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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體力好像恢復些了。”向芷遙看着她,篤定的道。

“嗯。這水牢里的葯也就那麼回事兒,常人或許沾了就要虛弱幾天,我得在裡面泡幾天才有效果。”

庄紫扉的武功確實高,能完勝龍井,跟洛洛打個平手。所以此時恢復的快,向芷遙也不覺得奇怪。

向芷遙盤膝坐在庄紫扉對面,今天她穿的很平民,所以也不擔心糟蹋好衣服。靜靜的看着庄紫扉,待她吃的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你要是恢復了,就走吧。”

庄紫扉動作頓了頓,抬眸看向芷遙,語調冷了幾分,“姑娘什麼意思?”

向芷遙抿了抿唇。這件事,還真不好解釋。

向芷遙雖然不清楚雲長歆改動之後的計劃是怎麼樣的,但毋庸置疑,臨時變動的版本肯定沒有最初的計劃得心應手。

再者,庄紫扉留下來是要刺殺雲長歆。再怎麼將計就計,搞反間計,他們都得承擔一定的風險。

關鍵是,這個風險承擔者就是雲長歆本人。

如果是之前,向芷遙不會過問,更不會違背雲長歆的意願插手這件事。

但自從雲長歆將她救回來,她對雲長歆的感情,好像就不知不覺的變化了許多。

具體是怎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一想到雲長歆留了個要刺殺他的人在幽州,她就坐立難安。

現在她放了庄紫扉,雲長歆頂多跟她發一通火,她認個錯哭一哭也就過去了。以後就不會有任何冒險的事。

再一個,對於庄紫扉,向芷遙一直很有好感。覺得庄紫扉的性格很大氣,而且經歷和她相仿,能激起向芷遙的同情。

她不想看見庄紫扉死在雲長歆手裡。

向芷遙淡然一笑,“機會就這麼一次,庄姑娘若是放掉了,今後也就沒有了。”

庄紫扉語氣冷了幾分,“我是來投誠的,若現在走了,不就成了細作了?”

“……”

真是個稱職的間諜,入戲夠深。

向芷遙嗤笑一聲,不給面子的道,“你都被他折騰成這個樣子了,還投誠?他有收你的意思么?”

庄紫扉正色反問,“沒直接殺了我,還不是有收留我的意思?”

“……”

向芷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不能告訴庄紫扉,雲長歆之所以沒殺她,是因為自己和他冷戰來着。

裝睡的人總是叫不醒的。向芷遙也就不再勸她。甚至,庄紫扉拒絕離開,她心裡還有些許的慶幸!

她是真的不想把自己和雲長歆的關係搞僵了。

向芷遙靠在另一邊的石柱上,語氣輕鬆了許多,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真是搞不懂了。庄姑娘這樣容貌絕色,武功又高的人,幹嘛偏要來得罪過的君王那裡投誠?別處不是更好?”

庄紫扉笑,“謝謝姑娘誇獎。”

“……”

你關注點有問題好吧!

庄紫扉從食盒裡拿了一塊兒鹵豬蹄,手指捏着兩端骨頭,小口的咬着。動作極為優雅。

向芷遙看着她,心裡尋思,一個人吃豬蹄動作都是優雅的,那應該是真的優雅了……

“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說給姑娘也無妨。伏龍幫得罪了世子和平寧王,這兩位都不是什麼善茬,將來定會剷除伏龍幫。我留在平寧王這裡,不就是間接報仇了么。”

庄紫扉的語調輕快,連報仇二字都說的輕鬆隨意。彷彿家常便飯。

這並沒有激起向芷遙的懷疑。她知道眼前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呢。如果庄紫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向芷遙反倒覺得她是在演戲。

向芷遙微微皺眉,“你的仇不是已經報了么?”

聽說庄紫扉出現在雲長歆面前的時候,手裡拎着她二哥的頭顱。

庄紫扉放下骨頭,擦了擦沾了油漬的嘴唇,悠然道,“這不是才一個嘛,還有我大哥,三哥……我上面總共六個哥哥呢!”

庄紫扉一臉認真的樣子,向芷遙卻淡定不下去了,震驚的瞪大眼睛盯着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家裡小女兒口中出來的。

都是被兄長辜負,向芷遙就從來沒想過還回去,而庄紫扉卻一副理所當然的計劃報仇。

難道說,這就是親生和收養的區別?

向芷遙半天沒說出話來,庄紫扉就拿了另一塊豬蹄,繼續優雅的咬着。

半晌,向芷遙緩過神兒來,又問,“那你為什麼選雲瑀川,而不是陳祈楠?世子很同情你的境遇,如果你對他投誠,他八成會收留你,雲瑀川也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

這是庄紫扉謊言中的一個漏洞。向芷遙也沒指望能探聽出庄紫扉的真是意圖,只是好奇這姑娘能回答出什麼。

“這個嘛……”

庄紫扉忽然笑了。

向芷遙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此時庄紫扉臉上的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庄紫扉眼角彎彎的看她,托着下巴,不緊不慢的說,“我這不是想着,萬一哪天我的忠誠感動了平寧王,我還有機會做他的女人不是?”

“……”

哦,她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庄紫扉的時候,庄紫扉調戲雲長歆,就是這樣笑的……

向芷遙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當即沉下臉色,“姑娘當著王爺的妻子說這種話,就不怕我……”

陰沉的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向芷遙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什麼能用來威脅庄紫扉的。

說她不還那五十兩銀子了?

“就不怕我把你從這裡推下去?”向芷遙一臉兇狠的指了指水池子,又感覺自己色厲內荏,儼然一個敢說不敢做的小屁孩兒。

庄紫扉一臉驚訝的看她,“原來姑娘會介意?我聽說平寧王現在的姬妾,都是姑娘親自選進府里等的。而且那天在客棧,姑娘也很大方的樣子啊。”

向芷遙,“……”

現在她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早知道就不問了!

庄紫扉這種奇葩貨色,說不出什麼正常的話來。

牢房裡兩個人對面而坐,衣着整潔的那人看上去比那個衣着狼狽的人更疲憊。

她靠着柱子閉着眼睛待了會兒,有氣無力的道,“你要想找靠山,能不能換個人?陳祈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