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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沖明月擺了擺手,明月忙退了出去。

謝鈺輕輕揉着眉頭低聲道:“莫不是真的瘋了不成?”

“呵!”一直盯着棋盤的楚遠江卻是冷冷笑了出來,眉眼間的冷冽瞬間綻開,被一抹鋒銳的氣韻所取代。

他緩緩看向了自己的長姐道:“瘋不瘋,試一試便知道了。”

謝鈺猛地一愣,隨後眼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

她之前小不得不屈服於柳氏的威壓,如今她長大了自然不會給這個賤人喘息的機會。

她的這位弟弟可不是一般人,這一次能成功的扳倒柳氏,撕破自己那個二妹妹的偽善的面具,都是這個弟弟的功勞。

只是楚遠江的身份尚且不能顯露出來,不然倒也是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可是要怎麼試一試那個丫頭到底是不是真瘋了?

謝鈺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着桌面,眼眸中多了幾分冷冽。

突然一道閃電穿過了黑沉沉的低垂着的雲層,隨後一個炸雷猛地響了起來,謝鈺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這些日子雷雨天倒是多得很。

楚悅剛練完了拳擊,猛地抬眸看向了外面黑沉沉的天際,耳邊的雷聲就像是一個號角一樣。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猛地站起身子,拿起了自己特別縫製的背包,背包里裝滿了金屬。

這個時代的金屬倒也是少見,除了金銀,沒辦法楚悅只能背了一背兜小銀錠子,平日里都是打賞下人的。

好在這幾天鍛煉後小身板兒也有了些抗壓的能力,背這點兒東西實在是太容易了。

楚悅將東西背好後看向了身邊的兩個目瞪口呆的丫頭。

她歉意的笑了笑,這兩個丫頭雖然三觀長歪了去,但是對她還是忠心得很。

雖然相處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楚悅倒是心頭有幾分不舍,她轉過身狠狠抱了抱紅箋和玉翅低聲道:“謝謝,我走了,你們保重!還有我已經留了書信,即便是出了什麼事兒也與你們無關,我之前的東西得空兒你們兩個人分吧分吧,有用的值錢的首飾也分一分。”

楚悅想了想覺得無話可說了,忙轉身毫不留戀的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黑雲壓的越來越沉重了幾分,紅箋和玉翅聽着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有幾分感動可是更多的是心痛。

她們曉得二小姐這一次是真的瘋了去,好端端的一個人怎的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兩個丫頭看着主子大步離去也不讓她們跟着,如今暴雨將至,那些看守着綠漪軒的粗使婆子們也鬆懈了去,這個當兒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去哪裡?

“玉翅姐姐,這番該如何是好?”一向機靈的紅箋也是慌了神。

突然一個驚雷砸了下來,玉翅猛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眼底卻是多了幾分堅毅。

“罷了,固然咱們得聽主子的,可是現如今主子這個樣子跑出去,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們如何能心安?便跟過去瞧瞧!”

紅箋臉色微微一頓:“主子說誰跟過去便弄死誰!咱們……”

玉翅白了她一眼道:“不會偷偷跟着去啊!瞧瞧外面颳風下雨的,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們豈不是良心不安?”

紅箋倒是不敢再猶豫了,忙隨着玉翅疾步朝着外面走去,此番綠漪軒里伺候的下人們之前便被二小姐攆的攆,離開的離開,派了差事遣了出去的,如今倒是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丫頭。

兩個人曉得主子是去了後面那片僻靜的林子里了,忙循着蹤跡跟了過去。

卻不想天上又是一道驚雷放了下來,此番雲層太厚,本來是白天宛若入了永夜一般的黑。

兩個丫頭心驚膽戰的找到了後院的那處偏僻的林子里,遠遠便看到楚悅整個人躺倒在了一株樹邊,身上貌似着了火有幾分煙氣,那人卻是一動不動的挺在了那裡。

“二小姐!!二小姐!!!”

紅箋和玉翅頓時傻眼了去,忙朝着倒在地上的楚悅撲了過去。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疼!渾身都疼!就像是身體被一寸寸碾碎了的感覺。

楚悅掙扎着睜開了眼眸,進入眼帘的卻是柳氏那張驚慌失措消瘦至極的臉。

楚悅艱難的抬起酸疼的手臂,拚命的揉了揉眼睛,最後無力的閉了上來。

失敗了,完全失敗了!她這一次除了差點兒把自己烤成了北京烤鴨外,貌似沒有一點點的成就。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嗓子眼兒都像是冒煙了去,疼得要命,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她頓時覺得無力極了,這一次雷劈穿越事件以失敗告終,她頓時整個人陷入了極端的沮喪中。

柳氏卻是抱着楚悅的身子大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女兒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的?都是謝鈺那個賤人!都是她設計陷害我兒!”

楚悅聽着柳氏在她的耳邊將楚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夠,準備將罵人的詞兒朝着楚家旁支散開了去,她實在是心煩了,重新又睜開了眼看向了面前的柳氏:“娘親,頭疼!”

柳氏着實寵自己的這個女兒,忙閉了唇端了一杯水給楚悅。

楚悅撐着坐了起來看向了四周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眸色一閃。

“娘,這不是我住的綠漪軒吧?”

楚悅不問還好,她剛問出來這些話兒,柳氏頓時嚎啕了起來,一把抱着楚悅哭了出來。

“那幫天殺的,欺負我們母女勢單力薄,如今謝鈺那個賤人傍着老夫人的恩寵,主持了府裡頭的中饋,剋扣了為娘的銀錢。還捧着那個不會說話的傻子,如今你爹爹也欣賞那個傻子,過幾天皇家宮宴也要帶着那個人,早已經將你弟弟給忘了……”

“咳咳咳,娘,我就問你為啥把我弄到這間破屋子裡,”楚悅這一次沒有讓雷劈傻了去,她看出來了,自己現在躺在冷冰冰的硬板床上,四周的牆壁都跑風漏氣,即便是連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頭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柳氏現在給她哭訴這個有什麼用?

柳氏雖然是出身太過低微,但是楚相卻是及其喜歡她的,這一次是真的受了委屈。

若不是女兒瘋了去,甚至瘋到了被雷擊的地步,老夫人說不定早將她弄到了莊子上,也不會格外開恩讓她來後院堆放雜物的屋子裡照顧自己的女兒。

“我的女兒啊!娘親好命苦啊!!娘親從十五歲的時候便開始跟着你爹……”

“別嚎了!哭有什麼用?”楚悅氣的肝兒疼,本來穿越回去失敗了後,她就着實的不爽,不想柳氏說話嘮嘮叨叨。

她真的覺得柳氏過去那麼好的命,全靠的是她的臉,果然男人的心,女人的臉,真特么靠不住。

柳氏被女兒這一嗓子倒是嚇住了。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定定看着柳氏道:“娘,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是男人的恩寵,最靠得住的是……”