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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問題來了,最本質的東西受到了威脅——陳祈楠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沒有醫聖在的情況,沒人能保證他一定會活着到幽州。

去一趟大安,借了幾百高手,開銷幾萬兩銀子,如果到最後陳祈楠沒活下來,那雲長歆可就瞎忙活一場了。

“血的顏色很深,有一點紫色。”公主哽咽的開口。

“涵兒。”陳祈楠微微皺眉,有責怪的意思。此時他是平躺在草甸上的,聲音比昨日虛弱了不止一點。

公主從地上拾起帕子,掩住面容起身離去了,看樣子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哭。

“我妹妹實在怕生,有失禮之處,還請王爺王妃海涵。”

陳祈楠歉意的牽了牽嘴角,很快的被雲長歆建議不要開口說話,隨後叫來南宮洛洛。

她懂一點毒,或許能從陳祈楠的傷口處,辨別能壓制毒性的草藥。

南宮洛洛來了,掀開陳祈楠的衣服,第一件事不是查看血液顏色,而是眉頭緊緊皺起來,語氣古怪,“世子,您這箭傷,需要重新包紮一下。”

本來向芷遙念着非禮勿視決定不看,經南宮洛洛這麼一說,就好奇的看了一眼。這樣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這哪兒是包紮啊,一塊破布糊在傷口上,幾根布條綁在上面,緊的嵌入皮肉,松的掛在腰上。

陳祈楠笑着說,是他妹妹給他包的。

真不理解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向芷遙只能悄悄的跟雲長歆吐槽,陳祈楠真夠寵他妹妹。讓妹妹給包紮傷口就算了,妹妹技術水平差,他還讓拙劣的結果保留了下來。

“不想讓妹妹不高興,也不至於這麼折磨自己啊。”

雲長歆拖着下巴想了想,道,“確實蹊蹺。”

“啥玩意兒?”向芷遙一臉詫異。雲長歆這個用詞,也太過了些。

“沒事。”雲長歆一臉泰然,彷彿剛才的詭異結論不是他下的。

向芷遙跑到南宮洛洛身邊搭把手,這時候她特別想告訴果丁,有人的動手能力比她還抽象。

重新處理了陳祈楠的傷,南宮洛洛依然判斷不出來是什麼毒。事實上,她昨天檢查馬車後壁的毒藥殘留時,就已經確定了這不是她能解的毒。但她知道現在做什麼可以讓陳祈楠的情況穩定一點。

她說要去找點草藥回來,雲長歆批准。

南宮洛洛和殤之間可以用某種方法感應到彼此,倒不擔心她找不回來。庄紫扉一直跟着南宮洛洛,兩個高手一起行動,又都是輕功絕佳的,倒極為安全。

洛洛出發前,龍井找了她一趟,說要幾貼膏藥。

“什麼葯的膏藥?”洛洛問。

龍井皺眉。他從來沒用過那玩意兒,都不知道還分種類。“擦傷和摔傷。”

“那不能用膏藥。”洛洛擺手,“我去給你帶點別的來。”說罷吹一聲哨子,棗紅馬從遠處奔馳而來,經過她身邊絲毫不減速,她就輕盈的越上馬背,迅速遠去。

庄紫扉的上馬帥氣程度跟她差不離兒。讓向芷遙大飽眼福。之後叫住正要離開的龍井,好奇的問道,“誰受傷了?”

龍井自然是不可能。他是雲長歆的近侍,武功奇高的存在。

想不到,素來面若寒霜的龍井,竟然對向芷遙露出一個極其無語的表情。嚇得向芷遙半天沒反應過來。尋思着是不是回頭問問於元錦他們,看她是不是第一個得到如此殊榮的人。

“姑娘不是素來和果姑娘要好么?怎麼連她墜馬都不知道?”

“什麼?!”向芷遙震驚。

龍井無語了好幾秒,才把情況告訴她。

那時候向芷遙在雲長歆馬背上,全然屏蔽了外界的紛亂,也就忽視了果丁。

追兵來的時候,會害怕的不只是向芷遙一個,果丁同樣是沒見過殺人流血的姑娘。她不像向芷遙,以間接接觸戰場為生,果丁只會比向芷遙更加恐慌。

向芷遙有雲長歆護着,她卻是一個人。

聽了後面的喊殺震天,臉色慘無血色,手心冒汗,身體瑟瑟發抖着,根本沒有餘力操縱馬匹。

就在一次馬躍起的時候,她配合馬匹的動作,也沒抓緊馬韁繩,於是被抖落下來。

所幸地面上的枯葉墊了一下,沒受太重的傷。只是磕壞了腿,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蜷在地上爬不起來。

馬也沒有任何駐留的意思,跟着大部隊逃竄出去。都是通人性的牲畜,知道留下來會喪命。其餘人也都是飛速的趕路,沒人注意到有個女子從馬背上摔下來。

事實上,就算髮現了,也沒人去照顧一個丫鬟。

混戰的圈子離她很近。龍井看到了空蕩蕩的馬背,陡然發現了異常。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跟雲長歆報備,就猛勒住馬韁繩,回去找到果丁,將她抱上自己的馬,一路帶了回來。

向芷遙對龍井千恩萬謝,同時反省自己,為什麼危險的時候會遺忘果丁。

龍井道,“這也不能怪你。那丫頭是楚姑娘的丫鬟,是楚姑娘心儀的。你和楚姑娘性子相差太遠,估計跟她合不來。”

“……”

合不來這個說法,乍一聽太過了,細想卻說的極為準確。

縱然裝成楚漣兒的時候,縱然和果丁表現得極為親密,但她畢竟不是楚漣兒,她是她自己,欣賞的是那種大氣的女子。對於果丁這種小家碧玉型的,根本欣賞不起來,也無法產生實質性的友情。

無奈的嘆了口氣,苦笑着看向龍井,“我應該早點把果丁嫁出去了。”她不想再裝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對彼此都不好。

龍井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說出口,只問向芷遙要不要去看看果丁。

“去,當然得去了。我現在還是楚姑娘的身份。”往果丁休息的大樹走去,向芷遙開玩笑一般的問龍井,“將軍有興趣么?”

龍井身體僵硬了一瞬,聲音臉色冷了點,“你不會以為,我抱過她,就要對她負責了吧?”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向芷遙連連擺手,笑道,“我只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將軍若不喜歡,我再尋別的人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