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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不但沒有責怪我簽了這個擔保人,反而淚流滿面的感謝我把他父親送去了醫院,還安排了手術,說等他出來後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我。

我讓他先不急着說這些,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手術了,醫生說手術是有風險的,我想聽聽的意見。

張天也向獄管請求,希望能得到許可出去,獄管權衡後向詢問了上級領導,雖然得到了批准,可是卻說要按照正規流程,等整個流程下來已經是明天了。

明天也好,只要能讓父子倆見上一面就很不錯了,臨走時我拿出手機錄下了張天想對他父親說的話,畢竟是要上手術台的,這段錄音應該能對他父親很大的鼓勵。

探視完後我又馬不停蹄地地回了醫院,趕在了手術前將張天錄下的這段語音給他父親聽了,他父親竟然笑了,我感到挺欣慰的,我做的這一切沒有白做。

下午兩點鐘,老頭子準時被送進手術室了,我也抽空給宋清漪打去了電話,問她還在醫院沒,她告訴我說早已經走了。

我問她情況如何,她說就一點小感冒,醫生給開了一些葯,於是我又讓她好好休息別太勞累了。

下午的時間我就一直守在手術室外,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鄧莉忽然來找到了我。

她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她知道老頭子手術的時間,所以知道我在這裡也不奇怪,我笑了笑向她問道:“你不忙嗎?”

她搖搖頭說:“不忙,挺無聊的,你也挺無聊吧?”

“是挺無聊,這都進去一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這種手術一般都需要一個半到兩個小時,應該也快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她又嘆了一聲說:“你呀,你是真的我見過最好的一個人了,在醫院工作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見多了,有些家的兒女表面上希望自己父母能快點好,可私底下卻巴不得他們趕快死,他們好分家產……這種事兒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可你倒好,這這老頭子又不是你的誰,你和他兒子連朋友都算不上,你還那麼盡心儘力的幫他,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沒覺得自己多偉大,如果張天沒讓我去見他父親,就算我遇到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瞎幫忙的,我又不是活雷鋒。

但是,既然張天囑咐過我,讓我去看看他父親,並陪陪他父親,那麼我就要信守承諾,面對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丟下不管的。

我搖搖頭說道:“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偉大,我只是答應了別人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了,反正我挺佩服你的。”

我又笑,可能別人都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做,可我說過我不這麼做,我自己良心都過不去。

聊着聊着,我們就聊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鄧莉笑着對我說道:“我媽昨天晚上把你認成我男朋友了,回到家後還在問我到底是不是。”

“不是吧?那你媽是怎麼評價我的?”

鄧莉模仿着她媽的語氣說道:“他說你這小夥子長得倒是蠻精神的,可就是個瘸子,而且還沒有個正經工作,要不得要不得。”

“哈哈,你媽可真幽默。”

“你也別怪她這麼說,她其實就是擔心我,其實我媽這人挺好的,而且她就是在開玩笑。”

“沒事呀,我不多心的,本來你媽也說得對,我就是個瘸子還沒工作。”

“但是你別許多人都強,就沖你對朋友的情誼,很多人都比不上你。”

“那你不可能喜歡上我了吧?”我開着玩笑說。

她也笑,但有些臉紅的說:“沒有啦,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很好,能做你的朋友也是一種幸運。”

“我們已經是朋友啦!”我說。

“是嗎?我還以為你沒把我當朋友呢。”

鄧莉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便被推開了,我立刻站起了身來,向手術室門口看去。

一個穿着隔離服的醫生率先走出來,我立刻迎上前向他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由於剛結束完手術,醫生頭上還留着密密麻麻的汗,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重重呼了一口氣對我說:“你跟我來辦公室。”

我點了點頭便跟着醫生來到了辦公室,醫生脫掉隔離服後,又取下口罩,然後用紙擦了擦頭上的汗,又接了杯開水喝下後才對我說道:“你要有點心理準備。”

我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問說:“手術沒成功嗎?”

醫生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搖頭道:“我們已經儘力了,雖然切除掉一小部分癌變的息肉,但大部分還沒有切除掉,病人情況也很危險,我們也不敢再冒險,害怕……”

醫生沒再說下去,但我已經知道結果了,又急切地說:“你就直接告訴我,老頭子還有多少時間?”

醫生又搖頭說:“這個說不準,看恢復的情況吧,配合治療應該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我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本來手術前醫生就說過手術風險很大,老頭子的病情本身就已經十分惡化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雖然老頭子不是我的親人,但得知這個消息時,我還是頭皮一陣發麻,感覺全身都軟了下來。

醫生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太難過了,這段時間好好陪陪老頭子吧!”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等明天張天出來後我該怎麼告訴他這個結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後,我低頭走出了辦公室,回到重症監護室,我看見鄧莉竟然在病房裡陪着老頭子。

我來到她身旁,向她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反正沒什麼事,就跟着一起過來了。醫生怎麼說?”

我滿臉沮喪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鄧莉自然明白了,她的臉色也暗了下去,低語道:“我剛看了老頭子的病例,已經是晚期了,這個結果也並不意外。”

“我就是覺得挺那什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才造成這個結果,會不會不動這個手術,老頭子還能活更久一點。”

在我的自責中,鄧莉又向我安慰:“你可別這麼說,我用專業的角度告訴你,老頭子如果不做這個手術,可能今天就難熬過去,做了這個手術至少還能緩一段時間。”

如果鄧莉說的是真的,那也還好,至少老頭子還能再見他兒子一面,至少張天還能見他父親最後一面,我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