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向芷遙回應了一個單音，微擰着眉毛想了想，“那你是不喜歡陳雨涵？”
也對，如果雲長歆不喜歡她，不護着她，還讓她住在平寧府上，和那幫戰鬥力爆表的女人在一起。讓陳祈楠最寵愛的妹妹受了委屈，就會讓陳祈楠對他心存芥蒂。
雲長歆眉頭擰緊，這回眼中有了真切的不悅，“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回去睡一覺給忘了就行。”
嘶，沒直說不喜歡陳雨涵，那麼還是有戲的。
向芷遙依然在胡思亂想。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停泊的馬車旁，向芷遙突然感覺到不對，“等等，你讓我去什麼地方？”
“回去睡覺。”雲長歆就說了這麼簡短的四個字。
“不是，你那些客人怎麼辦？”
雲長歆嘴角勾起，笑容里透着一絲邪性，“你被我拎出去，還想着回去？”
向芷遙皺了皺眉，總感覺雲長歆這話里透着點不對勁的味道，“王爺該不會是……”她湊過來，彷彿訴說什麼神秘的事情，壓低了聲音，“動怒後習慣對女人施暴吧？”
“……”
現在雲長歆的眼神能把向芷遙戳出個洞來，抓着向芷遙的手臂將她扯到車上，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
車裡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向芷遙只覺得自己被一股陰影籠罩着。
“我真想把你丟到百夜谷去，讓時彥給你瞧瞧腦袋。”
咬牙切齒的語氣讓向芷遙縮了縮脖子，她想，時彥那麼溫文爾雅，骨子裡柔和的男人，一定不會把她的腦袋給敲開吧……
馬車轆轆行駛起來，向芷遙舔了舔嘴唇，仰頭看向陰影，“瑀川，酒樓里還有你的賓客。”
聽聲音，雲長歆是坐回了位子上，“今天不適合跟陳祈楠談論這個話題。”
向芷遙怎麼都覺得，剛剛他跟她演的吵架戲碼，全然是為了躲避話題……
她想問會不會不太合適。但想了想，她的身份不適合說這種話，於是選擇了閉嘴，靠着車廂閉目養神。
馬車行駛時不明顯的搖晃，挺能促進人的困意。正有些神智朦朧，雲長歆的嗓音傳來，“回去後讓廚房先別睡，我讓廚房給你煮點醒酒湯送去，喝了再睡。”
向芷遙的困意淡去些許，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我沒醉。”
“明天早上起來頭疼的時候，你就不這麼說了。”
向芷遙撇撇嘴。她依然覺得自己沒什麼事兒，不過她打算聽雲長歆的話。
王爺王妃以一種奇怪的形式立場，酒宴上氣氛有些尷尬。不多會兒，龍井鬼魅般的飄進來，在於元錦身旁耳語幾句。於元錦便替雲長歆圓了場。
說是楚漣兒和雲長歆感情不錯，但楚家沒落，楚漣兒又多年沒有子嗣，覺得配不上王爺，於是一直念叨着讓雲長歆換個正妻。
但云長歆又是重情重義的，不可能拋下三年的髮妻。兩人的矛盾存在了有一段時間，今天才爆發出來。
“讓諸位見笑了。”於元錦滿臉笑容，不虛偽，只有親和力。
他這個說辭同時美化了主公和主公夫人，同時，他講述的內容都是大家客觀認知內的，所以將得罪陳祈楠降到了最低程度上。
平寧府上，雲長歆一直送向芷遙到金櫻齋，看着她喝了醒酒湯。
“你要不要也來一碗？”向芷遙回味着口中的鬼畜味道，幽幽的看着雲長歆。
“那點酒對我來講不算什麼。”
“哦。”向芷遙敷衍他。
“我會擇日去陳祈楠商量這件事，你若是不忙，可以考慮同去。”
“不忙，不忙。你來叫我就好。”
雲長歆走後，已經困出幻覺的向芷遙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才爬起來洗澡。
把昨天宴會中的情形與兩個丫鬟說了，神色疑惑的看着兩人，“你們說，瑀川會不會娶這大安的公主啊？”
果丁神色抑鬱，因為自家小姐又多了個情敵，還是惹不起的情敵。
幽蘭想了有一會兒，輕聲道，“那要看世子願不願意她做妾。”
向芷遙愣了下，她不了解古代的風俗人情，不知道做大做小是很嚴肅的問題，疑惑的看着幽蘭，“瑀川就打定主意不讓她當正房？”
下一秒果丁就炸了，大致意思是，那陳雨涵要嫁進平寧府已經是極限了，還想占王妃的位置，做夢。
向芷遙表面淡定，不露痕迹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是真心覺得，誰做王妃的位置，都比一個假的楚漣兒好。
看向幽蘭，“你覺得，陳祈楠會讓他妹妹做小么？”
這問題果丁答不上來，她其實是局外人，知之甚少。幽蘭卻因為知道向芷遙的身份，聽她講過很多事情。
幽蘭想了一會兒，“結合世子公主拌嘴的那件事……奴婢覺得，這婚事九成定了。”
向芷遙也沒追問幽蘭是怎麼下的定論，直接相信了幽蘭給出的答案，吩咐兩個丫鬟，趕緊準備王爺納妾該布置的東西。
陪喬喬玩了幾天，教給他一些生活上實用的小知識。傍晚，侍衛過來，說雲長歆有事找她。
她趕緊換了身體面衣服出門，被侍衛帶到平寧府門口，雲長歆在馬車上侯着她。
她邁上馬車，幾乎是剛剛坐穩，車子就啟動了。
“什麼事兒啊？”向芷遙問道。
雲長歆，“有陳祈楠的部下來找他，算算時間，該到城東了。”
向芷遙還沒明白雲長歆說的是什麼意思，“有陳祈楠的部下，咱們過去幹嘛？”
“人是從大安來的，一個年輕的將軍，驍勇善戰，謀略驚人。”
於是向芷遙默認了雲長歆是要挖人家牆角。
他們到城東的時候，侍衛告知他們，陳祈楠和那人已經見面了，正在雲長歆安排的地方吃飯。
“我們也過去。”雲長歆看着向芷遙。
向芷遙略微皺了皺眉，“能借我個人么，我傳個話。”
雲長歆向著剛剛跟他彙報的那個士兵揚了揚下巴，“這兒不是有人么。”
這麼隨意？抓個兵直接用？
反正有雲長歆的許可，向芷遙也不跟他客氣，微笑着看着那個士兵，“小兄弟，麻煩你去平寧府幫我帶個話兒，叫金櫻齋的王妃家弟弟先吃飯，不用等他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