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遙如實道，“以他的性格，不會允許我生別人的孩子，哪怕我換了個身體，哪怕我在他眼裡只是獵物。”
雲長歆嗤笑，“他想要你的命，還在乎你生沒生過孩子？”
向芷遙沒說什麼，反正她說的是實話，雲長歆信也好不信也罷，她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和喬殷麒的相處模式告訴雲長歆。
“那之後呢？”雲長歆又開口問道，“你的原計劃，喬殷麒幫你弄掉這個孩子之後，你打算怎麼從他手裡逃跑？你跑的掉么？”
“……”
向芷遙實在想不明白，今天雲長歆怎麼對喬殷麒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別人的話不好說。但我要跑的話，應該是五五開。”
“五五開？”雲長歆重複她的話，嘴角的笑意有一絲嘲弄，“我跟喬殷麒聊過，睿智鐵腕又有大局觀的一個人，就你，還認為自己有五成幾率跑掉。”
雲長歆會有這樣的猜測不無道理。向芷遙只是個做彈藥的，除此之外一概不懂，而喬殷麒是真的殺人領兵，完成秘密任務的。
向芷遙道，“如果我們對到一起的話。不能用尋常的思維考慮勝負。因為我們都足夠了解彼此，基本能判斷出對方想走哪步棋。這不是在比手段腦力，這是純粹的心理博弈。”
向芷遙講的有些抽象，但了解她和喬殷麒的情況，其實很好理解。
雲長歆眸中光影忽然轉冷，輕笑一聲，“你了解他？那你告訴我，你怎麼死到這裡來了？”
向芷遙咬住下唇，雲長歆說的事，是在揭她的傷疤，不論那件事她有多恨喬殷麒，終究改變不了他們相伴十餘年，相知相戀的事實，每次提起來，還是會痛徹心扉。
雲長歆站起身來，一步步的朝她走過去，“我看，你根本是沒想活命，你是準備好了想去死吧。”
“沒有，孩子在，無不會去死。”
向芷遙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雲長歆問她之前怎麼想的，她說自己現在不會去死。
雲長歆伸手過來，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來，“還記不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什麼？”
她之前答應的事兒好像不少，她有點不記得了。
“你說不會再接觸喬殷麒。”雲長歆很耐心的提醒她，“可你現在好想是忘了。”
看進雲長歆沒有任何情緒的深眸，向芷遙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高聲音，“你不要動左桐！”
又是這丫頭。
雲長歆現在無比煩躁，她這剛醒來沒多久，就不停的左桐左桐左桐。
“放心，難得有個能威脅你的人，我怎麼會輕易動她。不過，你以後就得小心點了，再讓我發現你和喬殷麒有來往，我也就不找你了，直接讓人去抓左桐。”
“不行！”向芷遙脫口而出。
雲長歆剛要擰眉，就聽向芷遙語速飛快的說道，“平寧府就那麼大，我出門就有可能碰上他。要是我碰上喬殷麒你就去抓左桐，我就只能不出門了，不，不利於養胎！”
“……”
她把他理解成這樣偏激的人。他連解釋都不知道從何開口。
“那你打算怎麼辦？”雲長歆放棄解釋了。
“你現在就把喬殷麒趕出去，趕得越遠越好！”
“……”
回平寧府的馬車上，有一個穿男裝的女官看着她。
這應該不是雲長歆的嫡系部下，而是單純的幽州官員。大約很受雲長歆的信任，才會被派過來看着她。
向芷遙蜷着身子坐在馬車的座位上，伸手撫摸着隆起的肚子，幽幽的嘆了口氣，“你爹到底是誰啊。”
女官：“！！！”
向芷遙惡意欺負過雲長歆的下官之後。靠在車廂上假寐。
她估計有剛剛這一句話，那女官完成任務之後，得飛奔會州宰府稟告這件事情。
王妃給王爺戴綠帽子，這不光是幽州的頭條新聞了，這消息放在整個南昌，都得震驚一陣子。
想到這點，向芷遙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忽然想說，楚漣兒真是幹得漂亮。不然她都找不到什麼事情，能讓雲長歆吃癟。
靠在車廂上，她也睡不着。原因很簡單……她剛睡醒。
而且那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
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思考在州宰府的事情。
噩夢，很顯然的，那是噩夢一般的經歷。
雲長歆出現在她眼前就想是索命的魔鬼一般。
她非常後悔當初沒聽於元錦的。好好攀着雲長歆這顆大樹，和別的女人共享男人又怎樣，日後這副皮囊被厭煩了又怎樣。
她到底不同於那些女人。
只要天下還沒統一，她對於雲長歆就一直有戰略意義。
到雲長歆厭倦了她的時候，她大可以提出搬出雲長歆的家，向他討一座府邸，然後……
要養多少面首，還是不是她說了算？！
唔，一失足成千古恨。
有了她這五次三番的折騰，雲長歆之前對她的那點好感，估計也徹底沒了。不然這次怎麼對她那麼冷淡。
不過這次除了雲長歆對她的冷淡，還有一個地方是她看不懂的。
她在地牢里醒過來的時候，讓侍衛把雲長歆叫過來。那個時候男人就是發怒的狀態，只不過他的高涵養讓他的情緒完全內蘊，只讓她覺得壓抑的可怕，從表面上卻看不出來什麼。
現在冷靜下來回想，他問的那句——叫我過來幹什麼。
得有多不耐煩，估計要不是看她懷孕，就直接把她扔出去了。
然後，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完全曝露，就對他保證，以後不會再傷害孩子。
可這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雲長歆根本不信她，而且被她再一次的保證惹火了。
向芷遙一直覺得，讓雲長歆憤怒的是她三番五次要弄死孩子，可現在回憶起來，她記得他憤怒的時候還說過一句——
“我真是佩服你的骨氣。為了不生這個孩子，連命都不要了。居然準備喚起仇家對你的記憶，讓他殺了你。”
對的，除了為她要殺孩子憤怒，他的怒火還有這個原因，是因為……她想到的辦法跟喬殷麒有關？
後來她肚子疼，直接暈了過去。昏迷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大約是時彥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