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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了不是正好么。”中年美婦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言兒這次重的不是欲,而是情,一個女人為了金銀這些俗物和他在一起,你覺得以他的自尊,會甘願嗎?”

還是老夫人有辦法!彩綺徹底恍然大悟。

她立刻福了一福,高高興興的去了。

仙老夫人低頭看向自己的指甲,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她想起了那個許久未曾念想過的人,她的親姐姐。要說莊重,她的親姐姐才是時時刻刻把莊重記在心裡的人,可言談舉止再莊重又如何,她長得太妖嬈了,站在那裡不說話,男人都會覺得她是在勾引。

她想,姐姐,我活成了你希望的樣子,你高興嗎。

拙園裡,穆司言也在想玉貴妃。小眷樓最高層的閣樓里,全是玉貴妃的畫像,年輕溫柔,一顰一笑都是絕色。穆司言並沒有如同仙老夫人以為那般借酒消愁,他只拎了一壺佳釀,同玉貴妃的畫像對飲。

“母妃。”他說,“姨媽和穆七的法子都沒有用,兒子想了想,他們一個家庭不和美,一個連媳婦都沒娶,法子不管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和父皇既然情比酒烈,不如還是你親自來教教兒子吧?”

“倒也沒有喜歡到深入骨髓。”穆司言自言自語,“可天底下的小娘子,她是最特別的,只有她,讓我想要成親,如果沒有她,兒子以後怕是要孤獨終老了。”

“先把人拐到手,她想要多少喜歡,我都給她。”琅王殿下如是想着。

玉貴妃在畫像上含笑看着他,似是鼓勵,似是欣慰。

琅王殿下喝完最後一口佳釀,毫無醉意,這酒是玉貴妃留在拙園酒窖裡面的,他還是第一次喝,喝完之後咂巴咂巴嘴:“還挺甜挺香,剩下的留着新婚之夜喝吧。”

他目光古怪的看向玉貴妃畫像:“母妃,我就知道,你是同意了這樁婚事,才提前給我留下男兒紅!”

男……男兒紅?

剛上閣樓的穆七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家爺,心想,他這是氣瘋了嗎?

“你來做什麼?”琅王殿下此刻只想安靜獃著,眼角瞥見自己的心腹手下,十分不悅。

“老夫人擔心爺,讓屬下來陪陪爺。”穆七乾笑着問道,“爺醉了么?”

穆司言臉色難看起來:“你將事情和老夫人說了?”

穆七連忙解釋道:“屬下也沒說什麼,該說的,老夫人說您都同她說了。老夫人也是關心爺,夏姑娘的身份太低,王爺想要立夏姑娘為正妃,只怕後面還需要老夫人去與宮裡斡旋才是。”

穆七說得在理,琅王殿下就不好借題發揮,將氣撒在穆七身上了。他問起正事來:“寧少秋那邊接觸得怎麼樣了?”

寧公公是明元帝身邊的紅人,寧少秋是寧公公的兒子,也是京中有名的惡霸紈絝,穆司言不好往明元帝身上查,但是藉著寧少秋打打擦邊球卻是可以的。

大家都是紈絝嘛,紈絝與紈絝之間的結交既不能算結黨營私,又不能算忤逆謀反。

穆七道:“那寧少秋是個好勾引的,聽說王爺您有一個秘密的斗獸園之後,立馬起了結交您的心思,現在正到處找人引見呢。”

他說著面色古怪起來:“可是爺,咱們哪裡有什麼斗獸園?”

“嗤~”穆司言冷笑,“穆七,是他求着你家爺,有沒有斗獸園,重要嗎?”

啥?寧少秋求着爺?穆七一臉懵逼,心想,難道不是我們在求他么?

看出穆七所想,穆司言忍不住給了他肩膀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你的腦子被幺幺吃掉了么!你給本王記住,要想成事,只能是寧少秋求着我們,不能是我們求着寧少秋。”

寧少秋既然是求人的一方,那有沒有斗獸園,就不重要了。

穆七忙道:“放心吧,爺,屬下記住了。”

穆司言又道:“這件事注意保密,老夫人那邊若是問起來了,你就說是本王看不慣寧公公那個老賊,拿他的狗兒子逗着玩呢!”

仙老夫人為自家王爺付出太多,自家王爺從來沒有刻意瞞過她什麼事情。

琅王殿下這話一出來,穆七的臉色就變了:“爺,您是說老夫人她……”

他心裡發起寒來。

“本王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仙姨。”穆司言搖了搖頭,說道,“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她若是不知道,將來鬧起來了,才能免了她擔責任。”

他已經長大了,自認為能頂天立地了,不能再讓一個婦人替自己遮風擋雨。

“屬下明白了。”穆七連忙記了下來。

穆司言沒有了和母妃談心的心思,他開始卷所有掛起來的畫像,每一張都卷好歸攏在專門的錦袋裡面,小心收藏。

卷了三張,餘光瞥見人高馬大的穆七還站在原地,皺眉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穆七覷着自家爺,小心翼翼開口:“夏姑娘那邊,爺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穆司言不解。

穆七提醒:“夏姑娘拒絕了爺,爺就這麼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麼辦?”琅王殿下被自己的屬下氣死了,“把人弄過來再打一頓嗎?”

“老夫人心疼爺,萬一她為了報仇,將人弄過去打一頓呢!”穆七大着膽子胡說八道了這麼一句。

他是故意的,他得去跟進寧少秋那邊的事情,旁人又不能進拙園,他不敢將受了“情傷”的王爺一個人留在拙園,所以故意說了這麼一句,想着先把人糊弄回王府再說。

回了王府,有老夫人看着,他家王爺就出不了什麼事情了。

穆司言本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可他關心則亂,立即問道:“你來之前,老夫人表現得很生氣?”

“可生氣了。”穆七心虛的點頭。

“回王府!”琅王殿下果然不留在拙園借酒澆愁了,他飛快的收拾完玉貴妃的畫卷,命人備馬回去。穆七覺得自己有義務親自看着王爺進府,所以也騎了馬綴在琅王殿下身後,一起回去。

臨安城裡又開始下雪,琅王殿下抄小路而行,小路穿過一片密林,樹上的雪花簌簌往下落,砸了琅王殿下滿頭滿臉。

看着一臉鐵青的爺,穆七心裡更虛了,只希望老夫人到時候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能替他說兩句好話。

誰知剛到王府門口,就看到本該陪在夏晚柔身邊的長弓。

長弓也剛到王府,正猶豫是否直接翻牆而入,看到琅王殿下策馬而來,他忙上前行禮。

“王爺,老夫人的人,此刻正在夏府。”

穆七就看到自家爺臉色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