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這兩人說的是真的,那自己進去通報,就算討不來一個大功勞,卻也是無錯的……
想着,他便道:“我可以幫你們進去通報通報,但若是你們說的假的,我可事先提醒你們,欺騙了虎爺的,從來沒一個好下場的!”
柳大柳二聽到最後一句,渾身一顫。柳大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低頭哈腰道:“明白明白,我們明白,謝這位小爺提醒,謝謝,謝——”
矮個男子擺手,“小爺當不得,兩位等我消息。”
話落,他微微拱手,轉身離去。
此時日頭已升至高空,再過半個時辰,便是正午時分,王傳虎起居的院落內,王傳虎卻正吃着今日第一餐飯,這是他的早餐。
他身旁站着個兩腿打顫的少年,正給他布着菜。
他瞥了眼少年那打顫的雙腿,笑了一聲,少年拿筷子的手一抖,險些將新夾的一筷子菜抖落在桌上。
這少年便是沈鐵木,昨夜王傳虎又折騰了他一夜,他現在不止私處疼痛,雙腿也酸軟無力着。
對於王傳虎對他的這種行為,他一開始只有恨和怕,現在卻是又恨又怕,又喜歡那種奇妙的感覺……
發覺自己又將人嚇着了的王傳虎,正要抬手去拍拍他的臀,以示安撫。
這時門外站了一個大漢,“虎爺……”
王傳虎皺了皺眉,心下不悅。
大漢跟着王傳虎久了,就算低着頭,也能感覺到王傳虎的不快。
他為自己捏了把汗,但他人已經站過來了,話就得說下去,不然一樣是要受罰。
希望他帶來的消息能讓虎爺滿意,這樣不說罰,他怕是還能拿到獎賞。
虎爺雖動不動就愛懲罰下邊的人,但他們一旦立了功,那獎賞也是非常豐厚的,若不然這些年,他們也不會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卻仍堅持留在虎爺身邊……
“虎爺,外面有兩人拿着張賣身契來找您……”
王傳虎喝着碗里的粥,不出聲,也不知有沒有在聽。
大漢卻知道,他這是在等着他把事情說清,說得讓他感興趣,感興趣到能蓋過他被人打攪了用早飯的不快。
“他們說那賣身契是東鎮郊外,那酸筍作坊的東家的。”
王傳虎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將那口準備送進嘴裡的菜放回碗中,他放下筷子,抬眼去看那大漢。
深沉的目光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酸筍作坊的東家怎麼會有賣身契?”說著,他轉頭去看沈鐵木。他記得沈鐵木說過他有個堂妹的夫家便是那酸筍作坊的東家,而且那堂妹與他家斷絕關係時簽下的便是賣身契。
沈鐵木忙低頭彎腰,“爺……”
“你那堂妹叫什麼名字?”王傳虎道。
沈鐵木恭恭敬敬道:“回爺,她叫沈嵐娘。”他心裡有些期盼,期盼來人帶來的那契書,便是沈嵐娘的,這樣他就可以看到那小賤人跟段家人倒霉了……
得罪過他的,他通通不會讓他們好過!包括……他餘光偷偷掃向王傳虎,那眨眼又垂下的眸子中是王傳虎看不見的洶湧恨意與毒蛇般的陰冷。
王傳虎已經轉頭對大漢道:“你先去看看,那賣身契上是不是沈嵐娘這個名字。”
大漢恭敬退下。
不多時便又回來了。
“爺,那契書確實是沈蘭娘的。”
沈鐵木聞言,心裡一喜。
王傳虎面色也微微有了些鬆快。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道:“將人帶進來吧。”
大漢心裡一喜,心知自己又要立功了,便抑制不住的微揚聲應道:“是”。
聲落,眨眼人便消失在門口,有功勞可撈,他不抓緊些,萬一被人截了去咋辦?
柳大與柳二被帶進了王傳虎府內的會客正廳。
他二人已經進了大廳,卻不見主人家,半盞茶後,王傳虎才出現在了正廳中,沈鐵木吃力走在他身後,除去沈鐵木,還有四個大漢,如護衛一般護在王傳虎左右。
柳大柳二見來人派頭不小,便知是他們要找的正主,他們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又害怕的點頭哈腰,恭敬道:
“虎爺”,“虎爺”。
王傳虎見二人皆蒙了頭臉,便不快的皺了皺眉。
他自坐到主位上。
柳大柳二仍站着,王傳虎沒讓他們坐下,他們自然不敢坐下。
王傳虎一進門,柳大柳二便感覺到了壓力。在外頭曬了一上午太陽的柳大柳二,原本還覺得這屋子的溫度和外頭比起來正好。現在被這壓力一影響,他們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怎的,瞬間便出了滿頭的大汗。
他們擦着汗,正躊躇着怎麼開口,卻聽王傳虎開門見山道:
“聽說你們帶了張賣身契來找我,賣身契呢?拿來我瞧瞧。”
柳大柳二微微一愣,柳大瞬間反應過來,心裡雖緊張害怕,卻也沒亂了陣腳。
“虎爺,我們保證這契書是真的,只要虎爺肯買,我們立即雙手奉上。”
“呵……”王傳虎輕笑一聲。
“你們想賣多少銀子?”
柳大柳二對視一眼,戰戰兢兢的抬起三根手指,哆嗦道:“三三萬兩……”這是他們之前談好的,三萬兩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光想着,他們便激動不已。
王傳虎嗤笑道:“胃口倒是不小。”
柳大柳二心裡一抖,卻堅持着不去改價,日後虎爺將酸筍作坊開起來,還不知能掙多少銀子呢,他可不會不虧。
“虎虎爺,這這價錢不高,您若是能拿捏了那丫頭為你所用,日後作坊開起來,憑您的能力,定能日進斗金。”
王傳虎聽了面無表情,好似不為所動,他只疑惑道:
“你們怎麼知道那小姑娘會做酸筍?她既然是奴籍,那段家人怎會讓她一個身份低賤的人知曉其中關鍵?”
說到這個柳大便來了勁,也不哆嗦了,他本來就對沈嵐娘這麼一個小丫頭的所作所為感到稀奇,當然樂意與別人討論這小丫頭的事,特別是別人都不知道,他卻知道的事,他興沖沖道:
“虎爺,你怕是不知,那酸筍一開始便是那丫頭自個折騰出來的,段家長輩最初還反對來着,誰知後來竟讓她一個小丫頭做出了成績,這才有了後來的作坊。”
王傳虎這時眼裡才有了好奇,他又轉頭去看沈鐵木,這事可沒聽沈鐵木說過……
他那一眼,使得沈鐵木頭皮一麻,忙解釋道:“爺,這事我不曉得……”
王傳虎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他現在更想看到那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