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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恣凜笑的頗帶好意,目光投向了厲崢衍。

厲崢衍渾身一陣,只等厲稷開口。

厲稷呵呵一笑,道:“長兄如父,最終還是要看大周。”

除去一些豐收還有旱災事情,朝堂之上很快就下朝了去。

一些官員還圍着厲崢衍,賀萬青笑着過來了,官員們紛紛問到:“賀公公怎麼來了?是皇上還有事情?”

賀萬青抿唇笑着,太監特有的尖細嗓子在他這裡算不上難聽,或許在某些人的耳里,這簡直是天籟之音。

賀萬青笑道:“皇上請厲將軍過去,詢問一些戰場上的具體事情呢。”

厲崢衍眉頭一皺,嘴上說道:“各位同僚,本將軍先行一步。”

“厲將軍請,厲將軍請。”

等和人走遠了,賀萬青還在笑着,他輕聲道:“老奴這回去的正好,要再去的晚些,厲將軍可要頭大了。”

厲崢衍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看賀萬青順眼過,他只道:“賀公公說的是。”

那群官員纏着厲崢衍,都在推薦自家的女兒,要是賀萬青再去的晚一步,那些官員女兒的畫像都要被送到厲府去了。

上書房內,剛泡好的頂級龍井端了兩盞進去。

厲稷端起蓋碗淺抿一口,賀萬青進來報道:“皇上,厲將軍來了。”

“讓他進來。”厲稷沉聲道。

“是。”賀萬青退了出去,順手讓宮女太監們統統出去了。

厲崢衍進來,剛要跪下行禮,上頭厲稷幽幽飄來聲音,道:“坐,嘗嘗剛泡的龍井。”

厲崢衍面色一沉,嘴角抿着不知喜怨。

見厲崢衍遲遲不肯坐下,厲稷反倒把蓋碗端到了他面前去,這下厲崢衍不坐也得坐下,厲崢衍道:“皇上請臣過來,有什麼事情?”

“你……”厲稷剛說出口,不知後面要再說些什麼,就給憋了回去,他噓咳一聲道:“皇后還沒有死心,樓月的公主再過十天就會到了,皇后應該會讓你再陪着那公主玩樂。”

厲崢衍頗帶愧疚之色,“微臣只是一介山野民夫,不懂風趣,恐怕只會讓公主殿下失望了。”

厲稷放下蓋碗,帶着厲色道:“你現今是當朝大將軍,莫要說自己是山野民夫。”

厲崢衍冷笑道:“皇上說的是。”

“唉。”厲稷嘆氣一聲,不知什麼時候起,身上的威嚴之色褪去,現在像是一個勞累的中年人一般無所精力,厲稷道:“沈天雲恃才傲物,沈鳳君和太子自幼定親,不久之後,沈天雲只會權勢更大,我今日沒有在朝堂之上宣布,崢衍……”

這裡頭話中有話,厲稷已經年老,不像過去那般呼風喚雨,厲崢衍忽然跪地,抱拳道:“陛下,微臣出山是為了給大周分憂,百姓造福,陛下請說。”

“崢衍……”厲稷又是心酸一聲,眼中頗有不忍之情,他道:“坐吧,這裡只有我們兩人。”

“是。”厲崢衍面上一沉,神情難辨,剛才那一句,厲稷用了你我二字,這軟墊或許太過柔軟了,有些坐立難安。

厲稷道:“我朝左丞相之位一直空缺,這個位置……朕是一直留給你的。”

厲崢衍眉頭擰起,這是什麼意思,當然知道,沈天雲憑藉女兒是鳳麟身份,滿十八之後就要嫁給太子,這樣的身份未來的國舅,朝中官員當然會巴結,厲稷的想法,就是要厲崢衍去制衡沈天雲。

厲崢衍有些為難之意,道:“皇上,崢衍乃是一介武官,左丞相是文官之職,皇上此番做法,會引來天下非議。”

“天下……呵。”厲稷冷冷一笑,他一直在盯着厲崢衍的面具,那面具就像是穿腸的毒藥一般,他道:“天下人可不會非議你,你給天下帶了休戰,百姓感激你還來不及,非議的只會是朝臣!”

“正眼,你說過,你下山就是為了大周的百姓,大周的安寧,現在大周沒有戰事,可大周還有上下官員需要你去制衡,否則大周不會安寧!”厲稷越講越烈,厲崢衍必須接下左丞相的位置!

厲崢衍道:“是皇上抬愛。”

“朕……”厲稷忽然帶了一絲愧疚,他又道:“厲將軍大功於天下,必然不會看着因為官員的問題,引起百姓的不信,這個位置,朕從五年前就一直給你留到了現在。”

厲崢衍微微一動,心中波濤洶湧,連話也說不出了。

“等議和之事簽訂好了之後,朕就會在朝堂之上宣布,左丞相之職就是你的。”厲稷的話不容抗拒。

厲稷抓住了厲崢衍的軟肋,厲崢衍只得下跪道:“微臣領命。”

厲稷這才滿意地點頭,親自扶了厲崢衍起來,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從未有過,厲稷是帝王,他做的決定,絕對不允許底下的人非議。

既然他才是帝王,那麼他才有絕對的權利!

厲崢衍低垂眼眸,視線中厲稷再一次把這個茶端到了他的面前,厲稷帶着笑意,“來,嘗嘗,這個茶剛上貢的,朕喝着挺好。”

既然厲稷說好,這個茶便是真的好了,厲崢衍在厲稷的注視之下,厲崢衍端起蓋碗淺抿了一口,苦中帶甜,甜中帶苦,厲崢衍清冷道:“確實挺好的。”

厲稷欣喜地點頭,剛毅的五官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喝這茶的時候,朕就覺得你會喜歡。”

厲崢衍放下蓋碗,既然事情說完了,他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厲崢衍起身道:“皇上,沒什麼事情,微臣先告退了。”

“嗯。回去歇着也好,這些日子……好好休息。”厲稷嘴邊傻傻笑着,邊笑邊走到了自己的龍椅邊上,連厲崢衍的跪安都沒有注意到。

厲崢衍剛走出去,連東暖閣的門都沒出去,四下沒有人,賀萬青從角落裡冒了出來,手裡拿着兩個瓷壇,道:“厲將軍,這是皇上可以吩咐要老奴給您的,您帶回去。”

厲崢衍擰眉,手中的瓷壇連接都沒有接,“這是什麼?”

賀萬青嘿嘿一笑:“哎呦,您剛剛喝的那茶啊,就是這個,後宮娘娘都還沒賞呢,皇上指定說了,一定要給您,讓您帶回去。”

賀萬青着重了賞和給這兩個字,對厲崢衍的,就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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