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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逸抽了下鼻子,無力的嗚咽兩聲,硬生生把淚水咽下。

他自然知道哭沒有用,這種甚至是懦弱。可又能如何,兒時經歷喪母之痛,他已是成了孤兒。如今好不容易適應新的娘親,老天爺卻告訴他這人只是在利用他,對他的好,都是有目的。

太難受了,好難過。

君幕也是心疼,勸道:“其實林才人還是很愛你的,最後特意叮囑你莫要前去樹林之中,為的不就是想護你周全。逸兒,人人都有難言之隱,無論錯的對的,都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務和職責。人生兒在世,都想安康活着。大哥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是皇子,天之驕子,身份與普通人不一,註定這輩子背負的東西與常人不同。”

“只是一個身份而已……”君逸呢喃了句,擦了擦眼淚,仰頭笑道:“我知道了大哥。”

君逸摸摸他的頭:“走吧,去吃飯。聽王公公說你都幾天未進水食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都聽大哥的。”

傍晚雨淅淅瀝瀝大了,桃夭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被君幕抱着去了大廳用膳。

畫雅芙正幫着幾人盛粥,看到桃夭做的位置,立馬從懷裡拿出一粒泛着紫色的藥丸放進粥里,遞到她跟前。

桃夭看了眼,猜着也是一些壓制她病症的丹藥,也沒多問,端着碗等着人齊便吃了。

隨唐心來了便摸她的額頭,又捏了捏臉,確定有些紅潤後這才放了心。

桃夭看的無語,低頭扒了口飯。

“明日我便和陸離離開了,你們要去煙雨城,不怎麼與我倆順路,我便同陸離先走一步。”畫雅芙幫陸離夾了塊兒辣子肉,笑道:“我想和陸離去塞北看看,聽說那裡空氣特別好,天很藍,水很清。這一去會很長時間不會回來,你們各自保重。”

她瞅了眼君幕,挑眉:“特別是你君幕,你若是再這般不小心,下次恐怕便不會有這麼好運,有陸離趕到救你家王妃了。”

君幕握住桃夭的手,淡道:“定不會。”

隨唐心刻意忽略二人親密舉止,扭頭扒飯。

畫雅芙了着笑道:“就你啊,但願說到做到吧,夭夭這麼討喜,你若是錯過失去了,可有別的人要喲。”

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隨唐心,她輕輕喝了口粥。

飯後桃夭很快便睡了,君幕從她房間里離開後便來到院子里,喚了風雅和安陽過來。

“主子,恕在下多問一句,您當務之急不是應該為夫人療傷嗎,怎麼想的找天真書了?”

安陽躊躇片刻,終是將心裡困惑說出口

君幕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冰冷無情。風雅忙碰了下安陽,示意他趕緊賠罪。

這人是瘋了不成,主子最忌諱的便是多言!

安陽咬咬牙,自然知道這事是不對的,可他心裡太困惑,忍不住便問了。

“你去找便是,到時候都會知道。”

安陽已經做好了被痛斥,被責罰準備,意料之外的君幕未沖他發火,只是很淡的說了句話。

安陽應了聲,離開了王府,他的眉頭鎖的更緊。

風雅拿着胳膊肘碰安陽,低聲道:“今兒你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安陽嘆了口氣,說:“我總覺得王爺對王妃有點,有點……”

“為了那人吧。”風雅接下他的話,微微眯起眼睛:“安陽你要明白,主子是王爺,是常笑客樓主。他的身份註定不一般,這一路走來必定有舍有得。有些人註定要成為墊腳石,犧牲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風雅都這般說了,安陽心裡那個猜測隱隱便落實了。只是事情到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感嘆:“桃夭姑娘這麼好個人,我有點不忍心。”

風雅拍拍他的肩,悵然嘆了口氣:“得了哈,這是主子決定的事情,咱們這些做下屬的,就別過問這麼多了。走走走,喝酒去。”

次日天果然晴了,一輪太陽高照,天有些灼熱。

離開京城時,君連城不知從哪裡探得的消息,死活都要跟着君幕一同離開。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都用上了,抱着馬車不願撒手。

“讓她跟着吧,不然需要鬧到猴年馬月。”

君幕狠狠瞪了眼哭鬧的君連城,衣袖一擺:“就屬你能鬧騰,快點上馬車,天黑之前可要趕回煙雨城。”

君連城嚎啕大哭的臉立馬揚了笑意,吧唧一口作勢就要去親君幕。

君幕嫌棄的避開,扶着桃夭上了馬車。

三個女子同坐馬車上,嬉嬉鬧鬧不斷,一路走的很快。低調樸素的馬車緩緩駛過大街小巷。

君朝遠遠盯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緊握了拳頭。

他轉頭回到府里,路上碰到了正準備進酒樓喝酒的安陽和風雅。

鬼使神差的他便跟了上去。

風雅不客氣的點了最好的女兒紅,又要了幾碟子小菜。

“安陽你吃什麼?”

“隨便。”

“那就這幾個,要辣點。”

小二一一應下,忙着招呼去了。

這家酒樓做事很利落,不過眨眼便上來了飯菜。

一桌子精緻可口的點心和佳肴,香氣撲鼻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風雅便未安陽倒了杯酒。

安陽拿起酒便喝,一口悶了一整杯酒。

風雅也為自己斟就一杯,見到安陽這種粗魯動作,嘖嘖道:“這是酒,不是水。你這樣喝着,還有什麼意思。”

安陽神色有點痛苦,握着酒杯倒是也未繼續續下第二杯:“我就是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了,咋的主子就是放不下那人啊。桃夭姑娘多好的女子啊,又十分喜歡王爺,性格開朗討喜。王爺……王爺他……”

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重重嘆了口氣。

風雅端着白玉酒杯喝了一小口,淡道:“問世間情是何物,只讓人生死相許。你這般想只會給自己平添煩惱,不如放淡些好,好生為主子做事,血腥也好,平淡也罷,最起碼還活着。”

這話安陽是不理解的,“風雅,我有時候都覺得你這人太無情了。人生而為人,強者生存這話都知道。可總有一些人生便弱小,需要別人保護。可那人不管做了什麼,命都是自己的,怎麼可以隨意讓別人操控呢。”

風雅斜着眼看他:“這就是世道。像你我這種人,早就應該明白的。”

頓了下,他道:“可知今年我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