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下面，什麼都沒有，是個木板地，周圍還有兩三個腳印子。既然什麼都沒有，這樣看起來，倒是正常的很了。
“太后，今日水酒勁道實在厲害，連您都有些吃不消了呢。”外頭傳來桑蘭姑姑的聲音，她腳步較沉，顯然是扶着樓蘭淳。
樓蘭淳腳步虛浮無力，淡淡應聲着，另一隻手的纖指揉着太陽穴，“今日這酒甘醇，味道着實不錯。只是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大的後勁兒。哀家此刻還真有幾分吃不消。”
“皇上心疼您，已經讓小廚房準備了最好的解酒茶來。”桑蘭的聲音越來越近。
她們回來倒快，秦薇薇推開窗戶，直接出去，走之前確保自己沒有留下一點腳印子。
兩人進了屋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樓蘭淳坐在軟塌上，這個軟塌上用的都是最好的狐裘粘毛，柔軟暖和。她躺在上頭，望着前頭鏤空金銅炭火盆裡頭的銀炭燒着，道：“炭火瞧着也夠，怎麼寢殿竟然和差不多了？也沒覺着怎麼暖和。”
外頭宮女端了醒酒茶來，桑蘭伺候樓蘭淳服下，道：“您不在，這裡頭總是要換換新鮮空氣的。”
今日宴飲，樓蘭淳覺得疲憊異常，她慵懶道：“行了，今日早些睡下。哀家看皇帝今日興緻不錯，應當是對哀家全然放心的，還是皇后，無論她問起什麼來，你們務必要滴水不漏。可明白了？”
“諾。”重華宮留下的侍奉的宮女太監，都是樓蘭淳的心腹，不至於被秦薇薇他們收買走。
太和宮中寢殿中窗檯邊的燭火尤其亮，宮中靜謐，若是從前皇帝皇后沒有睡覺，太監宮女們自然不敢隨意去休息的。
厲崢衍和秦薇薇寬厚，太監宮女也是人，只要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錯，都不會怎麼樣。所以早就嚴明了，按照規矩晚上留下幾個人伺候，其他都自己去休息便好。
特別夜間的時候，晚上伺候的宮女太監最是幸福，皇帝和皇后兩人在房中，也不大需要人伺候。賀明且不對比自己的乾爹賀萬青，和李德比起來，這個大太監當的是幸運無比。
秦薇薇的腳剛在窗檯前落下，窗戶直接開了起來，厲崢衍就坐在窗檯下看摺子，等着秦薇薇。他開了窗戶，外面有零星白雪落下，心疼道：“你怎麼就穿了這麼一點。”
秦薇薇爬進窗戶，脫了夜行衣拿了厲崢衍遞過來的寢衣換上，外頭寒涼，屋子裡燒了十足的碳火，她蹲在碳火邊上烤着，還順道呷了一口厲崢衍遞過來的茶，道：“也不冷，都是翻牆，一路都在跑，哪裡就會冷了。”
厲崢衍握着秦薇薇的手，把她的手焐熱了之後這才放心，小臉照的炭火紅撲撲的可愛的很，他道：“你去樓蘭淳屋子裡有什麼發現沒有？我按你說的，她送來的東西，假吃，沒有真吃下去。”
“還真有。”秦薇薇讓厲崢衍端了小廚房做的糕點過來，道：“我從她的柜子後頭，都被書籍掩蓋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長匣子，裡頭裝了十幾個瓷瓶的葯。有些葯是陳年的，有些葯聞着是新做的。”
厲崢衍知道樓月那邊擅長葯，葯的品質比大周的都要好多了，道：“你先吃一些點心，我今日還弄來了一個小玩意。”
“啥東西？”秦薇薇好奇，坐在炭火邊上，烤的也差不多了，屋子內的原本就熱乎，穿着寢衣外頭凍了凍漸漸舒適起來。
她跟着厲崢衍後頭，見他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鐵籠子來，看見裡頭的東西，立刻咦了一聲，“我的天，你不要同我說，晚上沒吃飽，把這個烤來吃啊。”
若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這東西絕度是個珍饈美味。可現在是個啥情況，籠子里隔着空間，裡頭有數只通體雪白，眼珠子透紅的小白鼠不斷在籠子里竄跑。因為屋子裡暖和，這幾隻小東西跑的倒是挺歡樂的。
厲崢衍笑吟吟，“你看，可不可愛。”
“可愛你個球啊可愛。”秦薇薇不由嫌棄。
厲崢衍將鐵籠子放在桌上，前頭放的正好是樓蘭淳送來的點心，他拿着一個長勺，弄了一點，伸進了紅標的籠子里，裡頭的小白鼠餓極了立刻跑了過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另一個籠子的小白鼠，聞了聞，碗里還有些穀物的碎片，顯然是已經吃的很飽了。
“你這是，要做對比？”秦薇薇不由問起來，若說要試毒，她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試毒的東西，為什麼要弄一個這個？
“父皇死的蹊蹺。你雖然對毒物敏感還能解毒，可是咱們也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的，樓蘭淳分開送，萬一我這個有毒呢？”厲崢衍勺子里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他又弄了進去喂他們，道：“父皇死的蹊蹺，有些慢性毒太醫也查不出來，忽然染疾暴斃，這是說給傻子聽才會相信的話。”
這麼一說，秦薇薇也覺得有道理，畢竟秦薇薇是抗毒，若是把身體日益掏空，不是毒藥的話，她也沒有辦法。
“我拿了幾顆葯回來，這些東西，明日母親來了，想辦法讓母親幫忙拿去檢測一下。”秦薇薇不敢交給太醫，怕走漏風聲就不好了。
自己雖然把持後宮，誰是樓蘭淳的親信還不清楚，若是被樓蘭淳的親信發現了，可就功虧一簣了。
“明日我還要議政，樓月邊境忽然多了許多人，總覺得，有蹊蹺。”厲崢衍是軍事出身，這方面的事情，最敏感不過了。
外頭雪下的越來越大，不一會已經堆起來了，秦薇薇深吸一口氣，來了這麼久，希望這事情也能儘快解決。
她道：“樓月，雖然嫁了嫡公主來，不過，說起了解來，似乎還真的不怎麼了解樓月這個地方。”
“論親屬關係，樓月皇帝是我表哥，至今沒有給我賀喜來，不就是有問題么？”厲崢衍將小白鼠給放了回去，兩人簡單熟悉一番，吹了燭火，只留了一盞留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