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飯了就快吃飯了，幹嘛說她是掐着時間的？

向芷遙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剛睡醒的昏沉腦子完全清醒過來，才感受出雲長歆話中的嘲笑意味。

睡飽了心情好，所以沒想懟回來，反而是關心的看着雲長歆，“剛剛你一直在看書嘛？都沒休息一會兒？”

她想着，昨天夜裡雲長歆是靠在椅子上睡的。他白天怎麼著也需要補眠，不讓身體吃不消。

誰料雲長歆根本不領情。

“我可不像某隻小豬，晚上睡不夠，白天里還要睡。”

雲長歆並未看她，但從他帶笑的聲音中可以推斷出來，他此刻是在笑着的。

向芷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立刻炸毛，下意識就要拎起枕頭砸在他頭上。但理智及時阻止了她。

那樣太像打情罵俏。那樣的狀態可不是她想要的。

向芷遙放心枕頭，轉而懶洋洋的的靠在床架上，語氣嬌柔，“那這問題可有點大啊。萬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爺你的，這孩子受它母親的影響，生出來也跟我一樣是頭豬，豈不是丟你平寧王的臉？”

雲長歆放下書，抬頭看她時，臉上的笑容已然收斂，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眸色暗沉的可怕。

向芷遙倒不怕。她現在這個處境，實在沒有什麼再能讓她覺得可怕的了。

她隱約發現，每次直接用言語刺激雲長歆，都不會見什麼成效，可一旦提起這個孩子，無論是說這孩子怎麼樣，雲長歆的情緒變化都會很大，而且是往不好的方向變化。

對於雲長歆這種性格沉穩的人來講，能讓向芷遙看出情緒變化，足以說明他的情緒變化非常大。

找到能讓雲長歆心情不好的方法，向芷遙頓時覺得心情舒爽了許多，但她又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

不是他一直逼着她生這個孩子么？怎麼他自己反而很嫌棄這孩子的樣子？

雲長歆半天不說話，向芷遙就窩在被子里開了腦洞。她覺得，或許雲長歆是怕這個孩子既不是他的，也不是雲琰的。他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給她養胎，最後要是做了無用功，他得多鬱悶。

也或許是楚漣兒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還是雲長歆的女人。如今這個漸漸成型的孩子，是雲長歆被綠的見證，而且是他自己沒保護好楚漣兒。

她這邊正胡思亂想着，雲長歆的目光已經悄然從臉上轉移到她略微隆起的腹部，頓了頓，緩聲問她，“你希望這個孩子是誰的？”

向芷遙不解，下意識道，“問我幹嘛？是誰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么？”

雲長歆並沒有立刻回答她，依然是眸色幽深，一副讓人看不懂的神情。向芷遙自己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一點點區別的。

如果這孩子是雲長歆的，那以後雲長歆就要忙着帶孩子，她就可以趁機溜了。如果這孩子是雲琰的，雲長歆用它威脅雲琰的時候，勢必要把她一起算計進來。

這麼想來，差別還是挺大的。

只不過……

“只要不是你的，是誰的都無所謂。”向芷遙笑眯眯的看着雲長歆。

這答案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覺得雲長歆應該希望這孩子是他的，她想讓雲長歆不高興。

但云長歆並未生氣，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真不該問你這種問題……”

外面有連續的三聲敲門聲，緊接着有人推門進來。雲長歆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站起身，依然是溫柔的看她，“走了，該吃飯了。”

“不餓。”向芷遙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在裡面，一副抗拒的樣子。她基本上是睡了一上午，完全沒有活動，沒有消耗能量，是真的一點都不餓。

“那也多少吃一點，不然下午該餓了。”雲長歆耐心的哄勸着她。

向芷遙偏着頭看他，似笑非笑，“怕餓着你的孩子？”

經檢驗，她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提到孩子，果然雲長歆的臉色僵硬了一瞬，繼而略有些暗沉。

向芷遙達到目的，愉悅的挑起唇角，也不再違逆跟雲長歆的意思，反倒是伸出兩隻胳膊，做出求人抱的姿態，撒嬌般的道，“好，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去吃幾口吧。”

雖然明顯是在抵觸些什麼，但對於向芷遙主動親近的行為，雲長歆還是沒有拒絕。俯身過去先將礙事的被子拿開，再將她抱起來往堂屋走去。

向芷遙沒有任何矜持的將腦袋枕在雲長歆肩頸處，正要說什麼，雲長歆冷冷的聲音落下，“如果你是打算提醒我，你肚子的孩子有可能是別人的，就不必開口了。同樣的話說這麼多遍，你也不嫌累。”

“……”

向芷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見鬼了，雲長歆怎麼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她的確是打算找機會跟他親密，然後再提現在的孩子，這樣就可以噁心到雲長歆。可問題是，她之前明明只實行過一遍而已啊……

雲長歆怎麼就看出套路了呢。

又一個噁心雲長歆的方法失效，不過好在她閑得很，又充足的時間思考其他方法。

外面的丫鬟將食物擺上桌子，然後就全部退下了。

向芷遙打量了一圈，沒看見任何下人，不禁疑惑，“你屋裡平常都沒有人嘛？”

“嗯。”雲長歆點頭，又道，“你要是覺得有人在比較舒服，可以把你那邊的下人叫過來一些。”

向芷遙先是愕然，繼而神色古怪起來。

她一分鐘前還在有意噁心他，現在這男人竟然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要遷就她的生活習慣……

他這也太好脾氣了吧？

不信邪的繼續試探道，“那你睡覺的時候，屋裡也一個人都沒有？”

“嗯，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有別人在。”

向芷遙的試探步馬上入正題，“那你就習慣有我在？”

知道這個問題雲長歆一時半會兒答不出來，她也就沒準備等他回答，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也是，楚漣兒是你的妻子，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雲長歆頓時擰眉。這女人每次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話題惹他不悅，偏偏每次都找的極為準確。剛剛是孩子，這次又是楚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