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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希望向芷遙能把事實真相帶給雲長歆,如若他肯信,她便可放心大膽的將鳳棲閣交付給他,彌補這一生唯一的愧疚。

向芷遙聽過她的故事,唏噓良久。

她可以理解雲長歆將她從皇宮救出來後,為何會是那樣冷漠厭惡的情感——他以為楚漣兒那夜離去,是為了在平寧府上藏匿書信。

老天這麼就給了她這麼多劫難。兩段感情,最終都不得珍視。

“我會轉達的。你放心。”向芷遙滿口答應,心裡卻擔憂着如何對雲長歆開口。

她不怕面對雲長歆,只是無法想象,他知曉了真相後,要如何面對事實。

……

從那混沌空間出來,已經身在現實世界。

向芷遙感覺有些乏力,困難的撐身坐起來,卻看緋月坐在桌邊,神清氣爽,絲毫不見疲態。

“緋月姐姐,你怎麼……”向芷遙好奇,為什麼她們的魂魄都去了那個奇怪的地方,現實里她是昏睡的,而緋月卻似乎從未離開?

像是看出向芷遙心中所惑,緋月朱唇略微勾起,“分身術而已,不及你可可姐本領的十分之一呢。過來吃些東西吧,已經中午了。”

恍然發現已經一夜過去。

提到親人,向芷遙頓時心中一暖,走到桌邊坐下,由衷道,“緋月姐姐,辛苦你了。”

“客氣啥。”

向芷遙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看到桌上的菜肴,肚子頓時叫囂,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緋月靜靜地看着她,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那神情彷彿是在看自己的親妹妹。

緋月一直不動筷子,向芷遙也不問,就埋頭吃自己的。以前聽說過那些通陰陽的人進食有很多講究,所以見緋月不吃東西,她也沒多少疑惑。

待向芷遙吃的差不多了,緋月才開始說自己的正事,柔聲問道,“遙遙,我和六殿下的關係,你可猜得到?”

向芷遙停下筷子,眨眨眼睛,“我猜,你是他在雲琰那裡的卧底。”

卧底這個詞在南昌並不適用,但這並不影響緋月理解向芷遙話中的意思。心中不禁暗嘆,可可和雲長歆都說她聰明,果然所言非虛。

“那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額,就,就像傳言的那樣啊。”向芷遙的眼神有些閃爍,現在她非常不想提起雲長歆,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看出向芷遙眼中的恐懼和躲閃,緋月無聲的嘆了口氣。這兩人本能相處融洽的,卻陰差陽錯的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來,自打好友可可找上她,她的心情就一直忐忑不定。

先是知道好友的好友借屍還魂。這沒什麼,作為朋友幫一把是應該的。可那個屍體是風口浪尖兒上的女子楚漣兒,讓事情變得極為棘手,本來想着多費些精力應該還是能應付多了,偏偏那個陽壽未盡的魂兒,還不是簡單人物。

按慕可可的說法,只要那丫頭願意,可以隨時將整個京都大小的地段夷為平地。

即便是同陰陽的人,也無法想象這是怎樣毀天滅的力量。緋月清楚慕可可的性子,知道她口中絕無半句戲言,所以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開始擔心雲長歆……

她怕那丫頭跟雲長歆起矛盾,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兒來。

可往幽州趕的路上,她一路占卜,卻發現她擔心的方向完全反了。

是雲長歆一直在欺負那個小丫頭。

這tm更驚悚好么!

可可說,向芷遙性情溫和人畜無害的,絕不會因為一點小矛盾就害人性命,可問題是,現在已經不是一點小矛盾了……

無法想象這三個月里,可可口中那個開朗樂觀的小姑娘,是如何被一步步逼迫折磨到選擇自殺。

鬼能想到她緋月貴為南昌第一占星師,這三個月來是怎樣擔驚受怕,沒日沒夜趕路的。

好在她現在看起來,小丫頭情緒還算穩定。也沒有對雲長歆生出過多的恨意——如果她恨他,那麼知道眼前人就是雲長歆的屬下時,厭惡之情是無法遮掩的。

但她作為雲長歆的屬下,要做的不僅僅是讓小丫頭不怪罪他,還要給二人交好製造機會。

“大獄中的事,楚漣兒可有跟你說明?”

向芷遙也不知道怎麼就扯到大獄上去了,下意識搖頭,想了想,又道,“那時候她來過吧?”

果然是聰明的。

緋月心中驚嘆,頷首道,“她救了手下人離開。雲長歆認出她來,就以為你從未存在過,之前不過只是楚漣兒矇騙他,這才誤把怒火撒在你身上。”

和向芷遙之前猜測的差不多。

她也能夠理解雲長歆的動怒。怎麼說也是身上流淌皇室血脈的人,受騙後不炸才怪。想來,他得知自己被蒙蔽了兩個多月時,心裡的怒火……都想把她活剮了吧。

到底因為楚漣兒曾是他的妻子,還是留了幾分情面,沒要她的命,只把貶為丫鬟。

只怪她自己命不好,前任跟她青梅竹馬十多年都沒上過床,竟被雲長歆當成楚漣兒給……

認命的嘆了口氣,向芷遙點頭道,“我明白。也怪我一開始沒有同他講真話。”

如果剛借屍還魂的時候,她能每天到雲長歆面前循環播放一次“我不是楚漣兒”,總不至於在穿越三個月後發生了這麼荒謬的事。

現在陰差陽錯的發生了這種事,就怪她命里荒唐吧。

緋月微微皺眉,“你別這麼想。錯都是雲瑀川的,誰讓那混小子不知道早點寫信給我,若早告訴我,能有後續的事么?”

向芷遙眨着眼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緋月居然管雲長歆叫……混小子?

緋月自己倒像是習以為常,又道,“還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我思忖很久,還是覺得該告訴你。”

向芷遙點點頭,示意她但說無妨。

“六殿下雖是性情中人,但很少有不理智的時候。這幾個月來他百般刁難你,我也極為不解,直到昨天去問他……”說到這裡,緋月眼角微微彎起,那笑意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我這話,你可以當玩笑,當然也可以試試親身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