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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彥:“……”

被向芷遙理所應當的神色注視着,時彥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明知道他是雲長歆的好友,還讓他幫着她罵人。

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拿了桌上的瓜子嗑了起來。

向芷遙見時彥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乾脆不提雲長歆。抓了把瓜子放在手心上,跟時彥一起嗑瓜子,隨手就把瓜子皮丟在桌上,堆成一小堆。

兩人隨便聊了一會兒。都是性格外向隨和的類型,只要不往正事兒上拽,能聊的內容還是很多的。

向芷遙最近會比較閑,就讓時彥給她推薦了一些入門的醫書,她沒事兒當科普讀物打發時間。

時彥是上午來的,轉眼就快到飯點兒了。向芷遙沒盯着時間,自己覺着餓了才意識到中午了。

“一會兒留着吃飯么?”

時彥抬眼看向芷遙,語氣悠然篤定,“你是真打算讓王府里傳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向芷遙毫不在意的聳肩,“反正跟我沒關係。”

時彥:“……”

瞅瞅雲長歆一直要留在府上的姑娘。再這樣下去,雲長歆名節不保。

“不放心小智的話,你可以把他也帶來。”

醫聖的葯童,也是唯一一個弟子。雖然平日里不見時彥怎麼跟別人提他,但就這去哪裡都帶的架勢,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個弟子時彥還是很在意的。

時彥丟給向芷遙一個無奈的眼神,將手上不多的瓜子皮扔到向芷遙手邊那摞上。

“你不用留我,我每天都來。”

話音剛落,向芷遙就緊緊的皺起眉來,“雲長歆他是有毛病吧。你就不能跟他說說,要不就給他治治腦子?”

給雲長歆治腦子?

時彥被向芷遙逗笑了,準備把這話轉達給雲長歆聽。畢竟雲長歆現在的狀態確實有問題。時彥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着,也沒想好怎麼入手規勸。

向芷遙又說道,“要不你乾脆待在你那裡別來了,雲長歆問你就告訴他,你給我查過了,啥事兒都沒有。反正他不至於懷疑你。”

時彥平靜的聽了她的話,悠悠的開口,“芷遙,你到底是煩他,還是煩我?”

“……”

向芷遙心跳漏了一拍。剛剛開口時沒往那方面想,時彥提出來了,她的感受竟是像被人戳中了內心的陰暗點。

張了張嘴,言語流暢,“煩你我還留你吃飯?”

可這話出口,向芷遙自己都覺察出來有幾分故作自然的意味。

時彥沒接話,屋裡寂靜了一陣子。

再響起的是時彥的一聲輕嘆。

“芷遙,當初我想把你送到薩珊去。瑀川並不知情,緋月來之前也沒告訴任何人。你信么?”

向芷遙不知道時彥怎麼就提起這些陳年舊事了。那些回憶並不愉快,向芷遙忍不住皺起眉來,“過去的事兒,你能不能別老提了。”

時彥的目光直白的注視着她,那視線讓向芷遙覺得灼熱,想要避開,又不知道該看哪裡。

“如果是已經釋懷的,我還提它做什麼。”時彥並不喜歡向芷遙的行事風格,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很不喜歡。

這丫頭看上去性子隨和,包容,其實並沒有跟任何人和解,尤其是她自己。所有表現出來的不在意,只是故意的遺忘。

向芷遙神色有些古怪,她並不覺得提那些事兒,對於兩人的關係有增進作用。“所以,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她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時彥無奈的牽了牽唇,“所以,在你看來,那是我跟緋月、或是雲瑀川串通好了?那樣於我有什麼好處?”

向芷遙也根本想不出來有什麼好處,抿了抿唇,乾脆的道,“不知道。”

頓了頓,補充道,“那時候,能用溫和手段穩住一個準備尋死的女人。雲長歆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你幫他拖時間到緋月過來,是你跟他的情分,不需要有好處。”

對於一個人的信任,需要時間和經歷的沉澱,抑或是強有力的證據。

前者定然是不可能的,時彥幫雲長歆隱瞞的楚漣兒肉身懷孕的事情,還用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物,到現在向芷遙都不敢問時彥,那些藥物對她有沒有傷害。

至於後者……

這種事情,如果時彥是真心的,那他當初保密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留下證據。

所以這根本就是個無法證明的命題。

“你是這樣想的?”時彥的聲音顯得沙啞。似乎是被冤枉的憋悶。

空氣里有些壓抑,向芷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彥,倒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你為什麼要提這件事?是想讓我相信,你當初是真的打算坑雲長歆一筆。還是讓我相信,你現在依舊可以不顧雲長歆的意願?”

話落,她像是不敢聽時彥的回答似的,搶先說道,“那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猜一種可能性,還有很多其他的。你也根本沒必要讓我相信。你是跟他這麼多年交情,出了事兒不站在他那邊,那才見鬼了。”

時彥無言,半晌,輕笑了一聲,“我幫着他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個人叫向芷遙。”

他們初見的那陣子,時彥給向芷遙診了脈,就知道她懷孕,很快告訴雲長歆了。對於楚漣兒,雲長歆身邊的人都知道那是個什麼人物,防着都來不及,根本不會有人關心她受不受傷。

所以與雲長歆交談的時候,時彥就提了這麼一個法子。給雲長歆一段時間,讓他先確定了雲琰那邊的動態,進退自如之後,再去考慮孩子如何處理。

後來知道了向芷遙的借屍還魂,時彥也曾勸雲長歆收手,卻被雲長歆用倫理噎了回去。

雲長歆說,那孩子算楚漣兒的。向芷遙不能佔了人家肉身,還殺死人家的孩子。

葯都給過了,不論是有始無終,還是半道兒拆人家的台,都是時彥做不來的。他左右思量後,決定這個忙一直幫下去。

“芷遙,我沒跟你說過。我留在幽州與瑀川無關,只是完成家父的意志。我行走世間守着的是自己的原則,怎麼會事事都偏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