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去？”
雲長歆無奈，“當然是先去沐浴更衣。你這一身直接回府，我府上的人怕是要以為我虐待你了。”
唔……
向芷遙看看自己，一身髒兮兮的不成樣子。頭髮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亂糟糟的，衣服上除了土，就是血漬。
她抬起頭來看着雲長歆，大眼睛無辜的眨啊眨的，“王爺不讓我在城裡舒舒服服的帶着，非把我騙到前線去，還說不是虐待我？”
雲長歆，“……”
幽蘭在鎮南關等着，看了向芷遙這副樣子，嚇得臉都白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雲長歆在旁邊她也不敢問，只能扶住向芷遙的手臂，小聲詢問用不用請郎中。
“沒事沒事，我現在能跑能跳的。”
就是身上髒的跟泥猴似的，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回到她住處，讓幽蘭幫着洗了個澡，重新擦了遍葯，向芷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只不過她身上遍布的剮蹭淤青，把幽蘭嚇得夠嗆。
向芷遙惡趣味的逗她，“我說是雲長歆打的，你信么？”
幽蘭身子一僵，驚恐的瞪大眼睛，臉色更白了。
“噗——逗你呢。”向芷遙在浴盆邊沿上撐着腦袋，抿着嘴樂，“有人混入軍中抓我，估計是想威脅王爺。不過最後他把我救回來了。就這樣。”
幽蘭怔怔的保持了好幾秒，才長舒一口氣，略帶埋怨的看她，“小姐，能不能別嚇我。”
“你不覺得，有人能混進王爺的軍隊里，比他打我更可怕么？”向芷遙臉上沒了玩笑之意，全是認真。“他們能混進軍隊，就能混進平寧府，州宰府。”
幽蘭倒不以為意，浸濕了帕子，坐到向芷遙身後的椅子上，給她擦背，“小姐忘了。楚姑娘的朋友，還曾潛入姑娘屋裡，如入無人之境。”
嘶，對啊。
向芷遙長長的吐了口氣，“說的對，看來幽州的治安真不怎麼樣。”
“……”
下人送進來一套大紅色為主色調的衣服，上面有金線繡的花紋，窄腰廣群，領口的雪白毛皮手感極好。
這樣的做工，估計要十來個綉娘忙活幾個月。衣服的面料還得通過薩珊商隊帶進來。是王妃穿的規格沒錯了。
“我懷疑雲長歆早就盤算着讓我到他府上住了……”向芷遙自言自語着，忽然意識到幽蘭還在，目光瞥過去，做賊心虛的偷瞄她的臉色。
她又直接喊雲長歆的名字了……
最近總是一腦抽就忘了稱呼。
好在幽蘭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如常的收拾浴室。向芷遙鬆了口氣，換好衣服出去。
她這個澡洗了將近一個時辰。進了堂屋就看見雲長歆和喬喬坐在桌邊，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雲長歆已經換了身衣服，穿戴整齊正式，月白色的衣袍上綉着淡藍色的竹紋，盡顯溫潤儒雅的氣質。
“不是，你這麼在這兒啊。”向芷遙見了雲長歆，覺得有點蒙。她以為他把她送回住處就先回府了。
她覺得一個時辰的時間，並不夠雲長歆回趟平寧府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回來的。他應該是在她這裡洗的……
tm也太讓人誤會了吧！
這宅子里的下人，都知道她不是楚漣兒，現在他在她家裡洗個澡換身衣服，他們豈不是把她當成楚漣兒的替身了？！
“遙遙姐姐！”喬喬跳下凳子，張着雙臂，興高采烈的朝向芷遙撲過來。
見了小傢伙，向芷遙就全然忘了雲長歆的事，彎下腰來抱住喬喬，本想把他抱起來親一口，但結果，沒抱動。
忍不住道，“我說，你這兩天都吃什麼了，怎麼重這麼多。”
喬喬，“……”
小孩子沒有自尊心的嘛！？
雲長歆在一旁悶笑，“小孩子正長身體，你又一走這麼長時間，還嫌棄人家重？”
這傢伙，一來就挑撥離間。向芷遙含怒的眸子瞥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導致我一走這麼長時間！”
領着喬喬走到桌邊，問他這段不上學的日子玩得開不開心，全然把雲長歆當成了空氣。
喬喬又是避着學習不談，擔心的盯着她看，“遙遙姐，瑀川哥說你受傷了，現在還疼不疼了。”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關心把向芷遙萌的心都化了，掐了掐喬喬的小臉蛋，抵着他的額頭笑道，“小傷，什麼事兒都沒有，你遙遙姐可堅強了。”
誰知喬喬小臉漲紅的躲開，“遙遙姐，你不要老捏我的臉，我是男孩子。”
向芷遙愣了愣，故意沉下臉來，“這又是誰教你的？你瑀川哥？就剛才？”
向芷遙一語道破發生了什麼，看喬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冷笑着看向雲長歆，“王爺可以啊，用我的地方沐浴更衣，還教我家孩子一堆亂七八糟的。”
對此，雲長歆微微一笑，招手叫來侍女，“你去廚房看看，晚膳準備好了就端過來。”
“……”
他這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向芷遙，他不光用了她的浴室，調戲了她家小可愛，還使喚了她家下人。
向芷遙咬牙切齒的瞪他，要不是他是幽州的老大，她絕對把他扔出去！
喬喬看不懂兩個成年人暗語，拉了拉向芷遙的衣袖，“遙遙姐，我想學武，這樣我長大之後，就可以保護你了。”
喬喬說這話的時候，眸子里全是認真，烏黑的發亮。向芷遙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心裡尖叫着這孩子怕不是個小天使。但她怎麼捨得讓自家孩子吃這種苦，私心裡還是想勸他打消這個念頭，“瑀川說帶你去見一位先生，回頭你聽聽他給的意見，到時候再做決定。”
“哦。”喬喬點頭，雖然表面沒什麼異樣，但云長歆和向芷遙都是閱歷深的，一個小傢伙的心思如何能瞞得過他們。
小傢伙沮喪的很。
向芷遙忍不住吐槽，“你真該和小明換換，他現在孤獨求敗，想念書已經想瘋了。”
說孤獨求敗是誇張了，不過宮明武功確實高。一個未加冠的少年，在雲長歆手下已經排的上數一數二的位置。
聽見“孤獨求敗”四個字，喬喬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見過宮明，是個性格很好的哥哥，關鍵是，他對遙遙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