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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芷遙最終還是不打算車軲轆話來回說,徑直往前走去,很快的離開了看景兒的區域。

回去的路上,果丁就不放心的問,“小姐,剛才那侍妾的話,不像是空穴來風。”

向芷遙沉吟兩秒,淡淡的嗯了一聲。“應該是等魚咬勾的釣餌。”

她的話讓果丁有些驚訝。從前她家小姐於是府中姬妾主動招惹她的時候,通常都是笑着搖搖頭,說句不足為患。從來不會告訴別人,她看透了什麼,決定怎麼做。

總是過了很久,突然想起來以前有過些什麼事兒。輪到果丁想起來的時候,多半是已經化險為夷了。

只是小姐失憶之後,性子變了很多。現在,居然把表象背後的東西解釋給她聽了,雖然說的模稜兩可的,但總算不像以前那樣,一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掩埋下去。

向芷遙尋思着,有人主動來引她上鉤,這件事果丁肯定放心不下。快回金櫻齋的時候,停下腳步,望着老遠就能看見的乾枯銀杏樹,輕聲道,“你放心,雲瑀川的本事,不會讓她們來找我的麻煩。”

果丁愣愣的沒聽懂向芷遙的意思。向芷遙抬步邁過金櫻齋的門檻,果丁才從後面追上來,“小姐,你是說,王爺的心還是在你這裡的。”

“他的心在江山社稷,不在任何人那裡。”向芷遙幾乎未做任何思考,就篤定的給了果丁答案。進門後卻看見左桐守在門口,裹了件稍厚些的棉襖,靠着牆壁,獃獃的注視着門口。

一看就是在等待。

“怎麼了?”向芷遙擰了下眉,能讓左桐在外面等着通報她,肯定是有事。她倒是不怕事,主要是嫌煩。

左桐見向芷遙和果丁回來,連忙快步朝二人走去,回頭看了眼主屋的方向,壓低了聲音,“王爺來了,就在裡面。”

向芷遙:“……”

正說著雲長歆呢,他就真的來她這裡了。這比王府的姬妾主動來找她麻煩還要讓人頭疼。

果丁在向芷遙身後眼前一亮,連忙問,“王爺說他是來做什麼?”

左桐搖頭。

她是真不知道,以向芷遙現在的複雜身份,有太多秘密是她們這些普通人所無法觸及的。

向芷遙問,“裡面就他一個,沒別人了吧?”

“沒了。”

原本幽蘭也是在的,但她見了雲長歆,嚇得臉色都白了,行禮問好都忘了,就獃獃的杵在那裡,跟個等着行刑的犯人似的。最後還是靠左桐將她拉了出去的。

連左桐這個看客都看出來,無論是雲長歆,還是向芷遙,都沒有將私人恩怨遷怒於幽蘭的意思。他二人也從來沒有因為幽蘭的身份,而對她存有偏見。

只是幽蘭自己膽子小,或者是曾經出過什麼事兒,在她心裡留下了過不去的坎兒。

向芷遙點了點頭,“你們都別進去。”

說完,就邁開步子,快步朝主屋去了。

門一推就開,進門就瞧見雲長歆站在牆邊,背對着她負手而立,目光落在牆上的一副畫兒上。

那副畫兒是向芷遙剛來金櫻齋的時候就在那裡了,當時落了灰,向芷遙覺得挺好看的,也就沒扔。用撣子去了塵,就一直掛在那裡了。

此時向芷遙可沒心思去想雲長歆盯着那副畫兒做什麼,迅速移開目光,回身,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門關上了。

她最開始的想法是直接敞着門,說個滾字。可轉念一想,把雲長歆趕出去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完的,現在敞着門,只會把她凍死。

關上門,冷冷的道,“我說歡迎你來了么?”

雲長歆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輕鬆自然,“你在的時候每次都不想見我。我只能趁你不在的時候來了。這不是正打算問你,今天願不願意跟我談談。”

說的倒挺像這麼回事兒,但向芷遙清楚,是她出去之後,有金櫻齋的人告訴雲長歆。他忙不迭的過來,就是為了製造與她見面的機會。

“不願意,王爺可以走了。”說著,向芷遙朝旁邊讓開一步,露出門口的位置。

雲長歆:“……”

他來這裡等她這麼久,就是明擺着要見她。這女人倒好,半點不識趣。

“不想出府了?”威脅的句子中沒有半分威脅的意味,問得輕飄飄的。

向芷遙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恨恨的磨着後槽牙。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她懂,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忤逆雲長歆。可是任由這個男人搓揉捏扁的久了,她報復的心思也就積攢的越來越多了。

冷冷的問,“怎麼,王爺這意思是同意了?要我拿什麼換?”

“坐下談。”雲長歆率先來到桌邊坐了。輕車熟路的樣子,彷彿這裡是他住的地方。

向芷遙面上冷笑,但還是解了大氅坐了過來。受制於人,總要聽人命令。

雲長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倒了茶水。向芷遙看了眼茶杯中冒着的白汽,就知道是雲長歆來了之後,下人剛給沏的茶水。

“剛剛出去散心?”雲長歆將一杯水遞給她,問道。

向芷遙接了水杯放在桌上,就沒再去看一眼,“是。”

“身體沒好利索,別走太遠了。”

“……”向芷遙沉默着,她想回一句關你屁事,但這話顯然說不得。用了極大的定力才忍了下去,簡單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你讓人傳話,說要出府,是考慮清楚了?”

饒是再厭煩雲長歆,對於這件事兒,向芷遙也得耐下性子跟他詳細說明了。

“你弄死了孩子,多少事情都要王妃承擔?我當初答應你應付陳祈楠,沒說幫你應付你家的破事兒。現在我要回外面的宅子住。這件事兒可以算我失約,你想要我用什麼償還,可以提。”

向芷遙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豪氣。

能用這種語氣跟雲長歆說話的,全天下一隻手也能數的過來。雲長歆拿杯子的手頓了頓。或許是向芷遙在府上安安靜靜、像個普通女孩兒似的待了太長時間,他都快要忘了,眼前這個女子身上蘊藏着多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