痛啊。”

凌白感覺臉上的骨頭都被砸碎了一般,在銅人面前,他連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對方的速度、力量恰好壓制他一截。正想着,銅人已經欺身而上,單手攥住他的腳踝,把他拎了起來,朝着天花板上狠狠的撞了過去。

連帶着伸長脖子的慘白女人都被牽連,臉上的腐肉大塊的掉落,露出裡面森寒的白骨。

凌白整個人壓在女人身上一起撞在了天花板上,隨後重重砸在床上。

******

隔壁房間,一對中年夫妻剛剛偃旗息鼓。妻子意猶未盡的用紙巾擦拭身下流出的乳白色水乳,抱怨道:“這次怎麼這麼快?”

丈夫靠在略微有些發黃的床靠背上,點了根煙,一臉憂鬱,“在工地上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出來,一時間沒忍住。”

“啊”

隔壁響起凌白痛苦且又銷魂的悶哼。

“啊~啊~”

持續不斷的呻吟加上不時響起的床板碰撞聲,讓背後的白牆都有些顫抖起來。

“瞧瞧人家多威猛。”妻子幽怨的瞪了眼疲軟的丈夫,有些艷羨的盯着白色的牆壁,好像能穿透紅磚看清隔壁房間的戰況。“她應該會很滿足吧。”她如是想到。

“要不再來一次?”妻子有些按捺不住心底躁動的心緒,翻身跨坐在丈夫腿上,殷紅的嘴唇慢慢的靠近下半身。

“不要吧,明天工地上還有很多事呢。”丈夫一臉驚恐,連嘴上的煙都耷拉下來,垂頭喪氣。

妻子不管不問,賣力且動情的動作着。

五分鐘後。

“嘴巴都酸了,還是垂頭喪氣的,算了,睡覺了。”妻子鑽進被窩,側過身,臉色幽怨的開始睡覺。

丈夫深深的嘆了口氣,重新點了根香煙吞雲吐霧。

隔壁房間斷斷續續的乒乓聲持續了一晚,直到凌晨三四點才停下。

第二天,兩夫妻頂着黑眼圈從房間離開,路過隔壁時,妻子白了眼丈夫,埋怨道:“下次不來了,吊了我一晚上胃口,隔音太差了。”

********

凌白一臉疲憊的睜開眼,看了眼手機,早上八點十五分。

微信有數條未讀消息。

奶娘桂英連續發了幾條搞怪的表情,大意是‘在哪兒’‘回話’之類的意思。

最後一條終於打字了——“徹夜未歸不是好習慣,請予以改正,速度回家認錯。”

掙扎着爬起,昨晚被銅人折磨了大半夜,全身肌肉一陣酸痛,披散着頭髮的慘白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砸不見了。

“關鍵時刻,連個同甘共苦的女鬼都沒有。”凌白嘆了口氣,默默的起了床。

找到鑰匙退了房。

凌白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人,整個小鎮瞬間充滿了生氣。

連接兩岸的老浮橋上,漁民擺着新鮮的河魚大聲叫賣着,引來過路人的頻頻注目。

“今天逢圩?”凌白記不太清楚農曆的日子,隨着人流慢步徜徉在圩鎮上。

如果說小鎮是偏於一隅的僻靜角落,那麼,每逢圩日,鎮上的熱鬧程度完全可以和市區的鬧市相比。周圍村子的農民在生活的許多方面都依賴於集市,他們把農場和手工業結合起來,進行多種經營,提供豐富的產品。

人們把自家富餘的大米、花生或水果等一些列的農作物挑上圩鎮,找個顯眼的位置坐下,換些現錢在鎮上的商店買些糕點、吃食以及小孩的玩具。

離農貿街越近,人流也就愈加洶湧。

凌白在人群中穿梭着,不時看看賣假藥的狗皮膏藥,不時駐足觀看賣菜刀的吹噓他家菜刀的鋒利之處。形形色色的東西別開生面,目不暇接。

奶奶桂英坐在門口,面前擺着一個大紅色的臉盆。白氣裊裊的煙霧下是一隻剛被割喉放血拔毛的土鴨。

“我回來了。”凌白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看向奶奶,“今天什麼日子還能吃上啤酒鴨?”

“你還知道回來啊。”奶奶桂英放下手中的活計,瞪了眼凌白,“孫媳婦呢?在外面睡了一晚上就你一人回來?白瞎我大早上在市場買只公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