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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驟然一冷:“別忘記了,你再怎麼和夭夭關係好,也只能是姐妹。而本王,才是最終伴她終老之人。你何苦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害了夭夭一生。”

彷彿被踩中了尾巴的兔子,隨唐心站起身,滿臉暴戾。

不等她發火,君幕又冷着聲音道:“夭夭需要休息,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渡送些許內力,桃夭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紅暈。應該是做了什麼噩夢,整個人雖在昏迷中,身體卻是緊繃,秀氣的眉頭皺着。

君幕安撫似的撫摸桃夭眉心,低頭親了頭,掖好被褥,起身離開。

外面早已是暮色四合,黑夜一點點侵蝕白天零散的光晝,吞噬夕陽僅剩一點的殘缺。

君連城幾人去抓野味已經回來了,老遠便聽到幾人大笑聲,聽着很少歡快。

桃夭的確睡得不好,夢裡她又回來了上輩子。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在家中等着心意郎君到來。

等啊等,盼啊盼。

從青絲到了白髮垂頭,院子里的桃花開了又零落,一年復一年朝暮。

她等的那人啊,一直遲遲未歸。

直到最後自己成了鬼,四處漂泊,有幸來到多年前。看到君幕被藏在一片五毒之中備受折磨,疼的臉色都白了,頭髮一點一點被這些毒東西啃噬,嘴唇都咬破了,死命撐着。

最後她又看到了滿頭白髮躺在床上的自己。

君朝來了,眼底含淚,表情凝重。他透過鐵籠低頭不知道與君幕說了什麼,只見君朝不停點頭,眼角垂着的淚終是落下,而備受煎熬的君幕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

她伸手摸了把臉,竟是模糊一片。

如果不是做夢,她覺得自己的心應該很痛才對。

她看到君朝拿劍刺開君幕心臟,活生生取出君幕心臟,血流的滿地都是。她看到君朝捏碎了君幕的心臟,放在了已經死了的自己嘴裡。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模糊不清又真假難辨。

而她什麼都做不了,拚命擺手,嘶吼吶喊,卻沒有一個人理她。她就像是一個透明人,真假存在與虛幻世界,徹徹底底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別,別,不要啊!不要!”

桃夭大喊一聲,猛的睜開眼睛。

屋內一片歲月靜好,夜色來臨,亮了燭火。

心慌的厲害,身體軟的不像話。桃夭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氣,像極了一條瀕死的魚。

她抖着手指探向自己脈搏。

記得之前君幕萬般囑咐過自己千萬不能把脈,說是家中習俗。她也覺得自己身體沒毛病,便聽了,細細算來已經有半月未碰。

君連城幾人得了野味兒忙着向君酌和皇后炫耀,個個說的胡天海通。

君酌看着幾個孩子玩的開心,也未責怪夜裡去山打野味兒一說,只叮囑幾人下次萬不可這樣。

“父皇不知,今年這裡的野雞野鴨什麼的特別多,兒臣和五哥不過隨意射了幾箭便得了三隻野雞。”君連城興緻未消:“等明天狩獵大會兒臣也要參與,說不定還能拔得頭籌,為父皇爭光呢。”

君酌爽朗笑笑,招了招手示意君連城過來。

“就你呀,拔得頭籌不要緊,還有你大哥和四哥,你覺得這事有戲嗎。”

君連城一懨,拉慫着腦袋窩在君酌懷裡:“父皇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兒臣好不容易決定參加狩獵,父皇您就不能給兒臣一點勇氣。”

“莫說大哥和四哥,你能比得過我嗎?”君逸眉眼高傲:“再者,不說我。還有洛磬婕小姐,希宴白大哥和最不擅長騎射的洛之靖。你說說皇妹你能贏的了誰。”

三人忍笑未言,君逸說的實在句句屬實。

君連城雖喜江湖之事,畢竟生在皇家,嬌生慣養慣了的。哪裡比得過幾人自小便學。

君連城方才還有知道自信的心現在是碎成渣了,她惡狠狠瞪了眼君逸,瞥了眼一旁乖巧寧靜的希漣雪:“反正還有人比本公主差勁。”

君逸眨眨眼:“皇妹你是在說皇嫂嗎?”

君連城立馬瞪眼:“誰說的是皇嫂,十哥你可別胡說八道誣賴我。”

希漣雪苦苦一笑,瘦弱的身子無聲避在希宴白身後,惹人憐惜。

這些人中就她不會騎射,不是桃夭,就只有她了。

“哼,本皇子看皇嫂文文弱弱的,動不動便睡,壓根啊一點武功都不會。”想到桃夭整日與君幕黏在一起,君逸避不得語氣發狠。

還是世家之一,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頭,怎麼的就這麼弱不禁風。

“你大哥那是心疼你皇嫂,不舍的她勞累。”皇后笑着說:“聽你們說的盡興,怎麼不見幕兒幾人?”

“不知,大哥和四哥都在一塊兒,方才沒跟着我們一起去。”

皇后皺皺眉:“他們該不會自己去了吧?”

希宴白搖頭:“回皇后娘娘的話,應該未去。樹林入口只有一處,夜黑了,以防遇到麻煩,宴白和公主皇子都是在來時路上抓的野味,自始至終都未有人走過。”

話說到這份上,幾人便出去尋君。方出帳篷君連城和洛磬婕便聽到有兩個正在準備晚飯的廚子說些什麼,她隱隱聽得是四王爺和江湖來的那個女子打起來了。

君連城立馬湊過去繼續問:“方才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什麼四皇子與隨唐心打起來了?”

兩個廚子被嚇了一跳,生怕君連城責怪他們背後詬人話罪過,忙認真回答:“奴才見過連城公主,洛磬婕小姐。”

“免禮。”君連城兩手一揮:“本公主問你倆方才四王爺和隨唐心怎麼了?”

“回公主的話,方才奴才見到四王爺和隨唐心姑娘打起來了,場面十分激烈。隨後奴才找到幕王爺準備告知,誰知道王妃沖的更快,只是還未到,老遠看着四王爺和隨唐心姑娘打架直接昏了過去。”廚子誠惶誠恐說著,又道:“幕王爺抱着王妃離開了,四王爺在帳篷外待了會兒,隨唐心姑娘出來後兩個人又打了一架,現在……現在都在太醫那裡包紮傷口。”

君連城:“……”

洛磬婕:“……”

這麼厲害的!

都見血了。

君連城頓時覺得此事不簡單,不好耽擱忙同洛磬婕跑到君幕休息的帳篷外。

帳篷外有些一方木桌和幾個凳子,君朝和隨唐心就這樣靜靜坐在凳子上,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