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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向芷遙問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還想着果丁算不算被龍井佔便宜的問題。

“你們走之後,城裡來了個懷了孩子的女子,說腹中孩子是於將軍的,到於家認親,卻被趕出來了,後來就到王府前邊跪着,求王爺給她做主。”

向芷遙嚇得差點掉了筷子,連忙問道,“哪個於將軍啊?”

“於元錦將軍。”

向芷遙瞪着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喃喃的自語,“我還以為,他這樣子,是註定找不到媳婦的……那後來呢?瑀川回來之後,見過那姑娘了么?”

幽蘭搖頭,無奈的道,“王爺送您回來,第二天就宣布要跟葛越開戰。然後就到這兒來了,連府上都沒回過幾次,哪有時間見她。”

向芷遙思索着,“瑀川說,他得在南部待個小半年。那等他回來,於元錦豈不是已經當爹了?”

幽蘭算了算日子,無奈的點頭道,“好像是。”

“這姑娘也是夠慘……那於元錦知道么?”

“知道的。那是他青梅竹馬的玩伴。”

青梅竹馬?!

向芷遙立時瞪大眼睛,“那他母親還把那姑娘趕出去?”

“聽說是於將軍的母親不喜歡那個姑娘,說一定不會讓她進於家的門,更不會認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才來找王爺幫她啊。”

“這樣啊……”向芷遙同情的嘆了口氣,完後又自言自語道,“青梅竹馬果然都是騙人的。婆媳關係也是夠複雜,我以後找夫家,一定找個沒婆婆的。”

見她光是同情,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幽蘭忍不住開口,“小姐,要不您跟王爺說說,讓他給指個婚。”

“我?你可別開玩笑了。我要是跟他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鐵定得弄死我。”說完,大口吃着她的火鍋,一副淡漠的樣子。

幽蘭眉頭緊皺起來,“王爺他,沒有您說的那麼殘暴啊。”

向芷遙瞪大眼睛緊盯着她,“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雲瑀川不殘暴?”

幽蘭頓了頓,堅定的搖頭。

“哦。”向芷遙收回目光,似自語一般的道,“你沒有良心。”

“……”

幽蘭堅定認為雲長歆不殘暴,向芷遙堅定認為雲長歆殘暴,這話題是沒法繼續。

幽蘭垂下目光,似是在思索,過了好一陣子,她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認真看着向芷遙,“小姐,幽蘭有幾句話,還是想跟小姐講一下。”

“講唄。”向芷遙被她突如其來的鄭重搞得摸不着頭腦。

幽蘭頓了頓,道,“王爺他畢竟是王爺,除了楚姑娘,從未說心悅於哪家姑娘,小姐若是不喜歡王爺,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不然會惹麻煩的。”

幽蘭的話點醒了向芷遙。像她這樣一直躲着雲長歆,終究不是辦法。拒絕一個王爺,她還不夠資本。萬一哪天他積攢的怨氣爆發了,她可就要倒霉了。

向芷遙終於也鄭重起來,放下筷子認真看着幽蘭,“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第二日,清晨。

寅時未到,向芷遙就被幽蘭從睡夢中推起來,急着喊她去城頭。

今天是大軍出征的日子,出征之前,雲長歆會在三軍前訓話,其他大人物也會到。她作為雲長歆的妻子,要過去送他。

雖然他本人今日的位移不會超過十里地。

但還是走個流程。

“唔,好睏……”

向芷遙完全睜不開眼睛,感覺又回到了在大安的森林裡躲躲藏藏,睡不好覺的日子。

她穿了一件很好看的淺藍色裙子,隆重大氣,是正式場合穿的,但不怎麼保暖。

“小姐,吃口東西再去吧。”幽蘭給她熱了點早飯。

“不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胃口不怎麼樣。”

城頭自然不是普通人能上去的,幽蘭把向芷遙送到樓梯口,向芷遙就提着裙子自己往上走。

十步一哨,莊嚴肅穆,帶着凜冽的肅殺之氣。

登上城樓,往日都該泛起魚肚白的天際,此時卻是一片黑壓壓的。雲層高度很低,彷彿壓在人的心上,四下蒼茫陰沉,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向芷遙緊了緊領口,不讓冷風把單薄的衣物打透,小步朝着雲長歆跑去。

雲長歆今天穿了一身軟甲,鑲了金邊的甲片,即使光線晦暗,也金閃閃的炫目晃眼,襯托着他冷峻的容顏,更加瀟洒縹緲。

這是向芷遙第一次見到雲長歆一身戎裝的樣子,獃獃的愣了幾秒,昏沉的腦子完全清醒過來。

“芷遙。”雲長歆朝她招手。

她連忙跑過去,心中萬分不想承認自己剛剛被雲長歆帥的失神了……

“冷么?”雲長歆看着她這身單薄的裙子,語氣略帶了些憂慮。

這要是擱以前,向芷遙一定瞪他,然後來一句,知道我冷還讓我穿這麼薄。

但現在,在他們有過那次爭吵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早就悄然轉變。

露出一個完美到毫無破綻的微笑,搖頭道,“不冷。”

“不會太久的,馬上就能回去。”他低聲對她說,說罷,朝另一邊吹風的般雀走過去,低聲問,“子鉞他還沒來么?”

現在城頭上有雲長歆和向芷遙,陳祈楠和他的一個近侍,般雀,於家兄弟,古天爍,龍井,還有一些其他的將領。

“約定是寅時三刻,他會卡點來。”般雀合上眸子又緩緩睜開,長而卷翹的睫毛在藍眸上留下一片陰翳,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於元越不滿的道,“說三刻就三刻?非要卡點,不能早點到?”

般雀微微勾唇,語氣無奈,“這馬上要出征,他怎麼也得和那些女人纏綿夠了。早點?他可起不來床。”

於元錦本來是有意見的,但被般雀這一噎,徹底沒了話。

人家正妻都沒說有意見,他們外人實在不好再說什麼。

談話間,日晷指針下的光影悄然移動,寅時三刻那一點遮蓋在陰翳之下。

狂盪不羈的聲音一秒不差的響起,“這一大清早的,鎮南關怎麼一股子醋味兒啊。”

帶笑的話音落下,林子鉞就出現在眾人面前,頭戴紅纓冠,身着七寶如意軟甲,腳蹬一雙墨色皂靴,手上提着一柄兩米開外的方天畫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